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繞不過

  “那個行商如果要走天津上岸，總兵大人要兩成，我要兩成，你的你自己去談。”他咧咧嘴，“小子，別想耍花招！那個行商若是嫌貴，可以盡管不來。但若是來了，卻絕不能繞過我。這天津衛的一點風吹草動，可都逃不出本參將的手掌心！”


  李超連忙唯唯諾諾地保證，絕不會繞開他。


  關默青三言兩語便說完了，然後起身，誌得意滿地走了。李超做出一副馴服的模樣，恭送他出了門，陸維安便從隔壁雅間裏走出來，臉色陰沉。


  李超見他臉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請他進了雅間，關上門，重新斟了茶，卻不敢說話。


  “砰”陸維安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怒斥道，“這幫蛀蟲！”


  李超怯怯地看他一眼，心裏有些擔心，自己可能會失去利用價值了。


  “陸先生，那這趟海船還從天津衛靠岸嗎？”李超擔心地問。


  陸維安的臉色越發嚴峻了。那麽大宗的貨物，若是從鬆江分裝走京杭運河，起碼要幾十條拖船才能運完。不僅聲勢浩大，而且也逃不過漕幫十抽四的重稅。隻有從天津靠岸，才能避人耳目。


  想了想，陸維安鄭重地詢問李超，“你先前有沒有跟關默青泄露行商的字號？”


  李超連忙搖搖頭，“屬下隻提到是江南的行商，連鬆江都沒有提及。”


  “很好！”陸維安迅速整理了思路，囑咐李超，“下次關默青如果問起，你就說已經把話傳過去了，還沒有消息。”


  李超應下了，又擔心問道，“那麽海船還來天津衛嗎？”


  陸維安忖度了一下，坦誠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準，要看我到京城能不能弄到戶部的批文。若是走關默青的路子，代價太大，肯定是行不通的。以後你在關默青麵前隻能盡量撇清幹係。”


  李超心中歎了口氣，知道以後隻怕日子要不好過了。不過，他依然躬首說道，“我這裏陸先生不必擔心，以後若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陸先生盡管開口。”


  陸維安看著他，嗬嗬笑道，“我現在生意做得很大，需要人手。等這件差事辦完，你若是想換個地方，來找我便是。”


  李超大喜，拱手大聲說道，“多謝陸先生提攜！”


  送走陸維安，李超突然想起陸維安方才說的話，用的字眼是“差事”二字。


  “陸先生不是辭官了嗎？他如今又在給誰辦差呢？”李超一時想得入迷。


  陸維安快馬加鞭，連夜去了京城。他約了張伯行見麵。


  張伯行停職起複之後，官複原職，還是任職江蘇巡撫。恰逢任職三年之後入京問對，他這段時間都會在京城停留。


  張伯行在京城期間住在江蘇會館。為了避免惹人非議，他和張柔嘉都沒有去施世綸府上拜會。


  自從胤禛被圈禁以後，張伯行似乎就開始引人注目了。他與雍親王自河南儀封合作辦差以來，他身上就被貼了雍親王的標簽，如今誰還敢跟他來往？便是借住在江蘇會館，那些進進出出的人也都躲著他，好像他身上有傳染疫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