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吵架
說完她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心裏又是一陣思量，整個天香樓裏安靜的都能聽見某些人牙關打顫的聲音。
“有後門麽？”餘長安突然問，劉媽媽還沉在又驚又喜的情緒裏，被身邊人戳了一下連忙說：“有的！”
“去個人幫我妹妹收拾包袱，我的馬車在後門等著。”說完餘長安就要出門去，芍藥當即叫住她：“王妃為何幫我？”
“總不是因為你駁了我的麵子，這樁所謂的心意本就是我胡謅的，你放心跟我走就是了。”餘長安側著身衝她淡笑，開門之前還不忘留下叮囑：“麵紗別拿掉，別讓旁人瞧見你是誰，出來的時候多來幾個姑娘，別叫人看出端倪了。”
天香樓的大門還是很厚重的，餘長安開過門之後就覺著自己初門前的那顆雞蛋別吃了。
大門幾米之外兩側站了好些人，見餘長安出來他們的議論聲這才小了下來，他們都在驚訝剛才裏頭為什麽沒鬧起來。
餘長安的注意力早在出門的瞬間放在了透過車簾縫隙偷看的山藥身上，她腳下好像踩了風似的走來，上車後故作沉默一聲不吭，嚇得山藥才平複的心又吊了起來：“姐姐……怎麽了？”
“車夫，走吧。”餘長安不理她。
話出口她又偷瞧山藥，掃見她滿眼失落撲哧一聲就笑道：“往天香樓後門走。”
“這是……”山藥語塞。
“不管活人還是死人，隻要是我餘長安要了的，就沒有要不到手的。”餘長安擺出一個大佬般的坐姿，兩手攤開時還不忘給山藥往自己肩膀上使眼色，山藥喜極而泣，撲過來就抱住她道：“謝謝姐姐！”
“哼，小腦袋瓜自覺一點，靠在我肩膀上謝謝。”
“好嘞！”
清屏堂這會子可熱鬧了，自打一個換了班的小廝走後來院子外頭就來了一堆人，眾人的目光落在解小五身上使得他坐立難安，無奈之下隻能轉過身不看他們，隻是大家的議論聲時不時就能鑽進耳朵裏，惱得他越發急躁了。
知卿從始至終乖乖坐在房間裏，解小五怕悶壞了他還特地將門窗都開了半邊，手邊就放著解小五最愛的木棍。
“喲，姑娘小子們今兒個來清屏堂趕集呢？”施兒一聲調笑從人堆裏傳來，擋在她前麵的幾個人迅速讓出一條道給她，卻無人敢接上她的笑話，跟在她身後的秋容見氣氛冷了下來連忙說道：“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子放了消息出來，你們還敢聚在這裏？快些回去忙各自的吧。”
解小五隻覺著肩膀被拍了一把，沒好氣的放下捂著耳朵的手一巴掌就拍在桌上，一麵轉身一麵嚷嚷道：“你們有完沒完！”
話落之際正逢他轉過來，對上施兒和秋容兩人略有些茫然的臉，他有些語塞。
“你們怎麽才來？”解小五說。
“天還沒亮的時候車公公就來派了話，他走後我們又睡下了，結果一覺睡過了頭。”秋容解釋，說完看了看施兒還掛著血絲的眼角，笑眯眯又道：“你瞧咱們施兒眼睛都紅成什麽樣兒了。”
“聽說你當了爹，我連臉都沒顧得上擦幹淨就來了，你兒子呢？叫出來給我瞧瞧？”施兒接過話問，犀利的話鋒聽得秋容臉色有些尷尬。她向來言語犀利，卻也不是這樣夾槍帶棒的，如今短短兩句話裏字字都是質問的口氣，聽得秋容暗暗握緊了手絹，臉上笑意也悄悄匿了過去。
解小五心大又心煩，自然感覺不到什麽，全當施兒又拿他打趣，索性又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我連婚都沒成何時就能當爹了？你們再晚些來我脊梁骨都要被那些混賬戳歪了。”
此話出口施兒沒好氣的跟著坐下就道：“誰知道是你哪年留下的孽種呢？”
“你！”
“住口！”
解小五氣的又一次拍桌而起，秋容在同時怒喝，施兒抬眼瞧去，這才見秋容是在說自己，頓時眉頭皺成一團，疑惑還在嗓子眼裏堆著，秋容這就壓低聲音道：“不可胡言亂語。”
“我不過是胡侃他幾句，你著什麽急？凶我作甚？就算是著急，那也該是山藥急，不見她出來說話卻見你在這兒衝我吹胡子瞪眼的，你要做什麽？”施兒不服氣的懟道，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使得解小五雙拳緊握，斥責的話還沒出口秋容便罵了回去：
“姑娘從進門到現在說的每句話不過三個字就要氣死人一遍！外頭的人跟著起哄也就罷了怎麽連你也這般不分是非了？學著外人的渾話胡侃自己人是個什麽理兒！你就是不在清屏堂裏做事，更或者是出了鎮國王府，你也不能拿那個孩子的身世胡扯！”
“秋容姐姐好生厲害，我還沒出了清屏堂你就稱呼我為姑娘了？既能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孩子與我鬧到這般生疏田地，何苦又日日與我好？
莫不是你思量著山藥和解小五兩人情投意合，日後成了婚王妃身邊無人，如今眼巴巴的討了他們的好罵了 我的不好，隻等那時做個貼身姑娘，運氣再好些興許能做個小妾呢！醜話撂在前頭，山藥和解小五的親事八字還沒一撇兒，你打算盤也不先擦擦上頭積的灰！不嫌嗆得慌！”
施兒的罵聲引得門口耳朵根子才幹淨下來的小廝又探頭進來瞧，路過的人也沒忍住駐足觀望，卻沒一個敢議論的。
秋容心裏委屈，強忍著眼前人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帶來的火氣，在解小五暴怒之際搶先開口道：“我方才確實不該凶你，我向你道歉，但那個孩子你真的不該這樣說……”
“所以呢？”施兒冷眼盯著秋容，解小五恨得牙癢癢，脖頸上都爆了青筋，若不是秋容在說著軟和話他興許真要和一個女孩兒動手了。
憋著燒心的火，秋容再一次深呼吸，開口時聲音都在發顫：“那孩子，喚王妃一聲娘親，你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