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在哭嗎

  就在指甲將要碰上去的那一刻，白楚嘴裏嘟囔了一句聽不清的話，翻個身，頭往被窩裏拱了拱，繼續睡沉了。


  青玉的理智這才被拉回來，她差點就要害了自己，如果她把白楚害死了，那麽，她還能活嗎？

  她果然不是真正的小姐，小姐睡覺很老實，喜歡平躺著，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這是府裏的奶媽教的，大小姐就應該這樣睡覺。


  哪能翻身，頭埋在被窩裏，還說夢話，一點都不合規矩。


  哼！要死也隻是白楚死，跟她絲毫沾不上邊。


  她已經把這件事托人告訴大夫人了，要不了多久，白楚就要完蛋。


  她就等著這個好消息吧，恨一個人自然希望她能盡快從眼前消失。


  看著她嬰兒般的側臉，冷笑了一下，嫁到太子府還吃胖了，看來一直以來過得都不錯。


  可她哪，被嫌棄、排斥，一個紫玉輕而易舉的替代了自己，她承認自己是有私心沒錯。


  捫心自問，自己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盡心盡力伺候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她自幼跟著白楚，讀了一些書，可此時她全忘了，她隻知道眼前的小姐是個冒牌貨。


  要不了多久，她作為白楚的貼身丫鬟，完全可以指證這個小姐是騙子。


  指甲摳破手心，破了一小塊皮，恨由心而生。


  又注視那個熟悉的臉，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風搖著旁邊的垂柳，撫過白楚的臉頰，吹的碎發在空氣中輕輕舞動，跳起了輕快的舞蹈。


  她睡的很沉很香，不知道青玉來了又走了。


  似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有人站在遠處朝她揮手，笑的滿臉燦爛，她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


  笑著笑著就哭了，淚滑過嘴角，卻沒落到地上，而是飛在空中，飄到白楚的手心。


  看著手裏的那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在陽光下亮的奪目。


  “為什麽要哭？”輕輕伸出手試探地去觸碰麵前人的臉。


  始終看不清臉，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隔了一座城。


  晴朗的天空比變臉還要快，就那一刹那，白色棉花糖般的雲朵換成一大片烏雲，遮住藍藍的天空。


  它們肆意的遮蓋，伴隨著轟轟的雷鳴，叫囂著，藐視這世界的一切，似乎在不停地說：你們多蠢，生活多蠢。


  白楚漸漸看清不遠處的人是個女孩，她又在笑，隻是依舊看不清臉，她的短發在風裏飄得肆意妄為。


  身上潔白長裙示意著她是一個女生，淚水在空中飄著，不肯落在複古的街道，灑在白楚的手心。


  “為什麽要哭？”明明笑的這麽開心，白楚愣愣地站在空地上，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


  女孩不說話，臉模糊的讓人看不清，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裙擺在風中飄揚，淚水在空中灑落，夾著銀鈴般的笑聲。


  白楚有那麽一瞬恍惚，淚水是她的還是笑聲是她的。


  “你在笑嗎？”傻傻地問道。


  慢慢走上前想去觸碰，指尖變的很溫暖，如浸透了四月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