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偏執
有人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了，輿論風向開始轉變了許多。
甚至不少死者身邊的人，包括親屬都開始站出來發聲，說什麽自己男人或者弟弟多麽不是東西，不照顧老人，整天遊手好閑，對妻子一言不合就是打，連自己父母都不放過。
當然，死者裏麵也有女的，隻是比例相對較低。
這些控訴發聲，其實也都是真的。
但有一個前提，死者為大，一般家庭根本不會這樣去說一個死人。
可有人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啊！
一個家庭裏麵出現一個喪心病狂的賭徒，整個家庭早就被折騰壞了，突然間有人給幾萬塊錢，讓他們說出事實，他們根本拒絕不了。
於是，這些控訴，就更加印證了那篇文章，網絡輿論出現了很大的改善。
至少不像之前那樣，滿篇的要把張陽這個妖孽給打死，不要讓這個千年妖孽重新出現。
即便是有資本在背後繼續推動，可是效果越來越弱了，加上時間一長，很多人都不喜歡整天在屏幕上看見同一件事，去為同一件事爭論什麽。
至少對絕大部分人來說，張陽的事情，跟他們一毛錢關係也沒。
他們吃瓜，圖的就是一個新鮮感，陳年老瓜，完全沒營養。
殊不知哪怕是國家大事，也會在半個月內或者一個月內徹底消失。
宇航員上天這麽大的事，可就是討論了幾天，然後就把幾位在太空的宇航員給忘掉了，害的國家不得不開展太空直播，想辦法勾起大家的回憶。
就這，響應的人還不多，隻有一些小孩子喜歡看。
成年人的世界，需要精神食糧，可一個個又厭惡了重複口味，新瓜出爐，嚐一口新鮮的就不錯了，甚至很多人連新鮮的瓜都不想吃。
因為他們還要生活。
這一天，張陽接待了這麽多天來的第一位客人。
還是張陽老媽覺得輿論好轉了一些，才願意接待的。
之前何永華來過，都被她直接給趕走了。
現在看著張陽頹廢的越來越厲害，她真的怕兒子出事，恰好有人過來，就同意了。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方是女的。
林若曦在她心裏，固然有無可取代的位置，但是現在，她更想讓兒子好好活著。
要是兒子能稍微轉移一點注意力也好。
……
褚詩韻進入房間之後，被眼前的張陽給震驚了。
她想不到當年帥氣的張陽會變成一個胖子。
雖然還沒達到真正胖的程度，可跟之前相比，整個體型至少寬了一半。
以前一百五十多斤，相比較他的身高來說，非常勻稱，現在體重絕對在一百八以上。
而且頭發很散亂，說明他別說去專門做造型了，就是超市門口十塊錢的快剪都沒去做過。
胡子也是。下麵的胡子都快跟鬢角連在一起，行成絡腮胡了。
第一眼，她差點沒認出來。
“學長，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聲音，張陽從陽台那邊睜開了眼睛，現在他連眼神都慢悠悠的。
他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林若曦，趕忙清醒了過來，這才看清楚是褚詩韻。
“你來了啊，快找個地方坐吧。正好我有一些事想要問問你。”
“學長想問什麽？”
“當時我在演唱會上出事了之後，林若曦到底怎麽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哪怕受到驚嚇流產了，以現在的條件，怎麽也不至於兩個都出事吧？”
“這……”
看見褚詩韻有些猶豫，張陽立馬激動起來，跑過去抓著她的手，急促的說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又或者說是她根本沒出事，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實際上她現在在哪一個地方躲起來了，對不對？”
褚詩韻感覺張陽的力氣很大，自己手都被捏疼了，於是說道：“學長，你冷靜一點。”
“我現在很冷靜，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我……”
褚詩韻不知道該怎麽說。
實際上當時她就是跟何永華幾人一塊衝了上去，整件事她也是最靠近的一群人。
一直到張陽跟林若曦兩人都被抬上醫院的救護車。
張陽很顯然是陷入了一種魔怔狀態，畢竟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出錯。
所有人都撒謊？
撒謊的意義在於什麽？
林若曦被醫院判定死亡之後的幾天，網上也鋪天蓋地都是林若曦的新聞，隻是張陽處於昏迷階段，沒有經曆過。
但凡經曆過那幾天，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作假。
“學長，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想開一些，再這樣頹廢下去，也隻是進行自我折磨。”
“你騙我！”
張陽突然間臉色變了，變得有些陰沉。
“我是最信任你的，沒想到現在連你都騙我！”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真相！”
張陽依舊偏執。
褚詩韻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了。
“真相就是，林若曦已經走了，在你被襲擊的那一刻，她整個神情就呆滯了，你知道不知道，她比你還要先出事，你被帶到救護車上麵，好歹還有一口氣，而她那個時候就沒了！當天那麽多人看著，何永華他們，我，李心語姐妹，我們都是親眼看著她一點點沒了氣息！
她剛剛到醫院十幾分鍾就被判定了死亡，你認為這也是有人騙你嗎？全世界的人都在騙你？你認清現實好不好？你現在的偏執，隻是在想要逃避，生死你都不怕，為什麽會害怕去麵對一個已經發生的事實呢？會害怕去麵對一個無法改變的過去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見了張陽滿臉怒火，太陽穴旁邊甚至有兩條青筋鼓起來。
她的手上，仿佛落下了兩個虎鉗一般，卡住她的胳膊，無法動彈，並且生疼。
終於，手上的力道鬆了。
張陽直接癱軟在了地板上麵，低著頭，仿佛一隻鴕鳥。
聽到他傳來了很微弱的聲音，說了一聲：“對不起。”
褚詩韻來到他旁邊，蹲下，輕聲說道：“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包括她。就好像你在求婚時候說的那句話，你任何時候都擋在了她麵前。你已經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了，你不用為這件事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