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破財日

  “哎是,瞧我這記性……”本著安慰的心去,沒曾想又在不經意間給白蘭蘭來了個雪上加霜,宋媽心裏自責萬分,臉上笑容都不大能舒展得開。


  “主人,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魚,一會兒讓宋媽親自下廚給咱們做上。”屍隱興衝衝從大門外進來,院裏幾人看去,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上的兩條又肥又大的魚身上。


  見狀白蘭蘭一改愁色就問:“你哪來的錢?”


  她的語氣是質疑的,中間還帶著幾分苛責。


  “我給的,這些年老身還是有些積蓄在身上的。”宋媽接話,白蘭蘭的疑慮瞬時打消,衝著屍隱就說:“那你快去幫宋媽處理一下魚,我再轉轉。”語畢她深吸一口氣往裏去了。


  身影才消失,屍隱便叫住宋媽道:“謝謝。”宋媽扭頭看向屍隱,笑得十分苦澀。


  那錢是他這些年存下為了娶妻用的,宋媽一直都知道。


  “其實你們之間,不可能的。”


  “以前因為她是郡主,因為她喜歡卿莫離,我可以默默守護她。現在她不要郡主之名,她就是我的二小姐,不再喜歡卿莫離的二小姐。我為什麽不能把這份沉默變得光明正大?”


  “低頭看看你們手上沾的人血,你們得到你們刀下亡魂們的原諒了嗎?”宋媽神色肅穆,這是屍隱頭一回見她這麽凶。


  也是白蘭蘭頭一回對她刮目相看——她沒走,她想聽聽那兩個自己最親近的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我總覺得她瞞著我在計劃什麽事。”宋媽又一次開口,使得還沒從剛才的質問裏抽出身的屍隱有些茫然:“此話怎講?”


  然而他隻收到了宋媽的搖頭。


  躲在後麵偷聽的白蘭蘭麵色不改,從那會子她嘴角就浮現了一抹溫柔弧度,不等外頭兩人再說什麽話,她這就往老銀杏那兒去了。


  “她怎麽年紀輕輕一頭白發啊?”


  “白頭發也這麽好看,簡直神了呀……”


  “欸,這不是鎮國王妃嗎?怪不得那麽眼熟呢。”


  幾道小聲的議論讓餘長安來了個猛回頭,嚇得幾個正買菜的婦人手上的果蔬都掉回攤位。


  餘長安不說不笑麵無表情盯著她們足足半分鍾,使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唯獨那幾個婦人被嚇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對她們而言興許一個眼神不到位都會被關入大牢,畢竟餘長安有個能因為她隨意修改整個雲落律法的丈夫。


  “剛才誰誇我好看來著?”餘長安開口打破安靜且詭異的局麵,其中一個婦人緊張的手都在哆嗦,僵了幾秒鍾才站出來:“回王妃的話……是民婦說的……”


  “有眼光,賞銀五兩。”


  餘長安語氣平淡道,說罷就從係統裏取了一塊銀錠子扔給了婦人,在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吃瓜群眾都道是居然真的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小跟班們麵麵相覷,心裏都暗叫,王妃瘋癲了。


  要知道餘長安走了一路始終在念叨一句話:今天是她的破財日。


  “民婦謝過王妃!”


  在眾人的議論之下餘長安黯然退場,山藥不解道:“您剛才不是還說把今天這個日子記下來嗎?破了那麽多財為何還要扔出去五兩銀子……”


  “不可說。”餘長安的眼睛裏沒多少光,宛如一條死魚。


  正因為要永遠記住今天這個破財日,她才決定痛上加痛暴風雨不夠猛烈還叫什麽暴風雨?


  “王妃!可算找著您了!出大事了啊!”餘長安等人拖著緩慢的步子沒走出去多遠就被府上的幾個仆從湧上來圍住。


  餘長安這會子隻管著心疼她的錢,懷裏抱著的寶劍隻能帶給她絲毫的安慰。


  她漫不經心就回:“什麽事能比皇上駕崩了還大?”


  “哎呦我的好王妃您快別胡說八道了,再晚些回去王爺都要被酒淹死了!”


  “啊?”餘長安等人一齊發出疑惑。


  仆從急得火燒眉毛,見餘長安不緊不慢,索性不顧禮節推搡拉拽著她邊走邊說:“我們隻是派上來找您和車公公,具體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王爺從上午就開始喝酒了!再晚些回去真的要出——”


  話音未落餘長安就像一隻脫弦的箭竄了出去,夕陽下白發長裙奔跑的背影格外動人……尤其那雙白皙的腿。


  為了跑得快不踩裙子而抱著裙擺在懷裏這種事,餘長安幹過不止一次了,興許是習慣了,裙擺被她攬入懷中的動作越來越順溜。


  餘某人專訪:“我說我怎麽習慣穿中褲你信嗎?能不穿就不穿,和某件東西一個性質,好在這個時代沒有那玩意。”


  “卿莫離你個王八蛋!自己什麽身體心裏不明得跟鏡子似的?你還敢喝酒!”餘長安人未到聲先到,一聲怒吼從樓外傳來,守在卿莫離身邊的仆從們眼淚都快落下來。


  終於有人解救他們來了!

  本來就已經昏昏欲睡的卿莫離一聽到餘長安的聲音瞬時坐直,眼前一陣暈眩就見著一抹倩影站在了他眼前。


  “該目標體內酒精含量尚未超標,無需藥物醒酒。”係統自覺回答,一路跑回來的餘長安累得氣喘籲籲,聽到這個消息這才舒了一口氣,幸好這時代的釀酒技術沒那麽好,不然這麽喝鐵定酒精中毒。


  緩了緩吊在嗓子眼的心,餘長安這才對仆從們說道:“去準備醒酒湯來。”


  “早就備好了!我們這就去熱一熱!”


  “夫人……”仆從們才走卿莫離口中就呢喃了這麽一句,聽得餘長安氣不打一處來:“誰是你夫人?休書都寫了我可不敢做王爺您的夫人了。”


  陰陽學十級大師說的便是她餘某人了。


  話音才落餘長安隻覺手上一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卿莫離一把扯進懷裏,酒味甚是刺鼻,早蓋過了他身上原有的味道。


  還沒說什麽卿莫離就貼近她的臉盯著她道:“為夫身上的酒味不臭,你不準嫌棄我。”


  話落他的目光遊走向餘長安的唇,微微一笑便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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