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崩潰

  此種情形，便是年遐齡封疆大吏的資曆都沒辦法繃住了。


  “請皇上息怒！”年遐齡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心裏叫苦不迭。這才叫禍從天降，竟然平白無故地被卷進了這樣倒黴的事情裏。


  康熙與胤禛怒目而視，在外麵聽到動靜的魏珠嚇得雙腿打顫，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來勸阻。


  胤礽也聽見了裏麵的爭吵，大喜過望，竟然衝進了西暖閣。


  “皇阿瑪！四哥隻是一時糊塗，被女色迷了心竅！隻要過些日子，四哥一定會想明白的！”


  這些日子胤禛和素素在江南的事跡燒的他坐臥不寧，這樣一句話把胤禛和素素的功勞不提，卻隻往偏處帶。他隻是是想把素素的罪責落實了，同時往胤禛身上抹黑，順便顯得自己有兄長的氣度。


  這可不是其他皇子，這是鐵麵王爺胤禛！


  他自覺這一招極妙，時機也撞得好，臉上裝得一幅哀其不爭的憐憫模樣。


  此話一出，康熙和胤禛齊齊地瞪著他，目光如電。就連年遐齡都沒忍住，飛速地瞥了他一眼，臉上的驚駭藏也藏不住。


  見胤礽那副喬模喬樣，連眉梢的喜氣都還沒有來得及收斂幹淨，康熙細長的眼睛裏驀地爆出一抹凶光。


  胤礽躬首兩息，見沒有動靜，忍不住抬眼偷偷打量，正好撞上康熙的如錐的眼神，登時心裏一慌張，腿腳便軟了。


  “噗通！”胤礽軟腳蟹似的跪伏在地上，聲音也顫抖著不利索了，“皇……阿瑪，兒臣……兒臣隻是為四哥不值。為了個身份輕賤的女子忤逆皇阿瑪……”


  “住口！”


  “住口！”


  兩聲爆喝，卻是康熙和胤禛同時發聲。胤礽登時被嚇破了膽兒，匍匐在地渾身輕顫，哪裏還有一點皇子的模樣，便比奴才還不如。


  複立以來，胤礽的精神狀態就時不時地會崩潰一次，眼見得又要出乖露醜，康熙重重地歎息一聲。


  “魏珠！”


  “奴才在！”魏珠趕緊從地上站起來，緊趕兩步上前應答。


  “把太子送回宮去，好生將養，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宮！”


  “奴才遵旨！”魏珠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打起精神去喚了幾個小太監扛了肩輿，將胤礽半扶半架地弄出去了。


  胤礽闖進來這麽一通插言，康熙卻在態度上表明了對胤禛的維護，氣氛反倒緩和了。


  康熙端起茶盞想喝一口茶，鼻中嗅到醒神的橘香，一時眉頭又蹙了起來。


  素素跪的久了，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左右腿的重心。還好今天早有預料，膝蓋下麵綁了厚厚的棉花墊，還能支撐得住。


  雖然沒有指望什麽，胤禛卻敢在這個時候護著她，當麵頂撞康熙。這一陣子散亂恍惚的心神突然就歸位了。


  方才聽著胤礽的那番話，素素心裏倒有些高興。這個時候胤礽跑出來惡心康熙，雖然對康熙是雪上加霜，可胤礽的太子之位更懸乎了，康熙對胤禛的板子便更有可能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年大人，你起來說話吧！”康熙這才注意到年遐齡是跪著的，讓人搬了凳子讓他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