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策劃改革

  望著他們堅毅的眼睛,餘長安心裏觸動非常。江湖之中魚龍混雜,即便隻將今日顧家宴席拎出來看,在場這麽多人或多或少都當過顧才的爪牙,若非顧黛出嫁,她又如何看清這一個個滿臉正氣的好兒郎的真麵目?

  好在場上還有一部分人是不清楚顧才為人的,最好的莫過於這些人之間有陸月菲和陳漢千這樣的正義之輩。


  旋即,餘長安輕出一口氣,笑:“癸雲洲百姓有你們二位少俠出手幫扶,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誇賞的話直撲著臉來,陸月菲和陳漢千麵上一時有些害羞,兩個不拘小節的俠客這會子像七八歲小朋友似的站在原地抓耳撓腮,看著甚是喜人。


  “我想請前輩幫的忙,想必您已經猜著了。”餘長安從係統取出一堆特效藥一一擺在桌麵上,讓人取了紙筆邊寫邊說:


  “首先,癸雲洲一帶環境惡劣,晝夜溫差過大,莊稼樹苗都難以存活,其次癸雲洲城府百姓經濟情況兩極分化,外城死屍遍野,內城笙歌起舞,最後,癸雲洲州府貪腐,朝廷每月派下的銀兩糧食等物資都被扣下變賣入了官員腰包。


  拋開這裏的環境來說,癸雲洲在雲落版圖中的位置比滄瀾洲鳴蛟洲更好,上通皇城下接溯荒、遷月二洲,翻過西邊山脈便能直抵西域,東邊就是滄瀾洲,一路南下就能到鳴蛟洲,水路陸路極為便易,實乃通商最佳地點。


  若能將癸雲洲改變,不說本地百姓衣食無憂,就是整個雲落經濟也會更著躍進大步,您說對嗎?”


  餘長安一番話出口讓辛八萬連連點頭,眸底笑意怎麽都藏不住,陸月菲和陳漢千肚中是沒什麽墨水的,雖然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麽,但也激動非常。


  “雲落有您和王爺這樣的人才是天大的好事!”陳漢千大聲叫道。


  餘長安淺笑。


  一個時辰後,她將寫好的東西整理好擺放在辛八萬麵前:“關於這些藥物該對什麽東西使用、如何使用,我都寫在紙上了,前輩千萬收好,如何改變自然環境全照著上頭說的來,當然,如果您有什麽好法子也可以大膽嚐試。


  關於城內百姓貧富差過大的事我也有提出建議,前輩對比著那些東西來做實事定然不會出問題。”說完她起身,活動著筋骨看了眼一直蹲在院子裏的那夥人,隨即又補充道:

  “新的政策頒發下來肯定會有人不願意,屆時再趁機鬧事就不好了,把這些人挨個審問一遍,再對著卷宗庫的陳年舊案核查,真正清白的優待,做過惡事的一律充軍,按照他們犯的惡的程度來規定當幾年兵,當然,每個月也要按照雲落律法給他們發放軍餉。


  等到癸雲洲農牧業發展的有了起色,能讓所有百姓吃飽飯有力氣時就進行招兵,可以每隔半年招一次,不要苛求數量和質量,不要忘了商業發展,也不要對內城的百姓們打壓,想要帶動癸雲洲的經濟少不了他們。”


  說完餘長安將自己的長篇大論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確定沒什麽紕漏便從係統取出一遝五萬兩的銀票兩手遞到辛八萬麵前:“這些錢加上顧才的家底,完成我的改造計劃足夠了,還請前輩收好。”


  看向那些銀票,辛八萬微微笑道:“王妃如何覺得我能勝任?您就不怕我拿錢不辦事?”


  聞此語,餘長安深笑:“前輩會因為泠夜行在雲落挖人心急如焚,自然不會棄癸雲洲不管,就算您真的不願意幹,那也得等我找到合適人選接手,在這之前您必須幫我,因為這是您答應過我的。”


  “哈哈哈!王妃聰慧過人,心懷百姓國家,乃是辛某佩服之人,辛某豈有不幫的理?”言畢辛八萬跪地,兩手接過銀票對餘長安拜了三下:“隻要有我活的一日,我就會照看癸雲洲一日!王妃放心!我辛某說到做到!”


  “前輩快快請起!”餘長安愕然,辛八萬四舍五入也算是高齡了,不管為了什麽,她都受不起他這個大禮。


  誰想她還沒扶上他,陸月菲和陳漢千便一齊跪地,抱拳說道:“王妃!我們做不來此等繁縟之禮,但我二人在此向您立誓,今生今世永遠追隨您的意誌!”


  好熱血。


  餘長安眼眶發熱,那群江湖人也跟著附和,雖然有幾個是為了保命無奈表態的,但絕大多數都是心服口服願意歸順她的。


  喉中一哽,餘長安緩緩挪動步子,掃視著在場每一個人,在這一刻她腦子裏全是卿莫離。


  深呼吸,她說:“你們隻需記得,鎮國王是個愛國愛民的好王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雲落更強大,百姓更安樂。”


  此話一出冷簾眸光瞬冷,一轉身就鑽入羅生劍中,辛八萬仰視著眼前人,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盡顯滿意。


  仍是暴雨。


  卿莫離站在營帳門口盯著被雨水擊起四濺的泥漿,心裏空落落的。


  他左臂自然垂在身側,指尖上輕勾著空酒壇子,眉宇之間竟有十分悵然,貼在一起的上下唇時不時緊抿一下,卻沒有絲毫開口說話的欲望。


  許問荊和車公公站在斜對麵營帳裏,盯緊了卿莫離。


  “王爺怎麽天天拿著個空酒壇子?他是想喝酒了嗎?軍營裏不是有酒嘛。”


  “王爺從不在軍營裏喝酒,這是他自己的規矩。興許是想一醉解千愁吧。”車公公緩聲說,外頭雨下得越來越大,現在不光是卿莫離積鬱,就是小兵小將們也惱得很。


  暴雨很快就會堆積在營帳上頭,將頂部壓得下凹,他們每過一個時辰就得讓營帳頂部的積水滾下去,雖不耗多少力氣,但瑣事一環接著一環的來總是讓人惱火的。


  眼前一片血紅色斑點閃過,接著就是一陣暈眩,卿莫離擠了幾下眼睛又晃了晃腦袋,誰知頭暈的更厲害,隻覺腹中灼熱難忍,緊著心髒就是一道悶疼,不等他再做什麽動作,腳下一軟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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