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爭辯
聽薛魁如此一說,林衝不再說什麽了。
然後,薛魁轉頭看向宋江,然後說道:“宋大哥,高俅的人已經死了,你是不是一定要殺了我和林大哥,為高俅報仇?”
“胡說,我宋江處置你們,並非為高俅報仇,而是為正軍法。”宋江高聲說道:“你們有令不遵,按梁山軍法,理當處斬。”
“宋大哥,我倒想問問你,我和林衝,還是不是梁山兄弟?”
“正因為你們是梁山兄弟,我才用梁山的軍法處置你們?”宋江氣呼呼地說道。
“好,宋大哥,既然你還認我們是梁山兄弟。那請問宋大哥,林大哥的仇人,是不是救是梁山兄弟的仇人?”
宋江不傻,自然聽出了薛魁話中的意思。
剛才薛魁一再強調,林衝和他是梁山兄弟,就是為了現在這句話。
如果現在自己一旦承認,那高俅就成了所有梁山兄弟的仇人。
那林衝殺了所有梁山兄弟的仇人,那他因為林衝殺了高俅,就沒辦法處置林衝和薛魁了。
但宋江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點頭道:“不錯,林衝賢弟的仇人,就是我們梁山所有兄弟的仇人。”
“那林大哥,殺了我們梁山兄弟的仇人,這有什麽錯?”
“沒錯,林衝殺高俅沒有錯。”宋江冷笑道:“但我現在處置他,並不是因為他殺高俅,而是不遵軍令,違犯軍法。”
“宋大哥,你好大的帽子啊!”薛魁冷笑道:“梁山的軍法,是為了凝聚梁山兄弟,也為了維護梁山的公平公正而設置的,並不是為了讓宋大哥公報私仇的。”
“你休要胡說,我宋江自上山一來,做哪件事情不是公平公正,做哪件事情不是出於一片公心?”
“宋大哥,你以前做的事情,都是公平公正,也都是一片公心。但這件事情就是不公平,就是出於私心。”
“高俅來攻打我梁山,殘殺李應兄弟,這樣的人可恨可殺,絕不留。”
“但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拋卻李應兄弟的大仇不顧,一心巴結維護高俅。現在為了高俅,竟然還要殺林大哥和我。”
“你這樣不念梁山兄弟之情,為了一己私利而要殺自家兄弟,這還怎麽說是公平公正,還怎麽說是一片公心!”
薛魁一番侃侃而言,令宋江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對。
“胡說”吳用一看忙大喝道:“薛魁,你目無尊長一派胡言。宋大哥之所以想要朝廷招安,那是為了給梁山兄弟找一條正確的出路,謀一個光明的前程。”
“林衝兄弟和李應兄弟的仇,那是小義。而招安,則是為了整個梁山所有兄弟的大義。”
“再說,宋大哥也不是說不給林衝和李應兄弟報仇。等到我們兄弟被朝廷招安,位列朝班後。我們可以聯合起來,聯名參奏高俅。”
“到那時,我們就可以利用大宋朝的律法,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殺了高俅,為林衝和李應兄弟報仇了,這樣有什麽不可呢?”
宋江他聽到吳用話,不由得暗中誇讚吳用不愧是智多星,機敏快捷,腦子就是好使。這麽短的時間,就為他想到了這麽好的理由。
這個時候,這裏的人是越聚越多。
因為今天把高俅抓到了山上,絕大部分的梁山兄弟都沒有休息,他們不用猜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會出事。
果不其然,晚上時遷和白勝,就把高俅從大寨給劫走了。鴨嘴灘小寨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很多人,前來看熱鬧的人是越來越多。
薛魁則是看了看吳用和宋江,然後高聲說道:“宋大哥,軍師大哥,我知道你們是為梁山兄弟考慮,但你們是不是太過樂觀了。”
“你以為我們隻要被招安,朝廷就會給我們梁山兄弟高官厚祿啊!你們啊,想得太簡單了。”
“你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當今的八帝徽宗身上,以為皇上是聖明的,那是大錯特錯了。”
“大宋朝現在國內奸臣當道,貪官汙吏遍地都是。再加上盜賊橫行,狼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們所認為的聖主明君,八帝徽宗。”
“咱們這個皇帝,可以說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吹拉彈唱無一不能。這些方麵他做得都很好,但他唯一不會做的就是皇上。”
“自從他繼位以來,他寵信任用以高俅、蔡京、楊戩、童貫四大奸臣為首的奸黨。”
“從而,把大宋朝廷治理得是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現在,各地義軍蜂擁而起,河北反了田虎,淮南反了王慶,江南反了方臘。”
“如果是一個聖主明君,各地怎麽會有這麽的義軍揭竿而起反對他。難道這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造反玩啊!”
“若不是他們被官府逼迫,被朝廷壓榨,他們怎麽可能起兵謀反呢!”
“不說他們,就說我們梁山兄弟,阮氏三兄弟以前是打魚的吧!上梁山之前,被官府壓迫得,光靠打魚連吃飯都快成問題了。”
“再說魯智深、武鬆、林衝、楊誌,他們之前可都是朝廷的官員,是你們所認為的光明前程吧!”
“可他們還不是被那些貪官汙吏,被這不平的世道,逼得不得不上了梁山。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在這裏擺著呢,你們怎麽還看不明白,還那麽熱衷於招安。”
“即便是我們被招安,做了朝廷的官員。但你們覺得高俅、蔡京、童貫、楊戩他們會放過我們梁山的兄弟嘛!”
“我們搶了蔡京的生辰綱,打敗過高俅、童貫,這些人會哪個不對我們懷恨在心,欲除之而後快。”
“而且,我們被招安後,肯定都是武將。隻要做武將,那就得受殿帥府和樞密院管,成了高俅和童貫他們的手下。”
“我們在梁山上,他們收拾不了我們。但我們做了他們的手下,他們還不得想著法子收拾我們啊!”
“好的話,拿我們當槍使,讓我們去圍剿各地的義軍和盜寇,讓我們死在戰場上。這在他們的嘴裏,就是以寇治寇,以賊殺賊。”
“不好的話,隨便找個理由,再給我們按個罪名,就能把我們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