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回程

  素素發了一會呆，緩過氣來，這才開始換回自己的衣裳。


  身體太虛，換一件衣裳喘兩口氣，好半天才窸窸窣窣地收拾好。下了床，又是好一陣眩暈。


  這時，門扇上傳來“橐橐”兩下敲門聲。素素勉強重新做好，回應了一聲“請進！”


  門扇吱呀，陸維安又端了托盤進來，上麵有兩三個碗碟。


  “側福晉，這是借住的大嫂給做的飯菜，粗陋些，你且將就一下吧！”


  素素便笑了，這陸維安還真是體貼，不然她可能走不了幾步便又要暈了。


  “多謝陸大人！”素素接過餐盤，陸維安便又推了出去。溫文爾雅，回到從前的那個人。


  素素餓壞了，把一碗粥、一個窩頭和一小碟兒生拌蘿卜絲兒吃得幹淨。


  收拾停當，陸維安跟住家結了這幾日的住宿搭夥錢，帶素素重新登上了買來的那隻快船。


  “為什麽不直接找當地縣令？”素素見他竟是打算自己搖擼上路，不由得詫異。他隻需亮出官印，便可以輕輕鬆鬆地由當地官吏接待，一路自有人安排好把他們送往揚州。


  陸維安臉上也顯露出詫異的神色，奇怪地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這江蘇官場遍布噶禮的黨羽，我們這樣隻身去投奔，很有可能自投羅網！”


  “哦，這樣啊！”素素恍然大悟，便不再質疑。


  陸維安見她也不似傳聞中那般有政?治頭腦，心裏也是覺得疑惑。


  兩人著裝低調，假扮成兄妹，一路搖擼進了運河航道，打算到碼頭上重新換上一個上船。否則這樣手搖著去到揚州，陸維安的兩隻胳膊便要廢了。


  可是，船到柳樹集運河碼頭，便聽說因為太平集水匪作亂，航道上的客船已經停航了。沿路的貨運船隻每一艘都嚴格盤查，到處都是軍士。


  素素聽了以為走不了，陸維安卻露出喜色。


  “這一定是王爺的鐵腕安排，將地方官員的手下皂吏約束住，全部換上了巡撫手下的綠營兵。這下咱們安全了！”


  聽他一解釋，素素才明白，自然也是高興的，一切都聽他安排。


  陸維安便在柳樹集碼頭尋找綠營兵的將領，誰知隻找到一個營千總。不過陸維安將淮安知府的印信一亮出來，那個營千總便立刻給他安排了一艘船，送他和素素去揚州。


  為了以防萬一，陸維安不敢透露消息出去，說素素找到了。萬一再引來追殺就麻煩了。便幹脆連素素的身份也不提，那營千總見他帶著一個身著漢裝的女子也沒有在意，便讓素素跟著他上船了。


  專屬快船十分快捷，又有綠營兵一路負責接引，各個碼頭上的盤查都順利通過，並且完全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船隻經過太平集的時候，素素從船篷裏探頭出去，三層玻璃座船已然燒毀了，被拉到碼頭附近一個偏僻的支流裏麵。座船支離破碎，已經完全被熏黑。


  想起那夜的驚悚，素素心有餘悸。隻是，看見破敗的樓船，突然設想著胤禛看到樓船這幅模樣時的情形，他怎麽可能還在揚州篤定地等著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