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想不回去了
廣闊無垠的海灘上,湛藍的海平線一直延伸到遠處。
海天一線的地方,夕陽落下一半,粉色的天際萬裏無雲。
夏涼坐在沙灘上,把腳埋進細軟的沙子裏。
晚風撩起了她白色的長裙,闊大的沙灘帽帽簷被輕輕吹起。
遠處有打漁回來的漁民,正賣力的往岸上拖著漁船。
嘴裏“一二一二”的喊著口號,動作一致步伐也同步。
夏涼眯起眼睛,海風不斷吹來,夾雜著海的腥味,耳畔是一下接一下的浪花聲。
葉霖坐在她身邊,他目光落在夏涼的身上,寂寂寥寥的海灘上隻有零星幾個人,身邊的女人安靜的坐著。
清秀的五官此刻凝固成一幅畫。
讓他不忍心打擾。
“唉,你那天怎麽會突然來出租房的,就徐喬也在的那天。”
夏涼突然開口,冷不防問出了一句話。
葉霖思索了一會,接著笑了,玩笑道,
“經過你公司想上去突擊檢查,誰知道你的同事說你沒去上班,我就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偷懶不去上班。”
夏涼嘴角微微上揚:“還好有你。”
接著閉上眼睛在沙灘上躺了下來。
身邊的男人卻沒有搭話了,隻是靜靜的看著她,不忍心再繼續追問下去。
夏涼睜開眼睛,看著湛藍的天空,18歲跟著她媽嫁入唐家以後,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安靜愜意。
這幾年,耳邊充斥的,永遠是那個男人的冷嘲,唐子柒的熱諷,她媽接連不斷的埋怨和強迫。
就連唐家的一個管家,都沒把她放在眼裏,看她的眼神也是譏諷。
“這裏真好啊,像個世外桃源,真想不回去一輩子待在這裏了。”
夏涼輕聲感歎道,眼裏帶著憧憬和渴望。
“那就別回去了。”
葉霖也躺了下來,挨著夏涼,不慍不火道。
夏涼卻沉默了,她心頭湧上了一股淡淡的憂傷,接著幽幽的開口:“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我是我媽的女兒,還是唐子柒是她的女兒,進了唐家這麽多年,她袒護的從來隻有唐子柒一個。”
葉霖怔了怔,他轉過頭看著身邊的夏涼。
微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淩亂的落在了額前,蝶翼般的睫毛撲閃著,讓他心神一顫。
沒有聽到身邊人的回應,夏涼皺了皺眉,接著驀地轉過頭……
一瞬間,四目相對……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葉霖星辰般的眸子在黑暗裏格外明亮。
夏涼心頭緊了緊,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兩個人之間升騰……
葉霖目光很溫柔,落在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曖昧。
耳畔的浪花聲一下下撲騰著,夏涼一驚,接著猛地坐起來。
她慌亂的拍了拍手掌上的沙礫,胡亂說出口:“天黑了,我們走吧,我又餓了。”
接著笑笑站了起身。
葉霖眸光一沉,一絲落寞稍縱即逝。
他緩緩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走吧,又到了葉醫生的下廚時間了。”
“哈哈哈……”
兩個人的笑聲被浪花聲覆蓋,消失在海風中……
“還沒有消息?”
唐墨時用力的把文件丟在桌子上,巨大的聲音嚇得助理哆嗦了一下,她從沒有看到過唐墨時這樣,接著膽戰心驚的低下頭。
唐墨時站起,走到窗邊,沉著臉看著外麵。
已經過去三天了,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麽!
“行了,出去吧。”
唐墨時冷冷開口,助理如釋重負般加快腳步一溜煙走了出去。
薄唇緊緊的抿著,劍眉皺起,帶著寒光的雙眸焦點落在遠處一幢建築上。
心裏想到點什麽,唐墨時按了一個電話。
手機“嘟”了幾聲直接轉入了留言信箱,男人生氣的捏著電話,纖長的手指泛起詭異的白色。
葉霖的電話也不通,看來這兩人是一起消失了!
唐墨時的心底迅速燃起一絲火花,接著逐漸燃燒成一團怒火,他握緊拳頭,用力的捶在了牆壁上。
手裏緊攥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原本不想接,頓了頓,終究還是摁下接聽鍵。
“墨時,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好久沒和你吃飯了。”
徐喬帶著撒嬌的聲音傳來,他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去嘛去嘛,我想見見你。”
無非是處於熱戀期常有的女生嬌滴滴的聲音,唐墨時卻覺得莫名的心煩。
張了張嘴,正想拒絕,想起那短信。
“嗯。”
接著,終是應了下來。
餐廳裏。
地處半山稱是全市最高級的餐廳,透過玻璃窗可以把整座城市的夜景俯瞰在腳下。
遠處燈火璀璨,徐喬興奮指著最亮的那幢大廈。
“唉,墨時你看,這裏能夠看到唐氏唉,多漂亮。”
洋溢著興奮的話落入了對麵男人的耳朵裏,唐墨時卻隻輕輕抬了抬眼皮,接著轉頭對服務員點了好幾個菜。
徐喬卻絲毫不被影響,繼續欣賞著窗外的夜景,將一切盡收眼底。
食物端了上來,滿滿當當的一桌,唐墨時卻嚐了幾口,便拿起餐巾擦了嘴。
饒是徐喬再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也注意到了唐墨時的不開心。
她轉了轉眼珠子,突然開口道:“啊!不如我們等一下去看電影吧?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去過電影院呢,我們也去談談戀愛好不好?”
唐墨時沒作聲,低頭擦著嘴。
徐喬撇撇嘴,看來這招不行。
“我最近在網絡上看到了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一下,很搞笑的。”
男人還是無動於衷,卻抬起頭冷冷說了一句:“說這麽多不吃了?不吃就走。”
一句話,就足夠讓徐喬乖乖閉嘴。
她立刻低下頭繼續切著盤裏的牛排,心裏卻不是滋味。
男人的焦點落在了不遠處,看著燈火通明的夜景,眸光卻沉了下來。
回到唐家,經過夏涼的房間,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唐墨時竟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
伴隨著“哢”一聲,他看著房裏被收拾得整整齊齊但卻落上了一層灰塵的化妝台,心裏突然泛起一絲酸澀。
但這種感覺隻是微微冒了頭,就很快被他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