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嘉應, 你在家裏等一下, 我去看看是不是家裏的保險絲燒了。”孫義博放下手裏的禮物, 給嘉應到了一杯水, 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休息。看著嘉應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喝水, 孫義博滿意的走了出去。家裏的電表箱在外麵, 孫義博自然是要出去的。
現在已經是冬季了, Z市的冬天沒有雪，但是下午六點時分，天已經漸漸有了要變黑的趨勢。嘉應手捧著水杯, 今天的驚喜讓她還沒有回過神來。腦海裏飄過一張張同學們的笑臉，她的臉上忍不住揚起了一抹笑容。
等嘉應放下水杯，抬手看表的時候, 發現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 孫義博怎麽還沒有回來。她剛準備起身，客廳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來電了嗎？
下一秒, 她發現電視牆麵前落下了一道白色的銀幕。抬頭一看, 家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投影儀。還沒等她想明白, 客廳裏麵的燈全部都熄滅了。白色的銀幕上, 出現了一組文字。
“嘉應, 我們的寶貝。這是我們的一個小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視頻開始了放映, 嘉應不可思議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銀幕上，她看到了蹣跚學步的自己；上小學的自己；初中的演講比賽中的自己；在籃球場上跳躍投籃的自己……這些照片, 好多都不是以自己為主角的。也不知道他們費了多少心思, 才可以集齊這麽多照片。
早在莫少林知道嘉應是自己的女兒的時候，他就開始收集這些照片了。他錯過了女兒之前的十六年。天知道，他有多想看到小時候的嘉應。
這些照片，有的來自她的鄰居；有的來自嘉應的同學；甚至有的是莫少林自己去搜索當年的報刊資料剪裁下來的。嘉應的以前，他已經沒有辦法參與了。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嘉應！
照片一張又一張的切換著，嘉應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些照片，讓她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長這麽大以來，她最遺憾的是，她沒有一本相冊。除了畢業照，她沒有任何過去時光的紀念。
耳邊，還響著周華健的老歌。
“親親我的寶貝，我要越過高山；尋找那已失蹤的太陽，尋找那已失蹤的月亮；親親我的寶貝 我要越過海洋；尋找那已失蹤的彩虹，抓住瞬間失蹤的流星；我要飛到無盡的夜空，摘顆星星做你的玩具；我要親手觸摸那月亮，還在上麵寫你的名字；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還在上麵寫你的名字；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最後還要平安回來，回來告訴你那一切，親親我的寶貝。”
從差不多一歲的照片，到現在十六周歲。莫少林幾乎收集齊了每一個年齡階段的嘉應。這些照片中，嘉應幾乎都是一個表情。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有的，隻是沉靜和迷茫。
音樂到了盡頭，照片也幾乎展示完了。孫義博一早就在樓下做準備去了，所以，他沒有看到。幻燈片的最後，還有嘉應在格萊美舞台上領獎的照片，嘉應在錄音棚裏錄音的照片。
曲終，一行字幕再一次出現在了銀幕之上。
“嘉應，我們的小寶貝，生日快樂！現在，請你站到客廳的窗戶邊上。”
當嘉應順從著上麵的提示，來到窗戶邊上向下看的時候。她的臉上出現了驚喜的表情。窗戶下麵的空地上，七彩的蠟燭擺了一個大大的生日快樂的造型。閃耀的光芒，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
她看到了，爸爸媽媽、海成大叔、周可峰叔叔、小阮姐姐，還有孫義博，他們都在樓下對她揮手。嘉應這一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衝下樓，去到他們身邊。
走到大門口，嘉應睜大了眼睛。走廊的牆壁上，貼滿了粉紅色的氣球，上麵寫著：嘉應，生日快樂！地上，貼著綠色的箭頭地標，上麵用黃色的字體寫著，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嘉應踩著地標，一路在鮮花和氣球的指引下，來到了擺滿蠟燭的空地上。如同一隻小燕子，嘉應撲進了爸爸媽媽的懷裏。今天的驚喜太多了，她的小胸腔，已經快要容納不下了。
一旁的小阮和海成他們也沒有閑著，提著竹籃向周圍圍觀的群眾分發糖果。表示，這裏的一切布置，等會兒他們都會請人清掃幹淨。今天，這是為了給家裏的小女孩慶祝一下生日。
於是，接下來，嘉應收到了無數陌生人的生日祝福。一個胖墩墩的小男孩，可能才3歲左右的年紀，掙脫了爸爸媽媽的牽引，來到嘉應的麵前。
“姐姐，生日快樂！”
“嗯，謝謝你的祝福。”嘉應蹲下來，微笑的看著自己麵前可愛的小男孩。
“姐姐，我長大了可以娶你當媳婦嗎？”小男孩的話，讓大家驚愕了兩秒鍾，然後破口大笑了起來。這個小家夥，才多大，就知道娶媳婦了。
“不行！小弟弟，姐姐是哥哥的媳婦！”孫義博聞言，第一時間從邊上跑了過來。他甚至握住了嘉應的手，表示這是自己的。
“哦，好吧！我還是娶幼兒園裏的小丸子當媳婦好了，她也很漂亮。”小男孩倒是不執拗，他又顛顛的回到了自己爸爸媽媽麵前。
這個小插曲，將整個生日會的感動轉化成了歡笑。
“來吧，我的小公主，我們一起把這裏的蠟燭吹滅好不好？以後每一年生日，爸爸媽媽都會陪你一起度過的。”牟染月指著他們麵前的蠟燭。十六年缺失的寵愛，豈是一兩天就可以彌補回來的。
小區裏麵的小朋友幫著嘉應一起吹滅了地上所有的蠟燭。對於孩子們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遊戲。對於嘉應而言，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體驗。至於其他人，隻要嘉應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好了，寶貝，走吧！爸爸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自從找到了嘉應，莫少林就沒讓嘉應吃過外麵的東西。外麵的大廚做得再好，肯定比不上他了解嘉應的胃口。
他們一家三口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孫義博和小阮。海成和周可峰走在最後，海成還在電話聯係助理清潔一下這裏的布置。他已經把小阮分給了嘉應，自然重新為自己找了一個助理。對於海成的工作，周可峰隻有一個要求，助理必須是女的。
這頓晚飯是在隔壁莫少林住的房子裏麵吃的。他這邊的戶型和嘉應那裏其實是一樣的，隻是裏麵看起來非常簡潔。他買來之後，將這裏麵的家裝全部都扔了。挑了一些重要的家具配置上，加上沒有時間來布置，所以整體看起來非常冷清。
要不是後來牟染月添置了一些鮮花和其他裝飾，這裏可能隻會有黑白兩種顏色。要不是為了嘉應，牟染月說什麽也不願意再進入到莫少林的範圍。
這麽多年，她已經受夠了他的冷漠。就像是他喜歡的顏色一樣：黑、白、藍，冷冷的，沒有一點人情味兒。牟染月甚至弄不明白，他這樣的人，怎麽會演奏出這麽激情的樂曲。他一定是精神分裂！
吃過晚飯，海成他們送完生日禮物，率先告別離開了。而孫義博也被孫媽媽的一個電話叫了回去。家裏就隻剩下了莫少林、牟染月和陸嘉應。說起來，不一樣的姓，但是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爸爸，媽媽，你們都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們。”嘉應坐在沙發上，爸爸這裏的布置，嘉應一看就知道隻有他一個人住。灰色的沙發，白色的茶幾，黑色的電視。如果，媽媽住到一起，肯定不會是這樣的。至於茶幾上的鮮花，一看就知道是媽媽今天才布置的。
牟染月和莫少林分別坐在了嘉應的兩側，他們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突然有點忐忑不安。
“爸爸，媽媽，你們，你們已經分開了嗎？”嘉應不傻，這些日子，她早就從他們之間的相處看出了端倪。隻是，她選擇了不問。現在，想要問出來，也是為了減輕他們的負擔。
“嘉應，你，你看出來了？”牟染月的聲音，帶著顫抖。
“這麽說，你們真的分開了？”嘉應的聲音非常冷靜，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一絲的異常情緒在裏麵。可是，身為嘉應的父母，莫少林和牟染月怎麽可能感受不到女兒的失望？
“嗯，嘉應，我和你媽媽的確分開了。這，這其中，原因比較複雜。我……哎！”莫少林長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對嘉應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可是，除開嘉應的因素在裏麵，他和牟染月的感情本來就存在非常嚴重的問題。
“爸爸，媽媽！”嘉應左手握住莫少林的手，右手握住牟染月的手。看向他們兩人，她的臉上出現了帶著寬容和理解的笑容。
“你們不用有壓力，我已經是大人了。無論你們是否還在一起，你們都是我最愛的爸爸媽媽。我希望看到你們快樂！無需把你們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給我，真的。我感受到了你們對我的愛。可是，我也希望你們有你們的快樂來源。”
“爸爸，你知道嗎？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是我的目標。所以，請你不要取消你的個人演奏會！我還期待著你的創作，你的表演。”
“媽媽，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竟然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女總裁。你也是我的偶像！這麽大的一個企業，換成是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一定做不到你這麽好。回去吧！你的員工都還等著你回去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