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永生之鳥？
“扶宋媽起來。”餘長安對著院門口觀望的解小五淡淡說道。
門口堆著一片人，如今都鴉雀無聲的等待著餘長安發話。解小五扶起宋媽，宋媽神色恍惚，原以為餘長安要拒絕自己，愁得揉了揉哭花的眼睛，本想著再求求情，誰知餘長安牽起山藥的手道：
“我猜到她會放肆，但沒想到她能放肆到如此地步。是我沒有想好更萬全的法子，害你險些喪命。”餘長安話語裏愧疚滿滿，更多的還有她對白蘭蘭罪行的指責。
眾人屏息靜靜聽著，山藥乖乖的回答道：“與王妃無關，若不是您想得比常人仔細，我又怎麽會保住這條命……”
“她欠咱們的，我遲早會討回來。”餘長安壓低聲音對山藥說道，遠遠看著的人們隻見到她唇齒輕動，什麽都聽不著，宋媽心跳的快要吐出來，生怕餘長安心一橫不管白蘭蘭死活，鼻子一酸又要哭出來。
解小五見狀連忙低聲安慰：“您先別急，我瞧著王妃這語氣，是要救郡主的。”
一聽這話宋媽恍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所有期許的目光都凝在餘長安的身上。
隻見她輕吐一口氣，抬腳走到宋媽麵前，望著這個比自己低了一個腦袋的老嬤嬤，餘長安心裏更恨白蘭蘭。
她怎麽敢？
“王妃……”宋媽繃不住情緒嗓子一啞就落了淚，餘長安抬手給她擦了擦眼角才道：“放心吧，我會給她解毒。”
雖然大家都猜出了餘長安的決定，但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給人的感覺明顯不一樣，簇擁著餘長安，大家走在兩側，議論聲逐漸蓋過鳥叫聲。
“王妃人也太好了……”
“怪不得山藥姑娘那般好，跟著的主子都是這樣的大好人……”
“宋媽就可憐，那麽好的人跟在郡主身邊這麽些年，昨兒還聽著她羞辱宋媽呢。”
“哎……”
大家七嘴八舌的言論餘長安聽得一清二楚，然而她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大好人？在這人心嘈雜的世界裏，誰稀罕當大好人？背負著那麽多仇救了仇人一命換來的結果是什麽？是自己身邊人險些死在仇人手裏。
這好人的名頭誰愛頂誰頂，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越想著餘長安心中越排斥“好人”二字，惱得步子也逐漸邁大。
秘密基地裏，卿莫離在這兒待了許久了。
他把著那顆蛋在掌間摩擦，目不轉睛盯著用清目鏡對比圖紙上建築和自己筆下簡圖規格的張簡子。
地上被扔了十多個紙團，隻聽張簡子咂舌，紙張扯動的聲音緊隨其後，啪嗒，地上又多了一個新成員。
半柱香時間過去，紙上隻勾了幾條潦草的框線。張簡子望著圖紙上最簡單的戲台卻越發不知從何下筆，猶豫著，一滴墨落在紙麵，張簡子倒吸一口氣：“嘖……我這暴脾氣……”
啪！
張簡子說完就將毛筆重重拍在紙上，墨汁濺得四處都是，正喝茶的洛翊隻見水麵動了一下，仔細一看，兩滴墨已經迅速和茶水融為一體。
“我不幹了！”張簡子氣得老臉通紅，卿莫離淡笑，身上沾了墨點也絲毫不在意。
張簡子本來就處在暴怒之中，偶然瞥見卿莫離笑，頓時更氣，直接坐上桌子衝著卿莫離就大罵：“王爺若覺得我不中用直說便是！用不著這般羞辱我！我張簡子活了這麽多年從未受過如此羞辱！”
“張老緩緩罷，我何時要羞辱你了？”卿莫離笑容不減，氣得張簡子快要崩潰，伸手去拿圖紙，卻手抖得拿了幾遍都沒拿起來，兩手一起上陣抓過便扔給了卿莫離：“您瞧瞧！這麽小的一幅圖！你要我不差分毫還原，這是給人幹的活兒嗎！”
一想到東園重建工程迫在眉睫，張簡子卻撂挑子不幹，卿莫離蹙眉：“張老是看一眼就知道規格的人，怎的今日這麽大脾氣？”
“我謝謝王爺您真拿我當個人物。睜眼一看就知道規格那也是要看實物的，您給我一張任意角度的圖紙就讓我還原，這不明擺著刁難我？”張簡子有些委屈，火氣逐漸消退下去。
聞言洛翊好奇問道：“敢問王爺，這畫上之境所在何處？不如讓張老啟程親自去看一眼，總比他這樣琢磨半宿都不知怎麽下筆的好。”
二人的話出口，卿莫離思量一陣方才覺得自己操之過急，開口便允了洛翊說法：“那是祿霜閣背後的千遊島，時間不夠便潦草畫了幾個玩意，不曾想少思量了一些事。”
“潦草畫的風景都這樣好，那真實的千遊島又是怎樣光景？卑職都想去看看了。”洛翊語氣裏帶笑，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卿莫離也沒看他，隻聽張簡子道：“王爺若真喜歡那兒的光景，何不直接買下千遊島？東園巴掌大的地方又怎能還原一個島的風光？”
“島上氣候多變，夫人身體孱弱，來回又要一路顛簸。我見她喜歡那上頭的部分自然光景，便想將島上一些好看的建築造些在府上，方便夫人玩耍。”卿莫離說著，笑顏漸開。
恍然之間，張簡子瞧見他臉上多了一抹嬌羞。
“既然是王爺對王妃的一番愛意，那我便即刻啟程，爭取明晚回來。”張簡子說著就要動身，卿莫離隻道：“不著急，今晚好好休息，我先讓人去給陸易秋報信，明早你再去。先看看這個東西。”
語畢卿莫離將手中蛋遞給張簡子，張簡子拿在手上掂了掂，嘿嘿一笑就道：“王爺這是賞我夜宵麽？”
“你仔細看看這蛋，可有見過？”卿莫離耐著性子問，半個時辰沒見著餘長安，他想她想得心慌意亂。
舉著清目鏡看去，張簡子方才還嬉皮笑臉，如今卻是愁容滿麵：“這是……古刹鳥的蛋！”
卿莫離眉頭一挑：“你認得？”
“排除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它們壽命無限，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永生鳥啊！”張簡子激動地從桌山跳下來，將蛋小心放下，一溜煙就跑去書閣裏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