福仙樓是位居在B市西區的一家特色酒樓,鑒定所離酒樓不算遠,以往付瑾言也是常去那裏的,後來漸漸的忙了起來,她就很少去那邊了。
何孟是開著自己的車來的,坐車過去也不過十分鍾的路程,下了車後,望著不過兩個月沒來的福仙樓就變了一個樣了,著實讓她微微有些咋舌。
何孟走在她後頭,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看了下時間提醒了她一聲:“上菜上的快的話,咱們可以吃半個小時。”說完他就踩著他那自以為優雅的步子,走在她前頭了。
付瑾言望著前麵漸漸縮小在視線裏的身影,翻了個白眼,她就說了,不能跟這個家夥一起辦事,沒給累死,被他梗也梗死了!
兩人訂的是包廂,何孟這個人並不喜歡過於熱鬧,這些付瑾言還是聽說了一些的。不過她現在可不管他怎麽怎麽樣了,她也沒那個閑情去管他的,見飯菜端上桌了,拿起筷子就開始抱著碗扒飯吃菜,她實在是餓的有些不行了!
相反何孟倒是不緊不慢的拿著大湯匙添了一碗湯,麵無表情的又將那碗熱氣騰騰的湯放在了她的桌前,語氣淡淡:“這個湯還不錯,嚐嚐。”
付瑾言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今天這何隊長是怎麽了?怎麽……怎麽跟以前有這麽不一樣啊?還親自為她添湯!
她看了一眼被他端到眼前的湯,熟悉的味道迎麵撲來。這福仙居最有名的菜色不是山珍海味,其實就是這樣一道簡簡單單的冬瓜排骨湯,她以前每次來這裏,這個菜是必點的。菜色雖然簡單,但味道很足,又不失清淡。
何孟也沒指望她會應答自己,說完後,自己又往自己的碗裏添了一碗,然後便兩三口的喝完了……他其實也有些餓了……
付瑾言望著他喝完了那碗湯最多不過也就五六秒時間,不禁又感覺咋舌了,這……這會不會太快了些了?她自認為自己吃東西已經是很快了,這個人!這個男人!竟然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倍。
感受到對方視線的何孟,並沒有什麽慌張可言,倒是清了清嗓子,解釋道:“辦案子習慣了吃飯快。有時候忙去了,連飯也趕不上,看到什麽能下口的,就拿來隨隨便便的應付了,也就養成了這樣一種吃飯快的習慣……”
付瑾言對其他幾句話並不感興趣,唯一讓她心慌的是,人家說了,看到什麽能夠下口的,就拿來隨隨便便的應付了……
那……人肉……是不是也能夠下口的啊?
“……”她沒在說話了,低下頭,忙端著湯碗喝了起來,應……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了飯後,何孟這次也算是盡心盡力的將她安安全全的送回了家。不過行李還是付瑾言自己扛回去的!其實她對對方幫她搬行李這件事也不指望什麽了,跟他道別後,便毅然轉身托著行李走遠了,也幸好住著電梯房,不然她會搬死!
走到自家門口開了門進去後,便將屋子裏的燈都拉亮了,這才關上了門,換了鞋,將行李拖回了臥室,拉開了拉鏈將裏麵的換洗衣服扔進了換洗簍中,裏麵的其他用品又一一的拿出來放在了床頭櫃,這才將行李箱收起放到了床底下。
然後拿起了擱在旁邊的換洗簍進了洗手間,將裏麵的髒衣服統統扔進了洗衣機,按了開關後,這才喘了口氣,走到廚房,給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手捧著溫暖的杯子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垂眸俯視著窗外的大片城市夜景……
在這裏待了五六年了,從在這裏任職開始,她就住在這了。
付家的長輩對於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去幹什麽法醫那種又髒又累,還跟死人打交道的活,感到很不理解,甚至為了這件事,付老爺子撐著拐杖怒發衝冠的逼著她選擇,到底是選擇事業還是家庭的時候,她沒心沒肺的選擇了事業。
其實現在想想,付瑾言倒也覺得當初就是自己脾氣倔了些,才會跟著家裏反著來的。不過那件事後,付老爺子卻一氣到底的立下了家規,不準家裏人跟她再有任何的來往,但她母親,付夫人許眉還是會偷偷的來她這裏看看她,一見到她,付夫人就拉著她的手,哭得跟一個淚人一樣,每次一來就得紅著眼睛回去,付夫人來也不是白來的,每次一來除了訴相思苦之外,就是催著她早日把手頭上的工作放下,回家跟付老爺子認個錯,回來家裏住。
可她每每聽到這裏,就頭疼不已,卻為了寬她母親的心,也隻能點頭答應……
她低頭抿了一口已經變溫了的咖啡,苦澀彌漫著她的口腔,抬頭望著天空中高掛的圓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就回去吧。”是該為年少時候的任性收拾殘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