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看好了
“我不走，那又如何？”
秦青冷眸直視關浩，使得關浩不由得一怔。
“關長老，今日牧宏圖壽宴之上，你來找我，想要讓我牽橋搭線，替你引薦牧雲嵐。結果得知我和牧雲嵐關係破裂，便突然翻臉，數次出言羞辱我！”
“而現在，我秦青從進入演武場開始，自問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你又憑什麽讓我離開這裏？就因為你想要借此機會，討好牧雲嵐？”
“你……”關浩不由得語塞。
但很快，他便是冷冷一笑，說道：“秦青，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想要通過你來和牧雲嵐交流。但是，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
我是大乾武院的導師，我理所當然，想要找到心怡的弟子。所謂愛才之心，人皆有之。牧雲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要讓她做的我弟子，有什麽問題？”
“關長老所言極是！”高台之上，上官玄起身鼓掌，麵含嘲諷地指著秦青道：“倒是你，秦青。我奉勸你，將牧氏的生死契交出來。我大乾王朝，推崇武道修行。
武者地位尊崇，天賦、修為越強，地位理所應當越高。雲嵐她的天賦，眾所周知。而你呢？”
上官玄嘴角翹了翹，秦青的魂宮被毀，武魂被奪，是他親眼所見，如今的秦青，恐怕就是廢人一個，就天賦而言，和牧雲嵐已經沒有可比性！
“所以，就因為她天賦比我高，我就該將生死契拱手讓出？”秦青眸光冷冽，“如此說來，上官少主是將大乾律法視為無物？”
上官玄神色一凜。
好一張伶牙俐嘴。
上官氏乃是皇城達官氏族，若是牽扯到大乾律法之事，可含糊不得。
“哼！”
冷哼一聲，上官玄說道：“大乾律法自然任何人都不能違背。但我大乾也有規定，奴仆若是有天賦卓絕者，隻要是通過皇城武院的考核認定，就能夠向所在地的城主府申請脫離奴籍！”
“嗬嗬，你說的沒錯！”秦青嗤笑，道：“但後麵半句，卻是城主可以和奴仆所在的氏族商議，考慮解除奴仆的奴籍！所以，即便是城主，也沒有權利，直接讓奴仆脫離奴籍吧？”
而這時，坐在高台中間位置的上官海，也就是如今天玨城的城主，隨之站起身來。
“秦青。你對大乾律法倒是很了解。但是，牧雲嵐天賦卓絕，非同一般，這是特例。我若是將她直接脫離奴籍，也無可厚非！”
上官海似帶著一絲嘲諷，又道：“但今天，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秦青……你也參加了這次考核。如果說你的天賦，不弱於牧雲嵐，或者說，與之相差不大。那生死契可以繼續保留，牧氏依舊是秦府奴籍……”
“但如果……你的天賦遠不及牧雲嵐，那生死契，當場銷毀！”
上官海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同時為了不至於落人口實，他似乎給了秦青一個看起來很是公平的機會。
但誰都明白，也隻是看起來公平而已。
事實上……
讓秦青和牧雲嵐去比較天賦？
一個是覺醒了七階武魂的天才。
而另一個，是淬煉魂宮三年依舊無法覺醒武魂的廢物……
這不是羞辱秦青又是什麽？
“嗬嗬……秦青，你敢答應麽？”在距離秦青不遠之處，參與這次考核的秦烈，一臉譏諷地說道。
其他人也都是帶著不屑的看著秦青，在他們眼裏，秦青完全就是自取羞辱。
牧雲嵐亦是一臉嘲諷地看著秦青。
這個如今天玨城的天之驕女，和當初那個跟隨在秦青背後，一口一個青哥哥的丫頭，已經完全判若兩人。
“好！”
然而，就在所有人嘲諷和輕蔑的目光之中，秦青突然開口，聲如驚雷。
這使得許多人都不由得疑惑。
秦青這是何意？
難道真因為接連受到太大的打擊，這個秦府廢物少主，神智已經徹底崩潰了？
“真是不知所謂！”秦無咎冷冷看著秦青，隨後連忙向裴玉娥等人表示，這隻是秦青個人的舉動，和秦府無關。
“咚！”
突然，一聲鍾鳴之聲傳來。
隻見在演武場的最中間，那片考核之地，那名身著暗灰色長袍的老者，突然一揮手。
在他手中，飛出一個約莫半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小鍾。
這青銅小鍾在飛出的瞬間，迎風便漲，竟是在幾個呼吸後，變成了一座有十丈餘高的青銅古鍾。
古鍾之上，篆刻著各種古老花紋，有飛鳥走獸，騰蛟猛禽，還有種種複雜陣紋交織，有著古樸而沉重的氣息透發出來。
“考核第一輪，力響青鍾！”
“這一座古鍾，名為青虹。乃青銅和赤鐵打造而成。以力攻擊，若是超過五百斤的擊打力，便能夠讓青虹發出鍾聲。”
“千斤之力，則能夠讓青虹響兩聲，一千五百斤之力，響三聲，如此疊加……”
“若是不能擊響青虹古鍾，直接淘汰出局！”
“現在，考核開始，你們按順序上前！”
這名長老話音落下，這支參加考核的隊伍最前麵一人，便走出人群，來到青虹古鍾之前。
這是陸家的那位覺醒了五階武魂的天才陸子鶴。
陸子鶴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武魂顯化。
他的武魂，乃是一隻渾身交織著冰雪的大鷹。
“喝！”
陸子鶴大呼一聲，凝聚力量，一掌拍擊在青虹古鍾之上。
“咚……咚……”
青虹震顫，接著，兩道悠揚渾厚的鍾聲，震發而出，響徹整個天玨城上空。
“鍾鳴兩道，力逾千斤，陸子鶴，通過第一輪考核！”
頓時，人群之中，陸家所在的位置，傳來陣陣歡呼，旁邊其他人，也都是朝陸家投來羨慕的眼神。
“第二個，方略！”灰衣長老喊道。
方略上前，奮力一擊。
然而這一次，青虹古鍾，未曾傳出絲毫響動。
“淘汰。”灰衣長老冷聲道。
“前輩，讓我再試一次，我的擊打力，就在五百斤左右。有時候不行，有時候能夠超過五百斤……”這位名叫方略的少年連忙急切說道。
“下一位！”灰衣長老隻是冷冷地掃了這位名為方略的少年一眼，後者便是再也不敢多言一句，隻能頹然離開。
接下來，天玨城莫府的莫良鬆，東關城徐氏徐靜，齊山城的付家付元虎等人，都是輕鬆通過考核。
甚至付元虎和秦烈，還擊響四道鍾鳴，力達兩千斤。
但也有人直接被淘汰，他們的力道，本就在五百斤左右，有人其實已經超過了五百斤，但在考核之時，太過於緊張，所以沒有發揮出實力。
“歐陽柔！”
隨著灰衣長老宣布下一個考核之人。
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這名少女身上。
牧雲嵐亦是看向歐陽柔，眼中有著絲絲傲然之意。
她也想看看，這個曾經和她齊名的天才少女，如今達到了什麽層次。
歐陽柔蓮步輕移，看似動作不快，卻極為輕盈。
她來到青虹古鍾之前。
下一刻，她武魂顯化。
她的武魂，竟然是器武魂，是一把古色古香的扇子。
接著，歐陽柔一揮手。
她的武魂，同時揮動，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間爆發而出，擊打在青虹之上。
“咚！”
清脆而飽滿的鍾聲隨之響徹。
“就一響？”
人群疑惑，但就在此時，第二聲傳來。
“咚……”
接著，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一共五道鍾聲，響徹天玨城。
也讓所有人心頭震撼。
這是今天所有考核之人當中，表現得最為優異的天才。
“不愧是歐陽柔，對得起歐陽氏這個名號。”
“歐陽柔曾經可是和和牧雲嵐齊名之人……”
“這麽小的年紀，竟然有兩千五百斤之力，真是厲害！”
“接下來就看牧雲嵐了，牧雲嵐究竟能夠擊響幾道鍾聲？”
在沸騰聲中，牧雲嵐一步步走向青虹。
下一刻，牧雲嵐黑發飛揚，深藍色的長袍，在風中烈烈飛舞。
她的武魂，隨之顯化，龍雀展翅，遮天蔽日。
牧雲嵐的氣勢，在展露出來的一瞬間，就足以讓之前參與考核的任何一人為之失色。
這就是高階武魂的強大氣勢？
“呦呦……”
龍雀騰空，發出曠遠而深邃的鳴叫。
與之同時，牧雲嵐一掌拍出。
“咚……”
青虹古鍾大顫。
接著……、
“咚咚咚咚咚……”
接連六道鍾聲，在天地之間回蕩，餘音嫋嫋。
所有人全都震撼當場。
牧雲嵐，竟然力響六道！
“不可思議，牧雲嵐擊響六道鍾聲。”
“她的力量超過了三千斤，比許多鍛魂境中後期的武者都要強！”
“不愧是高階武魂，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得了，天玨城要有出大人物了……”
“恐怕不久之後，牧雲嵐的雕像，就要立在這裏了……”
在人群的驚呼和感歎之中，牧雲嵐收斂氣息，傲然轉身，目光如劍一般朝著秦青這邊掃視過來。
“秦青！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如今，你和我之間的差距！”
“你以為，兩張廢紙，就能夠限製我？你太幼稚、太愚蠢！”
秦青淡漠地迎接著牧雲嵐如同利劍一般的目光，將她的一言一語都聽在耳裏。
待牧雲嵐說完之後，灰衣長老宣布道：“下一個考核者，秦青！”
秦青收回目光，一步步朝著青虹古鍾走去，在經過牧雲嵐身邊之時，淡淡說道：“牧雲嵐，你問我看到了嗎？那我現在也告訴你，你睜大眼睛看好了！”
立於青虹古鍾之前，秦青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生，十幾年來的記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眼前閃過。
記憶之中慈愛的父母，可愛的妹妹，秦府眾人，天玨城每一天的日升日落以及每一個熟悉的角落。
這三年來……身邊所有人的改變，突然變得冷漠的秦府族人，病痛發作的妹妹，突然變得陌生讓人心寒的牧雲嵐以及牧府眾人……
還有上官玄、白秋河、薑若容，等等……
這些在十幾年裏，先後出現之人，全都在秦青的腦海裏一一浮現。
秦青知道，到了他應該改變自己命運的時候！
過去的種種，都該劃一段落。
他將要和過去，做一個徹底的訣別。
他將要踏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
“轟隆隆……”
天穹之上，突然驚雷炸響。
方才還萬裏無雲的晴空，突然間風雲湧動。
秦青周身青袍烈烈，頭上黑發飛揚，一雙眸子，仿佛能夠穿透萬古。
在秦青的體內，靈力奔湧，仿佛江河咆哮。
所有的力量，全部在這一刻匯聚。
“轟！”
下一刻，秦青一拳轟出，擊打在青虹古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