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章：神秘的山洞
“已經送去了。”
綠兒有些疑惑：“眼下太子正跟皇上狩獵，是決計回不來的。”
“太妃要見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話音剛落，隻見行雲掀了簾子進來。一頭零碎的雪花進到暖洋洋的屋裏，很快融化。
“這麽快？”
行雲在暖爐前搓搓手，露出淺淺的酒窩：“已經讓寒煙去送信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聯係上侍書幾人。看來隻有親自跑一趟無憂穀才能得到答案。”
沒有消息，沒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吧。
“那別院呢？別院查過沒有？”若是她們還呆在別院，那就應該和梔姨在一起。
行雲搖頭，不是沒查，而是沒有。
“隻有她一個人住著。隻是聽說梁國被滅，又擔心你，憔悴了不少。”
我伸手擦去他額頭上滑下來的雪水，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總歸是住在別院，才讓我放心。”
行雲不再說話，誰都知道這個時候殺出一個中山王，一定不是那麽好相與的，眼下，還是要先明白蕭扶蘇是什麽想法。
“我心煩，出去走走，你們都別跟著。”
掀了簾子，兀自出了鹹池向西走。盡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兒。
中山王的出現，曉情樓的匿跡，侍書入畫等人的消失我總覺得和扶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侍書和涼音一起呆在謫仙樓，為什麽沒有一起跟涼音去絕情穀，涼音身邊的丫鬟薔薇又去了哪兒？種種，種種，真像是一個解不開的環扣，讓人無從下手去查。
感受到落在臉上的冰涼，我這才發覺身處在一片樹林之中，看周圍的情形，已經不像是在太子府，倒像是偏僻無人的後山。漆黑的夜晚，白雪皚皚說不出的陰森詭異，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呼的一陣冷風襲來，雪下得更大了。我不由得抱緊了雙臂，真後悔出來的時候沒穿件披風，沒讓丫頭跟著，現在可好，迷路了不說，要是沒人找來，恐怕我就要在這裏活活凍死了。
大片大片的樹林中連一條幽徑小路都沒有，真是奇怪，那我剛剛是從哪裏進來的？難道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走過來連路都沒看清？好吧，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有人嗎？！有沒有人？回答我一聲！”如果這邊真的有人在的話，那應該能夠聽見我的呼喊吧。
如此反複幾次，回答我的都隻有樹枝頂不斷嗷叫的寒鴉。
大雪漸漸覆蓋了所有的路，我抖著已經凍僵的身子站在樹下，在看到遠處忽明忽暗的點點燈光時，生存的信念支撐著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那裏走去。
既然有燈光，就一定有人在。
山洞門口還掛起了禦寒的厚重簾子。輕輕地掀開簾子的一角，這才發現，這裏並不是什麽所謂的人家，而是蕭扶蘇關押人的山洞。
離洞口不遠處三五個小兵圍著一張桌子正在歡快的飲酒，而山洞裏麵正如一個牢房一般，橫起了柵門，兩個單薄的身影正蜷縮在一起，希望能借著彼此抵禦嚴寒。而其中一個麵向著我的姑娘，卻總看著那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什麽人？！”一個獐頭鼠目的士兵砰的擱下酒碗，將我拉了進去。
“我……我是……”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我是蕭扶蘇的表妹，因為迷路了才來到這裏的吧。看我穿著料峭，身邊又沒帶一個人，不要說他們沒見過我不會相信，就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
“是太妃讓你來的？！”另一個士兵就相對溫柔了些。
太妃？這時我才想起我身上還掛著姑母給的牌子，連忙點頭：“是。是。”
“太妃讓你來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的說道：“方才我在樹林那邊發現了有可疑的人，你們出去看看。”
“我們……都去？”那個拉我進來的士兵有些為難的苦著一張臉。
“有我在，怕什麽？！都去！都去！”
“是。”
幾人這才放下心來，拿起石壁上的長纓槍掀了簾子出去。
我亦步亦趨的來到牢房門前，定定的打量著那張臉，鳳眼薄唇瓜子臉……那分明就是羅洛！
“羅洛！怎麽是你？！”
聽到我的叫喊，羅洛連忙站起身來，愣在原地。
“你怎麽了？”她的眼神有些迷茫，怔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羅洛是行雲的幼妹，是聖德帝那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女兒。母親早亡，她又是最不得寵的公主，所以在宮裏沒什麽朋友，與我相識也不過數年，隻是她還那麽小，就經曆了國破家亡的變故，作為一個前朝的俘虜，她隻能被蕭扶蘇關押在這裏。
“姐姐！”她撲過來，一把抓住我伸過去的雙手，緊緊的攥著，眼淚簌簌落下：“你還活著？！”
她身子骨本就弱小，如今一來，更瘦得不成樣子。想到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愧疚和深深地自責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能隔著柵門跟她一起哭。
“姐姐莫哭。羅洛雖然年紀小，卻堅強得很。盼望姐姐也和羅洛一樣，不要難過！”她懂事極了。
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借故誆她出宮，我們同坐在西涼河邊的涼亭內，我教她撫琴，她教我歌舞。她母親原是宮中排舞的歌伎，隻因嗓音出眾被聖德帝選去做了貴人。羅洛承襲了她母親的優點，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歌藝出眾，舞蹈更是不必說。
“羅洛，姐姐一定救你出去。你……你附耳過來。”我瞥了一眼依舊蜷縮著的另一個人，隔牆有耳，難免不會被她聽去。
聽完我的話，羅洛激動地眼睛放光：“是真的麽！”
“你安心便是。姐姐答應你，等你一出去便能見到！”
話音剛落，簾外便傳來了他們抱怨的聲音。
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想必在林中兜了一個大圈。
“姑娘多慮了，這林子裏什麽人也沒有。”
“那就好。”我裝作剛想起來一樣，對著那個大胡子道：“我來時，雪已經把地麵覆蓋住了。我又是頭一次來，認不得回去的路，還請幾位據實相告。本姑娘定會記住幾位的好，下回給你們帶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