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新曆
“啊，是的。”萊斯特回答道。
“能夠研究魔法的魔法師都能開宗立派了吧？你們是怎麽做到的？”魔法師驚訝道。
萊斯特的語氣中帶著些自豪：“研究院內所有的基礎魔法研究知識都是共享的……嗯，老一輩的魔法師是這麽說的，那時候的魔法普及程度並不高(對於魔法師群體來說)，大家都把自己的魔法當壓箱底的技術，不肯傳授出去。但現在有了研究院，開了個頭，現在那些魔法師們都願意把自己的技術傳授給別人了。當然，估計有一些還是不會傳授出去的吧……”
魔法師歎息一聲，又搖了搖頭，隨後道：“管中窺豹，鼠目寸光——我說的是我們。唉，自詡魔法第一？太鬧笑話了……我今天受益良多，謝謝你。”
見魔法師要走，學徒才趕緊挽留道：“待會這機器就可以試用了，留在這裏來一口唄？”
當然，這個學徒的挽留是有目的的。會場裏麵的那些士兵可不隻是用來維護治安而已，他們會記錄在場這些展覽者的展品流量，流量多的，自然就能拿到學分。
“哈哈，你這麽一說我倒是忘了。我待會回來，先去別的地方轉轉。”
“好的。”
會場的繁鬧直到午夜仍未結束，作為新年的第一天，許多市民們同樣沒有就寢，而是來到了這片廣場上到處轉悠。這些市民們早就見慣了這些魔法機器，大多氣定神閑的樣子，好似那些魔法師才是不懂魔法的鄉下人一般。
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突然混入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呃，我說……我上街真的不會出亂子嗎？”一隻猴子抓耳撓腮地看著身邊的士兵。
“哎呀，出來看看嘛。天天呆在那個大山裏麵多無聊！”說話的人正是那名士兵——伊奇，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則是猴子的新朋友。
“我覺得倒是蠻有意思的……”猴子努嘴道。
這隻猴子現在的語言和表現幾乎已經和人類沒什麽兩樣了，若不看外觀，妥妥的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米連德人——就連口音都一模一樣。
“你看看這張燈結彩的多漂亮，待會我請你吃東西。”伊奇指著五彩斑斕的街道。
猴子剛想說一句：“這有什麽好看的，再說了，色彩太鮮豔會傷害眼睛。”但聽到後半句話，便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自從吃了人類的食物之後，這隻猴子便一發不可收拾了，就連在大山裏的時候也要整點什麽水果拚盤和燒烤吃，往日吃的那些生肉和熟透了的果子都是什麽臭魚爛蝦。
“走走走，那邊有東西吃，嘿嘿。”伊奇一副口水都快要流出來的樣子，徑直拉著猴子奔向萊斯特的攤位。
幾分鍾後。
“好吃！”“好吃！”
“我就說大山裏麵無聊吧，來城裏玩玩有什麽不好嘛！”伊奇道。
“你——你——你說得對。”猴子一邊吃著青椒炒牛肉，一邊說道。
“誒，這是什麽菜啊？”伊奇奇怪地看著盤子裏的青椒，“不好吃，但味道卻很不錯。要是沒有這東西，光吃牛肉可不好吃。”
“那玩意兒好像叫青椒吧，以前我在魔獸居住區的時候看到過。是從卡倫迪山脈東邊帶回來的種子……還蠻不錯的。”猴子話音剛落，便再用筷子夾起一摞薯條塞進了嘴裏。
“慢慢吃，別跟餓死鬼似的。”伊奇道。
猴子看了看伊奇，回頭又看了看周圍的人，說道：“看什麽看，沒看過猴子吃東西嘛？！”
“……”外麵的一群魔法師沉默了。
“這是什麽？魔法玩偶？”一名魔法師猜測道。
“魔法玩偶也不要吃東西啊，難道米連德已經研發出可以讓動物講中土語的魔法了？”
“那不是魔法吧，那是巫術。”
“巫術個錘子，你哪隻眼睛見過巫術了？那種不科學的東西就不要拿出來丟臉了。”
魔法也不科學啊喂！半斤八兩啊喂！
不過，那些城市裏的居民倒是見怪不怪了。經常有一些魔獸會來到海斯特城閑逛，還會在這裏買點東西吃——不過許多人覺得魔獸買東西實屬新奇，便沒有收他們的錢。
甚至有些魔獸還和居民起了爭執，不會說話那就寫字，那群魔獸寫字的時候甭提那些居民有多傻眼了。
“這個是魔獸啦，他……呃，他的名字是猴子。”伊奇道。
“魔獸？”
猴子站了起來：“有啥好奇怪的，我是米連德的公民，跟其他人一視同仁不就得了，別跟一群進了城裏的鄉下人似的。”
伊奇趕緊把猴子的嘴巴捂住：“這些都是外國來的客人，你別太沒禮貌了。”
“嗨呀！人家在吃東西，一群人圍著我幹啥，這才是不禮貌吧！”猴子給了伊奇一個白眼。
其他的魔法師們這才四散開來，但心中的好奇卻仍是絲毫不減。
這些魔法師們經常遊曆四方，他們見過各種稀奇古怪的場景，例如明明地處瓦恩議會國以北的塞斯大三角洲熱量反而更為充足、南方大陸的荒漠當中雖然降水並不少，卻仍然無法形成綠洲……也見過各地古怪的人文，草原部落對動物的崇拜置若瘋狂、吉克沙皇國的人們將一個星期分為七天，第七天則必須休息，但他們卻隻承認一個星期有六天……
但他們就是沒見過在哪個地方有動物能說人話的，烏恩山脈當中也不是沒有魔獸，但這實在太反常了，很難讓人不懷疑是米連德的法師弄出來的東西。
魔法師們仍然信奉以實力為尊，連帶著對米連德“神秘力量”的崇畏，往常有人說他們鄉巴佬這不得跳起來直接幹翻對麵，然而在猴子說出這些的時候他們也不惱。
比起這些人，他們倒真的像是從鄉下來的鄉巴佬了。
不過，就算他們真的要跳起來幹翻這個猴子，也未必幹的過這個家夥。人家可是卡倫迪山脈一個大部落的二把手，在完全實行叢林法則的卡倫迪山脈，一個二把手意味著怎樣的實力？
嗯，大概三分之一個洛林吧，不過是幾個月前的洛林。
“啊勒，那個是什麽？”伊奇疑惑地指著在另一個地方的巨大儀器，他好奇地將目光鎖住了那個仰向天空的……大型望遠鏡。
“那個東西……好像是望遠鏡啊……不過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猴子撓了撓頭。
伊奇看了看猴子：“為啥你也跟其他猴子一樣喜歡撓頭？哦！我知道了，是有虱子。”
猴子的身體顫抖了兩下：“你腦袋上才有虱子！這是一種表達疑惑的肢體動作！還有，為什麽你的思維可以這麽跳脫啊！”
“哈哈哈……見諒，見諒，”伊奇打了個哈哈，然後再將話題轉移到了那個巨大的望遠鏡上，“這東西是不是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比如可以直接看到塞納帝國……什麽的。”
“你在還不如過去看一看，走走走。”猴子拉起伊奇便往望遠鏡那裏跑，過了一會兒，兩人——一人一猴便來到了望遠鏡的旁邊。
“呃，朋友們……同誌們……同道們……嗯……算了，同誌們！這個東西是我的發明，它的名字叫做‘天文望遠鏡’，能夠觀察到天空的星象，”天文望遠鏡的發明者介紹道，“它的設計靈感來源於普通的望遠鏡，不過內部增加了大量透鏡——當然，如果隻是如此，它跟魔法並沒有什麽關係，但是它還可以在觀察天空的時候對亮度進行適應，防止灼瞎眼睛。”
“呃，核心功能完全和魔法沒有關係啊，”旁邊的魔法學徒吐槽道，“你這東西沒什麽意義啊。”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一名導師走過了這裏：“你這個望遠鏡能看多遠？”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平地觀察，似乎能放大兩千倍左右的樣子……而且觀察範圍非常廣闊，”學徒道，“雖然沒什麽用，哈哈……”
導師用望遠鏡觀察著天空的星象，隨後大驚道：“這東西吸引光線的原理是什麽？”
“啊？啥？吸引光線？我不知道啊。”學徒一臉懵逼地看著導師。
“你哪個年級的？哪個班級的？叫什麽名字？這個天文望遠鏡暫時不要參展了。”導師道。
兩名學徒同時驚呼起來：“不是吧！”
“好了別大驚小怪的，這對你的學習生涯不會有害，這個東西海斯特研究所非常需要。而且這東西也不能隨意參展……審核的人是怎麽想的……這個東西可以利用觀察天文製定曆法，這很重要。”導師道。
為什麽曆法這麽重要？普隆帝國的曆法一直是古製——由教皇國留下來的曆法，就好比我們現在比較常用的公曆。然而農業生產靠的是農曆，中國古代的二十四節氣對於農業生產來說相當重要，農民隻要看著二十四節氣，就知道何時該做什麽，非常方便。而普隆帝國沒有二十四節氣這樣的曆法，在農業生產上自然可能出現問題，比如因為種植晚了導致成熟晚，一場大寒就讓糧食減產數成，雖然大棚可以降低寒冷到來的影響，但畢竟大棚成本較高，難以普及。
這也是為什麽曾經的米格蘭領的糧食甚至無法自給自足，還得靠王室領支援的原因。就好比亞洲的東北平原，冬季氣溫同樣寒冷，但東北卻是農業生產的一大基地。米格蘭領西邊臨海，熱量和降水量都比東北平原更為豐富。
而土地質量上，米格蘭領的土地質量並不差，相較於東北平原，其農業生產還是有優勢的。
雖然兩者實際上並不能直接對比，因為米格蘭領的農業技術落後，而東北平原作為農業生產基地則是有機械化作保障的。但不論如何，農曆的確在農業生產上，助力良多。
根據太陽黑子活動周期、衛星位置影響來製定一部新的曆法，將對農業有重大的幫助。普隆帝國之前一直沒有在現有曆法的基礎上研究並增設新曆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宗教的桎梏。雖然普隆帝國的國教是維諾教，但維諾教本身是在最初沒有名字的宗教上的基礎建立的(一般被稱為神教)，曆法也是套用教皇國時期製定的(一說是恒蒙帝國，但曆史已經不明)，曆法、節日都是十分神聖的，自然不允許隨意更改和替代。
“真的——”學徒話音未落，異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