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上官氏
洛川。
大乾王朝的皇城。
兩千三百六十九年前,大乾始皇帝征戰南北,最終一統大乾,定都洛川。
距離綿延的皇宮不到十裏之地,是宰相府邸。
此時,在宰相府邸之中。
“嘭!”
長相威嚴的宰相大人上官雍,一掌拍在身前青花玉石打磨而成的圓桌上。
頓時,青花玉石的圓桌直接炸裂,碎成大小不一的無數石塊。
站在涼亭裏的其他人,一個個都是連忙低著頭,露出惶恐之色。
“該死……”
“真是該死啊!”
上官雍氣得渾身大顫,額頭上一條條青筋鼓突起來,麵目變得猙獰可怖。
周圍其他人,全都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眼前這位,可是當朝宰相,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往日裏,這位宰相大人,一臉威嚴,極少能在他臉上看到笑容。
同樣,也極少能夠在他的臉上看到怒意。
他似乎永遠都給人不怒自威的氣勢。
可今日,這位一向不喜形於色的宰相,卻是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不因其他,就因為他的獨子——上官玄,殞命天玨之森。
上官雍,三十歲之前,苦心習武,因為天賦卓絕,在武道之上很快嶄露頭角。
沒有人想到,在三十歲之後,上官雍突然開始習文。
同樣,他在文儒之道,亦是有著驚人的天賦。
三十五那年,他科舉奪魁,成為大乾王朝的文狀元,被當今大乾皇帝納入朝廷。
因其在武道上也有著極深造詣,成為了太子太傅兼禦前侍衛。
上官雍此人,極善察言觀色,手段也非同一般,抓住了幾次機遇,又護駕有功,從禦前侍衛,升為皇城禁軍都統,後又升為吏部尚書,而後又得太後青睞,四十八歲那年,被扶上了宰相之位。
在當上宰相之後,上官雍才娶妻納妾,然後才有上官玄。
完全可以說,上官雍這是老來得子。
所以,上官雍對這個獨子,也是非常溺愛。
上官氏在皇城原本就是一個大家族,千年世家。
上官氏的老祖,當年追隨大乾的始皇帝開疆辟土,有從龍之功。
不過中途,上官氏幾經衰落,到了上官雍這一代,才會算恢複了祖上榮光。
上官雍自然是上官氏能夠重回榮光的關鍵人物。
雖然上官雍從未做過上官氏的家主,但他在上官氏的地位、權威,遠在當今上官氏家主之上。
也正因此,上官玄才會被定為上官氏的少主。
可今日,上官玄得到了一個讓他幾乎直接崩潰的噩耗!
他老來得子的獨子,上官玄,竟然被人殺死在天玨城!
並且,這個殺死他兒子之人,竟然隻是一個來自於天玨城小家族的年輕人?
“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官海,你是天玨城一城之主,我兒死在天玨之森,你怎麽不去死?”
上官雍震怒地看著上官海。
上官海低著頭,弓著身,一點大氣都不敢出。
他雖然是天玨城的城主,但他這個城主之位,還是因為兄長上官雍在朝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這才坐上這個位置。
所以上官雍麵前,上官海一點傲氣都不敢有。
“大哥。我錯了……我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上官海同樣後悔不已:“這段時間,我凝聚虛丹,已是關鍵時刻。這點大哥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沒有親自出手……”
神罡境的大武師,往上一步,就是凝聚金丹的武道真人。
但是!
在凝聚真正的金丹之前,有一個模糊的虛丹之境。
而如今的上官海,便是處於這個境界。
他不是真正的金丹境,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所以這段時間,他要內斂靈元,輕易不會出手。
在天玨城,秦青衝殺府軍,殺出重圍,也就是在最後,殺死林峰,借助蒼穹之翼要飛走的時候,上官海才出手了一次。
至於之後,天玨之森圍殺秦青,上官海也就沒有親自出馬了。
“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上官雍壓低聲音,他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到底是為什麽!我兒上官玄,會和那秦青有過節!那秦青,又怎麽能殺死我玄兒!”
上官雍渾身都在顫抖。
“是……”
上官海連忙應聲,隨後將整個事情的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旁人聽來,大致都能夠推測出來,這件事情錯在上官玄。
秦青其實也被逼,即便殺上官玄,那也是被逼到了極致。
可上官雍聽完之後,根本就沒有去分辨其中是非對錯。
“你說那秦青,竟然殺了我們上官氏近十名神罡境大武師?以一己之力,殺了數百府兵?”上官雍目光閃動。
“是的!都怪我,低估了那秦青的實力。否則……”上官海愧疚說道。
“嗬嗬……原來是少年天才啊。”上官雍譏諷冷笑,“天才又如何?殺我玄兒,他一定得死!”
“現在,他人呢?你們不會讓他逃走了吧?”
“不!”上官海說道:“他殺了侄兒上官玄,自然是和我上官氏有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在這大乾國土之內,他永遠也逃不掉!”
“那他人呢?”上官雍壓低聲音,但聲音冰寒刺骨。
“他……”上官海眉頭微顫:“他……他入了大乾武院!”
“大乾武院?那又如何?”上官雍濃眉掀起。
上官海又道:“那秦青……已經被大乾武院的白秋河,收為關門弟子……所以……”
“白秋河?”上官雍皺眉,“他收了那個叫秦青的小畜生為關門弟子?”
“是!並且,在天玨之森,將秦青帶來洛川的,正是白秋河的另外一名弟子,薑若容。”上官海說道。
“這麽說來!白秋河是想要力保秦青那小孽畜了?”上官雍麵色越發冰冷,“嗬嗬……他想要保,但他保得住麽?”
“大哥,你想要在洛川殺一個人,恐怕就算是當今上麵那位,也不一定保得住!”上官海道。
周圍其他人,都是麵色一肅。
上官海竟然敢這麽說,這是大逆不道之言。
不過,他們也很清楚,上官海既然敢這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哼!”上官雍冷哼,“想要他死,和捏死一隻臭蟲爛蝦有什麽區別?我不想他死得太痛快,我要你,馬上,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活捉到我麵前,我要用最惡毒的手段,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