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學術大會
“第一屆米連德魔法學術交流大會，正式開幕！”
成千上萬朵煙花從四麵八方升上天空，於深藍色的星空綻放，將整片天空渲染上彩色。熱烈歡快的樂曲在整座廣場響起，映襯著景中的五光十色，以聲與形填滿人們的感官。
“非常感謝在座的各位來到這場屬於魔法學術的盛宴！這裏，將由魔法主導！無論是煙光、音樂，甚至你們座下的椅子，眼前的桌子，都是由魔法工藝所創造的！歡迎來到，魔法的世界！”
外來的魔法師們瞪大了眼睛，他們的座位與眼前的桌子是由魔法創造的？但魔法不應該隻能創造出土質或者石質的東西嗎？
台上的主持人笑道：“你們一定很疑惑，魔法當中並沒有能夠造物的魔法，實際上這些由金屬與木材製成的家具，僅僅是由魔法機械加工製成的。各位在這裏已經待上了不少時日，想必已經見過各式各樣的魔法機械了，應該並不陌生。”
“接下來，讓我們欣賞第一個節目——由魔法音響彈奏的《北海之嘯》！為了增強節目效果，我們特別請來了嘉賓‘格蘭特’，這位退役將軍為我們演唱這首音樂！”
深沉而悠長的音樂響起，這一切正如普通的樂器演奏一般，倘若沒有台上的主持人介紹，這些魔法師們恐怕還難以辨析這些竟然是由魔法演奏出來的——準確來說，是魔法機械才對。
北海之嘯的原曲並沒有多少前奏，但這一次，一位著名吟遊詩人在主辦方的請求下為北海之嘯增加了前奏、間奏和尾聲，並為第二段進行填詞，將北海之嘯的旋律稍作更改，成為了真正能膾炙人口的樂曲。
低沉、遼闊，仿佛一片海洋正在眼前，一望無際。隨之轉折，浪花漸起。激昂、高亢，仿佛驚濤駭浪，撞人心房。
隨後，驟然落下，將人們的心頭捏緊……
“是自高山上蜿蜒的涓涓細流，”
“是於海岸邊垂拍的白色浪頭。”
樂曲再度變得綿長起來，仿佛一條溪流；又增添些許鼓奏，反而卻映襯出些許輕柔。
“那源自雪峰而來的九曲婉轉，”
“那守候千百歲月的五峽重山。”
曲音逐漸變得波瀾壯闊，仿佛在人們的麵前描繪出一張千裏的山河社稷圖，上麵有著奔騰不息的河流，有著層巒疊嶂、蜿蜒起伏的群山。
“沉浪之上是波濤洶湧潮澎湃，”
“浮沫之下是漩渦激流溯深海。”
難以想象，有這樣一首樂曲能夠在高昂與低沉之間轉換自如，卻不讓人感覺顯得突兀。再加上格蘭特深情的歌唱，揪住了無數人的心頭。
“黑雲遊曳天際懷攏萬丈霞光，”
“孤舟旗展飄搖頃刻風雨欲來。”
什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如果非要讓人們去說出這種感受，恐怕文字是難以表達的，但音樂可以。盡管在座的人們並非所有人都懂音樂，可即便如此，那些不通音律的人們還是能夠感受到這股暴雨將至般壓抑的氣息。
“高陽挽留不住那寒雨隨風溢濫，”
“便讓層雲吞天將萬裏蒼穹墨染。”
曲調一轉直上，仿佛幹涸的大地露出一抹新綠，仿佛嚴寒的雪原上春天降臨。轉而，恢宏的曲音漸起，究竟是黑暗在蔓延，還是為光明的到來做了鋪墊？
“縱使凍風不止有惡浪沉舟千萬，”
“攔不住孤舟穿浪破阻終達彼岸。”
一曲盡出，所有的聽眾都仿佛置身於詩樂的中，最終破除層層的艱險，抵達勝利的彼岸——榮至所歸！
待間奏過後，第二段音樂再度響起。人們漸入佳境，從第一段開始隻是觀望，到第二段開始才感受到震撼。人們據說這首詩歌由初代普利王所做，看來當年普利一世也可謂獨領風騷。
“感謝大家的傾聽！”格蘭特在高台上躬身道，即便已經經過幾次彩排，格蘭特仍是感到了些許緊張。若是讓他麵對成千上萬名敵軍，或許他還能大氣不喘，但上了這種舞台，他倒是有些怯意了——不過，已經結束了，他也沒有出現失誤。
主持人再次走入人們的視野：“非常感謝格蘭特子爵大人給我們帶來的《北海之嘯》！想必大家已經迫不及待感受其他新時代魔法的內容了吧！接下來，讓我們去感受一番北方的千裏飄雪！”
話音剛落，幾道強光便射向了天空。熱氣球列作一排，帶著特殊的機械開始向南飛行。
雪，下下來了。
“這是……”
“天呐！這是雪……是雪！這是天象魔法，戰略級魔法！我的天！普隆帝國什麽時候有這麽強大的魔法師了！”
“是一群魔法師共同完成的吧？”
套上的主持人隻是一笑，待在熱氣球上的，除了幾個專門預防意外的魔法師指導員以外便沒有其他魔法師了，而他們則並沒有參與降雪。
降雪，完全靠魔法機械本身進行。普通的法師想要使空氣中的水蒸氣凝華或是液化並不難，但由於距離問題，想要大規模地完成這項行動，就必須要有大量的魔法師一起完成，並且還要通過一些工具——腳手架與高台，才能夠完成一片地區的降雪。
而就在外來的這群法師當中，一名法師真正地看到了這種魔法的價值——能夠人工降雪，就意味著能人工降雨，能人工降雨，幹旱的地區豈不是就不用愁水了？當發生旱災時，農作物就不會成批地枯萎死亡，更不會顆粒無收。
他登時睜大了眼睛：“奇跡……神跡！這究竟是誰發明的？！”
這名魔法師能夠想到這一點，實際上是因為他所處的位置與其他法師並不相同——他正是瓦恩議會國十二議會長之一——明其頓?諾裏斯。
“如果真的要說是誰發明的，海斯特研究所的所有人員都是共同研發這些機械的人。而如果說海斯特研究所是誰創立的，那麽一定是洛林?米連德，”德文突然出現在明其頓的身邊，“老朋友，好久不見。”
明其頓眉毛一挑：“你……你會四維跳躍了？”
“嗯，在與洛林交流魔法的時候，他曾經展示過四維跳躍的技巧。往常思維跳躍必須在特定的一些區域，這些區域都是前人用血肉之軀試出來的，但現在不用了，”德文笑道，“這真的很神奇，洛林萍姐一己之力推動了整個魔法界的發展……或許，他的功勞要更大過於阿戴爾。”
“功過阿戴爾？不至於吧，阿戴爾可以說是魔法界的集大成者了，戰略魔法、法陣、四維魔法和湮滅魔法都是他創造出來的。”明其頓道。
“但那終究隻是為了魔法界的魔法而已，卻不能真正用之於人類。而他不一樣。你也看到了，魔法機械使種植業、紡織業變得發達無比，比以前那種必須由法師操作，而且數量稀少的魔法器械要厲害得多。還有剛才表現出來的人工降雪，你也看到了，它有很高的價值，也有很大的前景。”德文出奇的話多，大概是希望將這些新型魔法分享給整個世界的自豪和喜悅吧。
明其頓歎了口氣：“要是洛林生在瓦恩議會國就好了。”
德文慫慫肩，並沒有回答。
“近來(你)過得怎麽樣？”明其頓問道。
“幾乎每天都在鑽研魔法，充實而愉悅。作為弗諾家族的後人，能夠在魔法上再進一步，也算是不愧於家族了。”德文道。
“時代真的變了啊……難怪……難怪強大的塞納帝國短短幾個月就丟掉了所有的戰果，也難怪冥國一下子就被打退了上百千米……”明其頓歎道。
“塞納帝國的退卻並非普隆帝國真正強大，而是他們自己想退的。政治原因嘛，我想你不會考慮不到。”德文道。
“不，這樣發達的生產力，塞納帝國還想繼續強攻隻會陷入泥潭。那場戰爭我詳細了解過……用兵如神，就是我當初的評價，現在也是。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夠將戰爭打得如此出奇……指揮官還是洛林？他還真是驚才豔豔。”
德文搖頭道：“是卡羅琳，普隆帝國第一公主。那場戰爭的真正指揮官。”
“公主？嗯……哈哈，天下英雄……果然不俗啊。不過能夠同處一個時代，也算是榮幸。”
“我還有些事情，待會再來敘舊……好久不見，不如挑個時間去酒店坐一坐，順便分享一下這些年來的經驗。”德文道。
“那就拜托了！”明其頓鄭重地鞠了一躬。
魔法學術大會的開幕式仍在進行，展台上不斷出現人們前所未聞的事物，能夠製冷和製熱的機械——這能夠解決了冬天人們被寒凍冷死的問題，以及因為夏天過熱導致工作效率下降的問題。能夠快速編織毛衣的機械、亮度遠高於燭火卻成本並不高的魔石燈、幫助婦女解放雙手的洗衣機、除塵器，諸如此類。
而這些展品都有同一個特征，那就是民用化。明其頓可不會相信某種技術的產生隻是為了民用而已，他們一定還有更為可怕的軍事武器——飛艇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像是鐵路這樣的運輸工具，雖然作為戰爭後勤軍備，但因為即便不展現出來，別人也能觀察到，因此在學術交流會上也大方地展示了模型。
有了這玩意兒，日行千裏就不是夢了。火車分為多種，有專門搭載貨物和大批乘客的慢速火車，也有以運輸快速人口或運輸海產一類保質期短的產品為主要目的的快速火車。
開幕式在幾個精彩的節目後便結束了，雖然為時已近午夜，但那些外來的魔法師們仍然興致勃勃地在廣場上光顧著各種各樣的魔法機械。
“這是什麽？”一名魔法師看著一個長相奇怪東西，隨後將目光下移，“這個是用來幹啥的？”
“這個叫加熱灶，按下這個按鈕就能加熱，調整旋鈕的位置可以控製溫度。上麵的那個是抽油煙機，炒菜的時候老是有很多油漬，都可以吸上去。這邊還有配套的清潔工具，專門用來清洗加熱灶和抽油煙機。”一名學徒回答道。
“你這些食材……是打算現場做嗎？”魔法師問道。
學徒點了點頭：“當然，畢竟是魔法學術交流會嘛，總得把這些東西的效果給你們看看。不過不是現在，廚師還沒到……”
“這東西是誰發明的？”魔法師疑惑道，“看上去這個東西……沒什麽用啊，就算是普通的爐子也能擁有這樣的效果。”
“嘿，這你就不懂了。這東西做出來的食物可好吃了，比那爐子燒出來的強上百倍，而且非常方便，就算是不懂做菜的人也能上手，”學徒反駁道，“啊對了，這個就是我造的……但不一定是我最先發明的。”
“啥？”魔法師驚疑道，“您是？”
“我？我是萊斯特，海斯特研究院的一名研究生，”萊斯特自我介紹道，“但願這東西能讓我過研……”
“過研是什麽意思？嗯……方言嗎？”魔法師問道。
萊斯特解釋道：“研究成果可以加分，分數夠了才能畢業，畢業了才能正式加入海斯特研究所……我隻能說是個學院裏的學生而已，但隻有過研了，我才能成為一名正式的研究成員。”
“研究成員又是什麽……”
“嗯……”萊斯特想了一想，雖然他不想跟這名魔法師解釋，但畢竟人家是來客，還是稍微解釋一下來龍去脈：“海斯特研究院分為學院和研究院，學院就是我這樣的學徒進行試驗研究和學習的地方，分數夠了之後就能畢業進入研究院。成為了正式的研究成員以後，每個月都會有一萬多元的補貼……嗯，購買力相當於……呃，米連德的物價和其他地區太不一樣了，總的來說，一般人一個月的夥食費頂多要個一兩百元……還有更多的研究經費批款，這樣就能研究更多的東西，研究有成果了還有獎金。”
“這……萬元？按夥食費算……相當於十個金幣還多了吧。米連德這麽有錢嗎？等等，你是個學徒？”魔法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