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說道
聽了這話劉喜側過腦袋看了一眼大殿,笑意似是雕刻在臉上那般:“隻要皇上發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咱們也不能有半分怨言。”
嚴棗本就滿心介懷,身旁人的話猶如掠耳之風,沒有片刻停留:“皇上的做法不對我們這些身為臣子的固然要勸誡著,如果什麽都依著他的意願走,那還要我們做什麽?由此可見你真是個迂腐的人。”
“事事聽從臣子的意見或安排,這樣的皇帝不供也罷。”語畢劉喜抱了抱拳一手提著長衫順著百層長階這就走了。那嚴棗本就不大同意原先按計劃作出的早跳腳行為,如今餘天鋒不但沒了謀反的動靜,還用實際行動鞏固著自己營造出來的新形象,日後再想抓住他的諸多罪證簡直比登天還難。
心中一陣不快,嚴棗回頭看向身後宏偉大殿,正午陽光可巧就落在殿內高懸著在龍椅之上的金字牌匾——正大光明四字被照得好像在發光。
“這個老東西今天怎麽總跟我唱反調……”念叨著他也匆匆離去了。
猶豫府衙橫空搬出一道律法,整個洛水城處處都是人,街道上從不缺少達官顯貴們的各類馬車牛車或是坐騎,從宮門出來的這條街格外擁擠,車子行駛的異常緩慢,餘天鋒心中急躁,耐不住氣性掀開簾子往外瞧去,見行人都與他的車一個速度,火氣再上心頭索性放下簾子端起車內的小破茶碗喝了一口水。
隻是這水的味道……
“這水何時備的?”餘天鋒問。
驅車小廝打了個哈欠才匆忙回答:“回老爺,水是新鮮的,早上您離家之前才備下的。”
新鮮個屁,嘴裏的那股子酸澀味兒到現在都沒散下去,餘天鋒沒好氣的正要張嘴,車簾被風吹動漏了一股光進來,他這才看清茶碗邊緣以及內壁盡是茶漬,也不曉得是什麽年頭的古董,總之味道讓人實在難以忍受。
“府上難道連一隻幹淨的茶碗都洗不出來了麽?給旁人看見這樣的情況還當我是街上的乞丐。清貧兩個字會寫嗎?和不幹淨沒什麽關係知不知道?”餘天鋒咬著後槽牙無語至極,自從他“改頭換麵”去掉了奢侈,別說他習慣與否,就是餘家的下人都不大能立即接受呢。
被教育了一頓的小廝連連應下,還沒顧得上請罪就聽車內人又說:“眼下洛水城這情況……餘長安怕是凶多吉少。回府之後你迅速派人暗中尋她,她若出了什麽差池咱們也得跟著倒黴。”
“知道了老爺。”
“小姐這麽做……名譽恐會不保啊……”白管家說完就猛咳一陣,宋媽兩手交疊放在腹前,靜靜望著端坐在白家大門口的白蘭蘭一聲不吭,屍隱站在她身邊,明目張膽的直視著她。就連他的餘光都塞不進門口圍著的那群人。
下麵的人交頭接耳說什麽的都有,更有不少膽子大的專用高調語氣衝著門口兩人不幹不淨的罵著,說道的大抵都是前幾日白蘭蘭被卿莫離送進死牢當替罪羊時冠上的名頭。
“又是敲鑼打鼓放鞭炮,又是像個木頭一樣一句話都不說,你這毒婦到底想做什麽?”人群裏冒出這樣一道聲音,口氣倒也算不上多氣憤,更多的還是侃笑。
白蘭蘭淡漠睨著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唇齒翕動間輕吐一句:“鎮國王妃風聞過盛,本郡主心中不爽,今日故意在滿城風雨中與她搶一搶茶餘飯後被人談論的資格。”
此話一出底下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麵麵相覷,個個都像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白蘭蘭勾唇輕笑,手中團扇晃動,淡雅香氣撲鼻。她道:“昨夜鎮國王府失火,死了個來自西域的大夫,你們可知?”
“您大費周章的就為了說這?茶館的說書先生都說了有二三遍了。”有人口氣格外不屑。
“現今人人皆知他是西域來的大夫,容貌俊郎英年早逝。有幾人知道他和前不久鬧得皇城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的怪物有直接關聯?”白蘭蘭笑吟吟的說,語調悠然又故作幾分神秘,比說書先生的神韻還要真切幾分,聽得下麵的人一時之間興致大起:“都道是鎮國王妃餘氏造的孽,怎麽就和那個大夫扯上關係了?”
“就是啊!前幾日還是由鎮國王親口對外說你才是罪魁禍首呢!你該不會是想借著這種時候撇清關係吧?”
聽著下麵質疑與好奇兼並的話語,白蘭蘭笑意更濃,她索性翹起腿往太師椅上靠著,坐姿雖有幾分不雅卻豪放的很,手中團扇也被她平放在腿上:
“那大夫名叫夜生香,有永生不死之體,鎮國王受他蒙騙,這才得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諸多喪盡天良之事,還記得城中不翼而飛的屍體和那些莫名失蹤的人嗎?那些就是在城中接連作亂的妖物。”
“胡扯!又是屍體又是活人的,怎麽可能變成怪物?!”
“蠱蟲!我前幾年偶然碰見過一個來自西域的商人,與他交談之中他有跟我提起過西域的蠱蟲!有的能入藥治病,有的能操控死屍活物!通常這樣的叫做傀!”
不等白蘭蘭再費口舌解釋,底下就有人替她擺平了旁人的質問。眾人聽得雲裏霧裏,屍隱也在此時開口,來往行人被此等熱鬧獵奇之事絆住腳的越來越多,白管家的愁色也逐漸變重。
“容七姑姑?你怎麽在這兒?”餘長安才從仙靈宮出來就瞧見容七站在結界外頭,激動之餘又有些失落,沒有法術她也不知道怎麽穿過結界進入妖靈湖。
“我得了界主的信號,特來這裏尋你,你……沒事吧?”容七擔憂道,瞧著她一改往日標準規範又死板的笑臉,餘長安還有些不適應,她湊近結界兩手放在頭,活像個被探監的,她說:“多謝姑姑和界主掛念,我好著呢!不過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姑姑幫我。”
“你且說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