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母性光輝

  聽過這話車公公滿眼都爬上失望。


  對於卿莫離方才說的這兩句話,車公公是至死都想不出來的。


  “你怎能……”怎能說出這般無恥之言?車公公失聲,足足半刻過去也不能從那會子的話裏緩衝過來,他終於體會到餘長安的感受了。


  可這種感受怕是要卿莫離親自嚐試一番才能知道其中滋味究竟如何。


  “嗬……”卿莫離嘴角的冷笑不經意間就吐了出來,此時此刻在他心中,全世界的人都是叛徒。


  “王爺,你若到了眾叛親離的那一天,最好不要悔不當初。”良久後車公公如是說,語畢轉身就大步離開了,地上的仆從們仍舊保持他們原由的姿勢不動,沒人敢問車公公去哪兒,更沒人敢出頭勸和他們二人。


  “你們去哪兒了?”


  山藥和解小五才進院子餘長安就問,二人一道看去,這才見餘長安穿著一身白色襯裙坐在院裏,桌麵上還放著熱茶,身邊陪著秋容。


  與此同時那邊的兩人也注意到了些解小五背著的孩子。


  就一會兒不在這麽快就弄了個孩子回來了?餘長安震驚,端起茶杯趕忙喝了一小口,不等她開口秋容就替她發了聲:“這大半晚上的,你們倆是把誰家孩子拐回來了?”


  山藥尷尬的摸了摸鬢角,牽上解小五的衣角拉著他快速來到桌邊,把還在昏睡的知卿抱下來,遞向餘長安就道:“嗯……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就先給王妃道一聲恭喜吧。”


  “咳咳!”餘長安一口熱茶險些噴出來:“幹什麽?我可沒有遺失在民間的孩子!”


  “這是知卿……”解小五慫慫的說。


  餘長安聽過這話瞪大雙目仔細打量了一番知卿的臉,嘴裏連著噸囊了七八句“不像”,最終在山藥和解小五手腳並用的比劃裏了解了事件全部,一旁的秋容聽得一頭霧水:“所以知卿是王妃什麽時候的孩子?”


  “說來話長。”


  “不如不說。”


  瞧著唱著雙簧的山藥和解小五,秋容的好奇心一瞬間就消退,自從春華的事之後她越發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的道理。


  如今三人笑看著餘長安將知卿抱在懷裏輕拍,整個桌子上都散發著母性光輝。


  “他母親倒是善解人意,直接幫我跳過了當奶媽的過程,隻是這樣一來知卿就少了很多童年呢。”餘長安幫知卿掖好被子,滿臉寵溺的盯著他目光不曾離開半分。


  聞言山藥兩手落在她的肩頭,輕輕笑道:“知卿長得快也是好的,這樣就能更好的保護姐姐了。”


  “人家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怎麽到了我這兒還要我兒子保護我呢?”餘長安苦澀著輕歎了一口氣,隨即抓起知卿的小手又摸了摸,一大堆話堵在嗓子眼裏說不出來,最後隻得做罷。


  “對知卿來說,姐姐你是比他母親還重要的人,所以他才會保護你呀。等他長大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必然也會全力保護,那時候咱們知卿可就分身乏術了。所以姐姐要努力變得更厲害,以後不叫他操心,更不辜負他現在的保護。”山藥溫柔安慰。


  解小五總是忍不住偷偷瞧她,她每次笑時眼睛裏都好像藏了光進去,亮亮的很漂亮。


  “話說姑娘們晚上都不當值,怎麽我們回來時姐姐和秋容坐在院子裏呢?”趁著餘長安心情稍許好些山藥趕緊換了個話題,解小五也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餘長安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對知卿粉雕玉琢的那張嫩臉簡直沒有半分抵抗力,聽山藥問了一句不打緊的話頭都沒抬一下就回道:“秋容說她睡不著覺出來走走,可巧就碰上了我,然後我們回到院子裏發現你和解小五都沒了蹤影,她就留下陪我了。”


  “姐姐出院子了?”


  “嗯。”


  “欸……你去哪裏啦?”


  “透透氣而已。快回去睡覺,明天一早咱們還要去接芍藥呢,你可掂量清楚了啊,那才是你親姐姐。”餘長安說著就伸手戳了一下山藥的腰,癢得她直往後退:“在我心裏你就是我親姐姐,比我親姐姐還要親。”


  一句頑話引得餘長安眼角都掛上笑意,山藥見了心裏暗叫甚好,隨後又交代了幾句閑話這才走了,房裏的餘長安再一次陷入人類幼崽的蠱惑之中,先前發生的種種不快好像都蒸發了一樣,看得幻影前的姬幽奈眉頭緊鎖,卻道不出一丁點不是。


  風卷著涼意從湖麵上撲來,凍得小廝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天邊點了半盞魚燈,說黑不黑說白不白。腳邊燈籠裏的蠟燭隻剩一坨蠟淚,小廝揉著已經發了麻的腿從地上爬起來,站了好一會兒方才挪得開腳。


  他本要走的,卻沒忍住去看看餘長安把樹苗修剪成了什麽樣。


  “王妃這是……地鼠變的嗎。”盯著滿地狼藉,小廝驚得再不知道說什麽。


  餘長安不僅將已經成了樹苗的連根挖出來剪爛,就連尚未發芽的種子都一並從土裏掏了出來碾碎在那兒了。


  “將軍回來了?”守在洛翊門口的衛兵輕聲詢問,語畢就見洛翊點了點頭,隨即推門而進,卻在進去的同時問道:“我不在的時候可有人來過?”


  “除了王府來打掃的侍女再無旁人了。”


  “叫什麽名字?”


  “說是叫水榆。”


  聞言洛翊輕笑,房門關上後衛兵這才熄了門口的兩盞庭燈,屋裏傳出來一道細微的翻動聲後,兵衛自覺退下了。


  望著手上尚有折痕的肚兜,洛翊嘴角勾上一抹輕蔑,隨手將其扔在床上便脫下了自己的衣裳,

  麻黑的屋子裏,男人後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觸目驚心,最為耀眼的當屬那條約莫二十厘米的才結了一層薄痂的新傷。


  竹林裏的刀光劍影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這已經是他被追殺的不知道第幾年。


  “一群廢物!”卿戊壬盛怒推翻桌上一方寶硯,忽的撲到王八斤眼前揪住他的衣領就道:“寡人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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