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婚禮
白賢兒才不管。
她要的就是卿戊壬不高興。
從她年少入宮做對方的續弦時，她便對卿戊壬懷恨在心。
尤其是在知道卿戊壬對自己有著千百萬道的防備之心，以及做出的很多不尊重的事，都讓她感到無比惡心。
“趕緊收拾吧，皇後是一國之母，厲王又是你的親弟弟，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你得及時出現，並且給天下女子做出表率，讓她們越效仿一下你的聰慧和端莊得體。”
卿戊壬冷笑著說。
回應他的是白賢兒的冷哼。
他這番陰陽怪氣又夾槍帶棒的話，白賢兒自然聽得出來。
隻不過她並不屑於去計較。
半個時辰後的厲王府已經是人滿為患，這裏門庭若市，隻是來的賓客們最多，但大家臉上都沒有多少笑色，僅有的些許還是硬著頭皮擠出來的。
因為就在剛剛，卿莫離來了。
與他同行的雖有白蘭蘭，但那二人之間存在的詭異氛圍，在厲王府這個壓抑的大環境之下，顯得更讓人難受。
“王爺，已經打聽清楚了，餘長安就在斜後方的小院兒，那裏距離厲王的寢室很近。不過厲王府的人表示這場婚禮準備的太過匆忙，很多禮製因為時間不夠充足隻能削減掉，所以遊街取消了，到時候會直接在正堂拜天地。”
車雲航靠近低聲稟報，卻半晌都沒有得到卿莫離的回應。
抬頭一看，才見對方手裏端著一隻杯子，似笑非笑的盯著杯中佳釀。
“王爺……”車雲航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才好。
與卿莫離坐在一處的白蘭蘭眸子裏全是厭惡，掐成一團的拳頭就沒鬆開過。
感受著旁人投過來的異樣目光，她咬死牙關磨牙切齒的開口：“看來我哥哥對餘長安還真是仁至義盡，對一個突然貼上的女人都做到了這種地步，實在是沒得挑。”
聞言卿莫離餘光一冷，投在她身上的瞬間，車雲航便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永寧這些日子過來，身體似乎好了不少。”卿莫離淡笑。
白蘭蘭淩銳的氣息在對方的“關心”之下立刻收複，牽上一抹溫笑就答：“有王爺無微不至的關懷，蘭蘭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卿莫離眸底隻掠過一層殺色。
無話。
房間裏，餘長安看著自己身上這套並不怎麽合身的婚服，心裏五味陳雜，但一想到卿莫離對自己所做出的種種暴行，她就覺得，哪怕是讓自己去死，隻要能換來對方狗命，就一定值得。
“姑娘，姑娘？”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餘長安楞了一下，才聽外頭又叫：“長安姑娘，我是小清。”
聞此言餘長安看了眼身後給自己發型做點綴的老嬤嬤，麵無波瀾的道了句：“是我的貼身丫頭，嬤嬤可以讓她進來服侍，我正好想跟她吩咐些事情，能勞煩您去向厲王殿下通報一聲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嗎？”
老嬤嬤怎麽說也是在厲王府混了半輩子的人，知道餘長安這是有意支走自己，於是也沒做什麽質疑或是阻撓，應了一聲這便走了。
隻等小清進來，餘長安起身拉住她的手就道：“小清，我正在想怎麽聯絡你，沒想到你這就來了，餘家人可有刁難你？”
小清忙搖頭：“姑娘請放心，婢子是赫侖公主府出身的人，又是奉了公主之命前來伺候，餘家人不敢拿我怎麽樣，隻是姑娘……如今這番局麵，又是怎麽一回事呢？今早公主收到消息之後立刻命人來訪，婢子還是那時候才知道這事兒的……您真的想好了嗎？”
聽過這些話餘長安心裏微微一怔，初念還是卷進來了？
很快，她解釋：“我與卿莫離之間，並不是大家所認為的那樣，小清，這件事我別無選擇，但不管怎麽樣，我不希望初念卷進來，你一定要幫我把話帶到，不論如何也別讓她插手。”
“好！”
又過兩刻鍾。
厲王府內內外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響，喜慶又熱鬧的喜樂在此時此刻，落入眾人耳中，唯有喧囂紛雜。
白賢兒和卿戊壬那會兒就來了，他們兩個現在就坐在正堂的高座之上，旁邊座位是卿莫離和白蘭蘭，另一邊，是一臉惆悵的初念和一臉蒙逼的餘天鋒。
女兒一夜之間改嫁厲王，這事兒不管是從輿論角度還是政治角度，對他來說都是九千重暴擊。
現在他作為老父親不但一點嫁妝都拿不出手，還要坐在夫家接受觀禮，這不是恥辱是什麽？
劈裏啪啦的鞭炮在正堂外頭又炸，一群不知事的小孩捂著耳朵在附近上躥下跳，高興的跟什麽似的。
與在場眾位大人的沉肅麵色成了鮮明對比。
“新人到——”
禮官的一聲吆喝出口，堂內棠外之人都往廊上投去目光，唯獨卿莫離，自始至終頭都沒抬一下。
說來也是巧，白複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卿莫離前麵三尺的位置。
從他進來的時候，他的餘光就一直盯著那邊滿臉都寫著桀驁和冷寒的男人。
餘長安隻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蹦出來。
她生怕卿莫離在這時候鬧事。
但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
整個婚禮過程之中，卿莫離一言未發，甚至動都沒動幾下，這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詫非常。
“禮成！送入洞房！”
禮官這話出口，餘長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終於，一切都暫時平定下來了。
白複的房間裏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餘長安覺得熟悉，此香清淡又沁人心脾。
倒是符合白複的儒雅。
不知道保持著端莊的姿勢在床邊坐了多久，餘長安始終蒙著蓋頭，她隻感覺到無限的枯燥。
房門吱呀一聲響動，她又立刻繃緊了弦。
畢竟就算是假成親，現在外麵也有那麽多人盯著，表麵功夫還得做，多半有些難為情。
隔著蓋頭，餘長安感到臉上一陣溫熱。
對方輕撫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僅僅過了十秒，餘長安呼吸停頓。
白複怎麽可能直接對自己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