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究竟是誰詐誰
理了理傾城的衣服,涼音開口:“忙了這些日子,有些憔悴,我燉了一些湯,晚上等你回來吃飯。”
傾城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對自己的情誼,自己不是不知道。對於她的情意和要求,自己總是不忍拒絕。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該如何處理這段不容於世俗的情感。也許就這樣,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去說破,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好。”
目送著傾城和侍書出門,涼音喚來正在擦琴的薔薇:“好生看家。我去買些菜,有事就讓小廝們去街上找我。”
“小姐,你帶薔薇一起去吧!”薔薇抓著涼音的衣袖不依不饒。
“我是去買菜,又不是逛街,帶你去做什麽,你留下來乖乖的看家。”涼音說著就要往外走,卻不料還是被薔薇給攔住了。
“小姐不帶我去,也該帶個小廝去。”
涼音苦笑:“小廝們又不會買菜,我帶他們去做什麽?”
“謫仙樓的小廝武功都是數一數二的好,要是在路上碰到了登徒子,他們也可以保護小姐!”不待涼音說話,薔薇就朝著後院大聲喊道:“明日明月!小姐要溜出去啦!”
涼音隻覺麵頰一冷,一陣風閃過,明日明月便閃到了眼前。
明日上前抱拳:“主子說了,哪怕是毀了謫仙樓,也不能傷了小姐一根頭發。”
明月也道:“主子還說了,小姐生的傾國傾城,若是要上街,就讓眾小廝跟著保護著,要是有人敢出言輕薄小姐,就讓小廝們打得連他爹都不認識。”
看著明日明月身後一排八人整齊的隊伍,涼音有些無奈:“那……那就跟兩個吧。我隻是去買菜,片刻即回。帶著這麽多人,影響不大好。”
“是。”明日點頭答允:“金銀,水銀,你們跟著去。務必保證小姐的安全。”
無憂穀內。
女扮男裝的傾城對著桌上的棋盤一眨不眨,片刻之後,才將手中的黑子落下棋盤:“叫吃!”
玄機子捋須,哈哈大笑:“輸了!輸得心甘情願!”
傾城聞言,將黑子白子分別裝進棋盒中:“既然輸了,師父可得履行承諾,將我的丫頭給救出來!”
“既然答應了你,師父一定說到做到!”
傾城挑眉:“同樣是師父所收的徒兒,師父就忍心圍魏救趙,舍棄另一邊麽?”
玄機子深深地看了傾城一眼,揚聲說道:“從三年前收他們二人為徒的那一日我便知道,龍訣雖心軟,但卻有一股子內勁,一旦將他逼急,他卻會蹦起來反咬人一口。玉七表麵上看起來溫文爾雅,不問世事,但內裏卻是不擇手段,凶狠之極。”
傾城不置可否。
歎了口氣,玄機子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他用顏人鏡來製衡顏龍訣,將衛遼派去邊城,讓皇上和楚王暗地裏相互廝殺,他卻水到渠成的囊括了都城的二十萬禁軍。”
“如今他終於有所動作了,不是麽。”從知道成德就是衛遼的那一夜開始,傾城就已經明白,曉情樓,他誌在必得。而自己隻有繼續裝無知,才能減慢他的動作,哪怕隻需要一個月亦或是半個月,就已經足夠讓曉情樓脫離他所能控製的範圍。
從三年的自己接詔受封的那一夜開始,或許更早,早到自己剛出了金鑾殿,他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他靠近自己,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得到曉情樓。得到一切的情報和曉情樓內部的殺手,繼而得到江山。
他隱忍了三年那麽久,可就在知道了鎮國琉璃破損,江山易主的那一日開始,他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的有所動作,想要成為整個江山的霸主。
可曉情樓是母親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它陪著母親陪著自己,走過了風風雨雨的那麽多個年頭,是母親所有的心血。
所有人都以為母親是個嬌弱無骨的名門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殊不知,母親就是當年叱吒整個江湖的冷麵殺手蝴蝶夫人。
“七年前,你母親將你交給我,我就知道,有了你,這片江山,遲早是保不住的。”
傾城走到碧波潭前,撩起一捧潭水,冰冷入骨的寒氣逼得傾城渾身一顫:“冷……這潭水真的是冷到極致。”語畢,見老頭不說話,傾城掬起一捧潭水,走到老頭麵前,玉手一翻,便將冰冷的潭水潑到地上:“如同這水一樣,這片江山,即使再難,我也要將它毀了。”
玄機子搖頭:“傾城可知,你口中的行雲便是當今皇上?”
傾城點頭:“知道。”
“哦?”玄機子納悶。
傾城莞爾一笑,望向遠方:“本來是查不到的,但那日他來到謫仙樓,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我便知道了。”
玄機子不甚明白:“你就不怕他將你的行蹤告訴齊王?”
“我隻怕他不告訴。我若暴漏行跡與他知道,豈非顯得太過刻意?與其這樣,還不如借別人的嘴告訴他,顯得我太過無能,逃不出他的掌心才是上策。”
想了想,傾城又道:“聽聞師父有塊玉佩,是驅邪避毒的稀世珍寶,不知可否轉贈與徒兒?”
玄機子無言,片刻之後方才問道:“你要它做什麽?”
傾城淡笑,倒了杯茶輕抿一口:“自是送給有情之人。”
“嗬嗬……”玄機子試探性的問:“傾城可知我這塊玉佩價值幾何?”
“無價……。”
“若非你當年固執,執意要中了齊王的毒,也不會弄到今時今日一般,連這塊玉佩也救不了你……。我,有愧於你母親。”
抿下最後一口茶,傾城坦然的舒了口氣:“齊王多疑多思,我若不如此,這麽多年在他身邊,又豈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明槍雖易躲,可暗箭最難防。師父是母親的師兄,若真是有愧於我,就請將玉佩贈與徒兒。徒兒真的不想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回程。
侍書掀開門簾,讓傾城先進去,然後自己才興衝衝的坐回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