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袁穀月,執事?”老祖雖然生機凋零,但給人的壓迫感依舊非常強烈。
他目光掃過袁穀月和秦青,道:“你身為執事,難道不知道天湖宮的規矩,聖湖山豈能亂闖?還有,你又是誰?”
他的目光, 如鋒利的神兵,落在秦青身上,像是要將秦青洞穿。
不過……
秦青卻是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老祖,他便是剛才激發九道龍吟之人!”袁穀月連忙道。
“激發九道龍吟之人?”老祖聞言,眉頭微動。
能夠激發九道龍吟,已經足以證明天賦。
這等天賦, 或許對於葬龍論道, 會有巨大的幫助。
老祖親自參與論道, 便是想要博采眾長,在傳道之時,聽取其他人對於葬龍秘法的看法和見解,對於老祖而言,未嚐不是一種突破的途徑。
“不過……”老祖眼神之中,卻仿佛另有期待:“比起激發九道龍吟之人,我倒是更想要看到那位激龍鼎,卻沒有引發龍吟之聲的武修……”
老祖低聲呢喃。
他的話一出,旁邊的袁穀月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
“老祖,原來你知道有這麽一件事情?”袁穀月道。
“當然!”老祖眉頭一挑:“兩日之前,那人激發龍鼎,卻沒有引動龍吟之聲。我在這裏已經感知到了。要不是約定葬龍論道的時間在今日,兩日之前,我就想讓他來聖湖山,和他共同探討葬龍秘法。”
老祖提及此事,也難掩激動,而且他在這裏用的是共同探討, 並非是傳道受業。
“好了。先不扯這些!”老祖一揮手:“即便他是激發九道龍吟之人, 你也不應該將他直接帶到這裏!你身為執事,難道不知道天湖宮的規矩?又或者說,你將他直接帶到這裏,隻是為了討好老祖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大可不必,你這執事,也不必做了,天湖宮不需要你留在這裏!”
老祖臉上顯露出一絲怒容。
這讓袁穀月不由得生出了幾分驚懼。
老祖的威壓、氣場,實在太可怕,袁穀月一時間竟不知怎麽說。
而秦青,則是在此時緩緩說道:“其實……兩日之前,激發龍洞,卻未引動龍吟之聲的,也是我!”
秦青的話,頓時讓追日老祖一驚。
他豁地看向秦青:“此話當真?你真是兩日之前那名武修?”
“當然是我!”秦青點頭。
老祖看著秦青,接著笑了起來,搖頭道:“不是, 不可能是!你絕對不是他……”
“你能夠激發九道龍吟,天賦的確已經很不錯。但你並不是他!”
老祖似乎很篤定。
一旁的袁穀月則是聽得雲裏霧裏。
為何老祖這般肯定,秦青並不是兩日之前那名激發龍鼎,卻未引動龍吟的武者?
而且從老祖的反應來看,似乎他更為看重兩日之前的那名武者。
難道引發九道龍吟,還不如沒有龍吟之聲?
秦青淡淡一笑,看著老祖道:“我的確就是兩日之前,那名激發龍鼎,卻未引動龍吟之人,我叫秦青。你可以問袁執事,他能證明此事。”
追日老祖甚至沒有看袁穀月一眼,而是朝著秦青問道:“那你可知,為何激發龍鼎,卻未曾引動龍吟?”
秦青思忖道:“我想,應該是已經引動了龍吟。”
“哦?”老祖看著秦青,眸子裏閃爍出絲絲期待的光彩,他等待著秦青接下來的話。
“但,龍吟無聲!”
“好!”秦青此言一出,老祖便是雙眼發亮,一個好字脫口而出,接著他又道:“為何龍吟無聲。”
“或許是因為……大音希聲!”秦青道。
“好!很好!”老祖雙手撫掌,臉上的興奮之色難以掩藏,他心裏已經相信了七八分:“大方無隅、大氣棉城、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既然大音希聲,為何你又會激發九道龍吟?”
“隻因龍潛於淵,龍困於野,不得已而為之!”秦青道。
聽到這裏,追日老祖已經大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他麵色一冷,朝著袁穀月問道:“袁執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仔細和我說說!”
“是!”袁穀月不敢有任何隱瞞,便是如實道來:“兩日之前,秦青引動龍鼎,卻未曾引發龍吟。我將他的名字記錄在冊,然而大長老之子慕容浩,卻要我將秦青的名字從名冊之中劃去,我拒絕了……”
“今日,三長老古茗宣布進入葬龍塔的名單。”
“未曾有秦青的名字。”
“秦青心有不甘,便質問為何沒有他的名字,並且反複問及,是否老祖決斷?”
“古茗長老說這是老祖決斷,秦青不具備進入葬龍塔的資格。所以,秦青一怒之下,這才激發龍鼎,發出九道龍吟……”
“混賬!”老祖聽完整件事情始末,臉上已經布滿怒容。
“看來,老祖我這些年來不參與天湖宮之事,他們還真以為能夠為所欲為了!也不知白鳳鏡這兩年還管事嗎?”
白鳳鏡,便是如今天湖宮的宮主。
追日老祖的聲音很憤怒,可想而知,這次葬龍論道之後,天湖宮必然會有一場大震蕩。
“袁穀月,你做得很好!”老祖又看著袁穀月道:“若不是你,秦青今日就離開天湖宮了。那慕容青鬆、古茗這些人,都將會成為天湖宮的罪人!”
袁穀月心中激動,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帶秦青來聖湖山,他冒著很大的風險,他知道一有不慎,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但是他還是決定賭一把,不僅僅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秦青,也是為了天湖宮,更是為了一份正義。
其實很多時候,一個人談不上有多正義凜然,談不上有多大公無私。
但是在麵對抉擇的那一刻,會自然而然地走上正義之道。
袁穀月便是如此,即便他或許有著些許自己的私欲在其中,但更多的讓他鼓起勇氣,做出決斷的還是他認為的道義。
道理,和正義。
“袁執事,接下來的葬龍論道,就由你你主持吧!”老祖又道。
袁穀月心中頓時狂喜。
葬龍論道這等重要的事情,可以說放眼整個天湖宮,乃至整個北關之地,都是最萬眾矚目之事,原本這件事情是大長老慕容青鬆來負責的,但此刻老祖卻將這份重任交給了他!
可想而知,以後老祖必然會重用他。
而他袁穀月,從今以後在天湖宮的地位也將會水漲船高。
壓住心頭的狂喜,袁穀月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躬身道:“袁穀月一定不負老祖所托!”
與之同時,在聖湖山之下。
葬龍塔屹立在那裏。
古茗念到的那一份名單上的所有武者,已經依次排隊在此,等著進入葬龍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