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三章 打嘴仗

  朗貴人站起身，擎著酒杯唱誦，“臣妾托了太後娘娘的洪福，這十冬臘月的寒冷天氣居然吃上了這水靈靈的綠葉菜。臣妾見識淺薄，竟以為這便是曆朝曆代從未見過的祥瑞之兆！太後娘娘洪福齊天！”


  眾人又是紛紛起身，一同唱誦。


  這朗貴人便是昔日的鈕祜祿小主。為了感謝她屢次相助之情，素素借她的手第一次進獻的好滋味糕點，冬季第一批溫室綠葉菜收獲的時候，又借她的手進獻給太後和皇上。是以能夠每日去慈寧宮請安，並且終於得了康熙的關注，漸漸地也得了些寵愛。


  她這個開場白，大家都知道是在抬舉素素。抬舉素素便是抬舉胤禛。


  太後今年可是得了素素不少孝敬，且盡都是旁的人做不到的，對素素自是喜愛有加，聞言不由得連連點頭。


  宜妃便起身了，滿麵笑容，舉杯讚道，“殿前女使當真是才華橫溢，當世巾幗範蠡！也隻有雍親王爺有這般的本事，能夠贏得如此佳人的傾心；也隻有雍親王府才有這般的氣量，能夠與殿前女使和睦相處！”


  這已經是明著挑事兒了。德妃做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卻不開口。


  從夏天起，胤禛派戴鐸出麵，每個月都給胤禎送去一份分紅，數目不定，到如今不過才半年，便累積了五六千兩銀子。才臘八宴前，胤禛親自給她也奉上了一份兩千兩銀子的孝敬。她雖繃著臉，卻還是收了。


  隻是，得利歸得利，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的心肝兒老十四落了下風，她懊惱之餘，便始終不肯放下身段。更可氣的是，胤禛放下銀票，輕飄飄地問了安，便走了。似乎根本無所謂德妃會怎樣反應！你對他不好，他習慣了；你對他好些，他也不會感激涕零！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出現！


  德妃的眼神陰陰的，掃向康熙身後執壺而立的素素。


  素素低眉順眼地看著手裏捧著的酒壺，仿佛那是個了不得的寶貝，對於大殿中圍繞她和胤禛的隱形語言攻擊充耳不聞。


  “宜妃，莫非你吃著這綠葉菜不順口？”康熙突然說話了，斜覷著宜妃似笑非笑地說道，“朕還以為你喜歡呢，所以進獻的綠葉菜每日裏都給你們幾個位份高的緊著。這些個年輕的妃嬪，除了朗貴人，還都沒有這個口福呢！”


  “哎呀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宜妃連忙笑嘻嘻地出言辯解，“臣妾的意思是素素女使委實能幹，雍親王爺好福氣！雍親王妃有起人之量！臣妾這不都是誇讚之詞嘛！”


  “嗬嗬……”康熙不置可否，淡淡說道，“宜妃還真是會誇人！”


  宜妃尷尬地笑笑，便福了一禮，坐下了。她伺候康熙日子太久了，隻要不是犯了不可饒恕之罪，一點口角之爭，康熙是不會拿她怎樣的。


  又有人起身唱誦，終於不再那胤禛夫婦和素素說事兒，這一場口誅討伐算是過去了。


  再不多時，太後說乏了，康熙便也宣布臘八宴散了。


  素素將手裏的酒壺放下，沒有跟在康熙的隨從長隊中離開，而是跟禦茶坊的宮女說了一聲，便讓閑芳和梁木陪著，送她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