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唱轉水調歌頭
這個清淩大公，是什麽來頭？
唐夏好看的黛眉緊緊蹙起，眾人口中的清淩大公，身著一身長袍，冗長的及在身後，袍間綴了鑽，長袍繁複而不老氣，頭頂一彎長髻，麵帶濃妝。
她步入正殿之時，一雙老沉的眸子在唐夏身上輾轉了一瞬，而後挪到高台之上的赫連玨身上。
赫連玨直起身子，俊逸的麵容中帶著幾分恭敬，“沒料到能在星雲塔迎來清淩大公，實屬失禮。”
“你的盛宴怎麽能落下老身。”清淩大公眉帶笑意，踱到赫連玨身側，又將目光偏移到了唐夏身上。
唐夏倨傲的揚著下巴，一雙秋波蕩漾的桃花眸中，滿是對清淩大公的打量。
“她是誰？”清淩大公淡漠的聲音及到唐夏耳際。
“她是朕的愛妃。”赫連玨聲色輕柔了幾分，又轉向唐夏，“越姬，快來參見清淩大公。”
唐夏上前幾步，微微曲膝，聲音淡漠道：“參見清淩大公。”
清淩的目光須臾便收回，滿不在乎，“我當是什麽厲害角色，不過是個黃毛丫頭，連玨便你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南琛王又如何。”
赫連玨俊逸的眉宇擠在一塊，“恕朕難以從命。”
清淩大公的氣場瞬間降到了冰點，“你連老身的話都敢不聽？”
赫連玨嘴裏說著敬重的話，眉梢間卻擠滿了抗拒，“朕敬重清淩大公，但在把越姬拱手讓人的事上絕不退步。”
“越姬是朕的妻子，朕不會將她便宜了任何人。”赫連玨說的話一字一句，聲聲震在清淩大公耳遭。
“荒謬！”清淩大公額間的青筋跳起，“你莫不成也想像那楚王一般，因為一個女人而毀了一個朝代不成！”
“朕不是楚王，越姬也不會是蘭妃。”赫連玨聲音倏地拔高了幾度，“朕同那楚王之差在於，朕既然能夠輾轉到他的位子上，那麽必然不會重蹈他的覆轍。”
赫連玨的聲音鏗鏘有力，饒是在座諸位見多識廣的皇帝，也不覺被他的話震撼到。
妻子……在帝王家，最是平凡，也最是難以得到的稱號。
清淩大公眉間染上了不屑，“前些陣子，老身可聽聞了不少有關你的傳聞，那什麽冷魅，據說是後宮中頗得盛寵的人物，如今呢？不過幾日，便換了個妃子？”
“什麽妻子不妻子，你跟你爹，多情空餘恨，傷了多少姑娘的心。老身見識的男人比你殺過的人都多，還恬不知羞的在老身麵前說自個兒鍾情。”
清淩大公的話一字一珠，砸在赫連玨身上，一雙狹長的眸子匿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獨留一張皓齒，字詞清晰而攝人心魄。
“冷魅是妃子，而越姬，是妻子。”
他的話明明不帶任何語氣，連聲音都是虛無縹緲的。
可唯獨在唐夏的心坎間砸了圈不深不淺的漣漪。
他說她是妻子，赫連玨說越姬是赫連玨的妻子。
唐夏一雙好看的桃花眸恍若天邊璀璨的星子，定是赫連玨說的話太有魔力，竟引得她遲遲回不過眸。
“一句妻子就能把你感動的像個白癡，不愧是洗衣板，24世紀的一夫一妻製都沒拯救回你的智商。”
楚天闊淡漠的聲音由頭頂及來，一張緊抿的薄唇，微微向下的弧度似乎在彰示著不滿，濃眉高高挑起，眼神桀驁的睥睨著。
唐夏回過神，眼底已一片濕潤。
“赫連玨在向我告白……”她淺淺的呢喃，恍若微風掠過，將楚天闊的一整顆心髒都攝住。
彈幕區的刷屏一片覆蓋了一片。
【粉絲】忘情水：偶買雷迪嘎嘎，赫連玨都能撩到老娘小心髒噗通跳了！
【粉絲】單身汪：哈哈哈楚天闊大大的洗衣板梗我能玩一年。
【粉絲】愛情買賣：隻有我一個人注意到，係統還沒有發出攻克成功的提示嘛？
氣氛僵住。
【粉絲】愛的抱抱：對哎，為毛？
【粉絲】格林家的狂犬：唔，或許是赫連玨覺得答應南琛王的要求未免過於丟臉，而不答應又會拂了清淩大公的麵子，所以折中出這麽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也為自己洗白出鍾愛妃子的二十四孝皇帝形象。
【遊客】樓上666，赫連玨這個心機boy，枉大大對他一片癡情呐~
唐夏回過思緒。
眼神往係統提示那兒瞄了瞄，果真毫無動靜。
高台上的赫連玨卻還雙眸含著熱切的情誼，唐夏撇撇嘴，迎來了楚天闊淡漠冷清的聲色。
“笨女人。”
“好！好！”清淩大公嘴角勾起冷笑，“你倒是癡心一片，那如今，我倒要看看這個越姬有沒有資格讓你這麽做。
清淩大公蒼老的手拍在玄木桌麵上，赤色長袍隨著腕間的動作動了動。
“你且抬起頭。”她的話頗帶犀利，直指唐夏。
唐夏毫不畏懼，了然的揚起下巴。
“倒有幾分姿色。”清淩大公語氣間透露著森寒，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可會才藝？且來一段瞧瞧。”
唐夏垂著眸，此時若是道會，定會令清淩大公更是針對自己，而若是道不會，又會折了赫連玨的麵，惹人啼笑皆非。
唐夏眸中百感轉過，最後才姍姍掛上笑意，“回大公，略懂一些。”
“哦？說說看？”清淩大公濃眉一挑，冷色漣漪。
“妾身會歌舞。”
唐夏一時間想不出什麽，隻好神情淡漠的提出。
“嗬，我當是什麽了不起的才藝，這後宮之中，誰人不會歌舞。”清淩大公一雙眉目染上了嚴寒，對唐夏的話極為不屑。
赫連玨念及上回唐夏的一支舞，雖說樣式怪異，可卻是連他都不得不承認的，果真是美若絕塵天女。
“越姬的舞姿朕是見過，青蓮移步，前所未見，倒是一番絕美佳人。”
赫連玨的話令所坐的諸位都起了興致，一時間起哄聲此起彼伏。
易佳子從先前便被忽視，心口的妒意早已燃到頭頂，“姐姐說的舞，可是上回在合承殿內，與楚侍衛共舞的那一支？”
赫連玨臉色一黑，這個易佳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真，清淩大公麵色一凝，“什麽楚侍衛？越姬竟和一個侍衛共舞？”
易佳子見狀，忙屈了一膝，聲色軟糯，“回大公的話，姐姐先前是同她身邊的楚侍衛共舞過一曲，當時人人稱讚舞姿優美，恍若天女同天子一同墜入凡間呢。”
易佳子的話不可謂不沒腦子，赫連玨一張俊逸的臉早已在她的喋喋不休下暗的如灘墨。
“哦？還有這等事？”清淩大公的目光順勢及到唐夏身上。
一張精致的臉蛋，猶如這世上最動人的璞玉雕刻而成，桃花眸中含了清淺的漣漪，朱色長裙襯得她肌膚更是白嫩，櫻唇點點，頭上別著金色鑲邊的朱色步搖，青絲上的絲帶隨著淺風緩緩湧動。
而另一側的楚天闊，銀甲覆於胸膛上，高挺的鼻梁下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帶著幾分灑脫之氣，冷冽的頷首，殿內的燭光將他的銀甲反射出一道柔和的曲線，折射在人的眼皮上，攝人心魄。
“倒真如絕塵男女。”清淩大公不鹹不淡道，一雙眸子如潭死水，無波無瀾。
赫連玨的麵色一寸寸變黑，“那不過是愛妃在替朕表演她多日來備好的舞蹈，卻被有心人瞧了去，惡意揣摩。”
赫連玨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易佳子聲色軟了幾分，“是佳子的錯，佳子不該提及此事。”
清淩大公見易佳子委曲求全，一時有些不滿，“若真未發生此事，又何患他人說了去，事到如今你還替那越姬說話，果真是被衝昏了理智。”
見底下的人看待自己的眼神都有幾分探究之意，赫連玨耐不住性子，“朕的女人，朕都未說些什麽，誰敢造次？”
唐夏終是沉不下氣，若是再緘口不言下去，怕是這件事過後，赫連玨要找上不少麻煩。
“越姬愚笨，那日在合承殿內也不過是初次展露自己的舞技，落得妹妹笑話。”她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運籌帷幄，“那支舞本是為了陛下所學，既然翻篇，越姬也鬥膽不提，清淩大公既然都提出要妾身展露才藝，定不能讓大公失望。”
她嘴角彎起狡黠的笑意，“越姬近日在練首曲子，喜愛清唱，若大公賞臉，越姬願厚顏展示一番。”
赫連玨倒是緊了緊眉，對唐夏的眼神中揚起一絲讚許。
易佳子立即奪過話，“不過是首曲子罷了，姐姐倒真當在坐的諸位是來看戲的？”
易佳子的話惹的諸人側目，赫連玨不悅的怒視了她一眼，令她不敢多言。
“那便瞧瞧吧，就當請了個歌女來助興。”清淩大公睥睨著，眼底泛著寒光，似是料定了唐夏使不出什麽花樣。
“那妾身便鬥膽一曲。”
唐夏唱的是水調歌頭，一曲動人心，她偏好的是王菲的版本，一首很愛很愛的老歌，伴隨著清脆如黃鸝般的嗓音，在星雲塔殿內的燭光中，靜謐的享受著永恒的夜。
高潮之時，眾人皆醉。
唐夏拖長了最後一個尾音，朱色紅裙在大殿中央翩翩舞動，發尾的絲帶隱隱匿於發間，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