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章:接連的禍事
綠兒小心翼翼的給墨兒敷上最後一點藥草,然後用白綾輕輕係上,打個活扣,道:“幸好傷得不深,若是再深一點,以後就會留下疤痕的。”
“嘶!”墨兒輕呼出聲:“輕點兒行不行啊!怎麽你做事還是這麽莽撞啊!”
墨兒不滿的嘟起嘴:“說到莽撞,我哪裏有你厲害。一塊玉佩而已,要不到就算了,何苦拿命去跟人家拚……。”
“你懂什麽?”墨兒起身,擔憂的望了我一眼:“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從來什麽都不說我怎麽會知道?小姐整天悶悶不樂,滿肚子的心事,你今天為什麽去王府討要玉佩受了重傷。這些我通通後知後覺,我也知道自己以前是盲衝盲撞,但是現在不是好了麽,已經好了很多了,你們能不能別把我……別把我……嗚嗚。”綠兒說著又哭了起來。
“哎哎哎……你怎麽,怎麽又哭了?好好的眼睛被你這樣折騰,我看,遲早是要瞎的!”
“你,哼!”綠兒悲憤的跑出去,估計又是去聽琴那裏嚎啕大哭去了,也許是有了孩子的原因,聽琴的脾氣變得非常好,整個院子裏,也隻有聽琴最有耐心願意聽綠兒的魔音穿耳。
“小姐。”墨兒握住我的手,將血玉放在我的手心,道:“墨兒不辱使命,將血玉要回。”
這塊血玉,是我當初求了師父要來的,離開謫仙樓,我多怕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她遭人暗算,於是就用了自己的心頭血浸了它,如今沒想到的是,這塊血玉能保得住她的性命,卻保不了我的安危。
“小姐不必煩惱,小姐一定要相信墨兒,傷害小姐的人墨兒一個都不會放過!”
墨兒說的信誓旦旦,到讓我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實在是不對:“從帶你出建康那日,我便已經相信你。這件事,確實是我思慮的不夠周詳,不該讓你孤身一人前去。”
墨兒笑了笑,道:“墨兒何其有幸能跟著小姐。小姐能夠將墨兒視為姐妹,待墨兒這麽好,墨兒已經知足,別無所求。如今能為小姐做些什麽也是墨兒的福氣。”
“沒有了曉情樓,沒有了無憂穀,墨兒,我隻剩下你們了……相信我吧。這筆賬,我一定會為你討回來!”
墨兒受了重傷回來,定是蕭九歌不願意交出血玉,同墨兒交了手,墨兒什麽武功都不會,自然是隻有挨打的份。
幾日沒有回學堂,也不知行雲新請來的那個老先生人品如何,會不會苛責孩子,墨兒還在養傷,綠兒拗不過我,終於答應讓我去學堂轉轉。
經過了這麽些時日的調養,胸口早就已經結痂,傷口較淺的邊緣痂都已經開始脫落,我想,等傷口完全好之後,是一定會留下疤痕的。當著胸口,一定會很難看。
還記得那年,我陪著玉七去郊外登山,一個失足從半山腰上滾了下來,劃傷了大腿,也不知玉七是從哪裏尋來的奇藥,寸長的傷口最後竟沒留下絲毫疤痕,跟原先白嫩的皮膚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我便想到前幾日綠兒給墨兒上藥,似乎也是個頗懂醫術之人,便問道:“綠兒那日上的是什麽藥?”
綠兒正看著街上泥偶的小攤子正出神,冷不防被我拽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撲到我懷裏:“什麽?”
“我說,你那日給墨兒上藥,用的是什麽藥草?”
“藥草?……我,我沒用什麽藥草啊……。”綠兒有些疑惑。
“那你給墨兒用的什麽,能保證她不留疤痕?”
“是咱們院子裏長得蘆薈,我隻是將蘆薈搗碎了然後又摻了一些黃瓜汁而已。”
我抽了抽嘴角:“蘆……蘆薈?……黃瓜……汁?”
綠兒撓撓耳朵,紅著臉道:“小姐不知道,這蘆薈和黃瓜都是美容養顏的好東西,能使肌膚白皙,用在傷口上,是不會留下一點疤痕的!”
“是嗎?”
黃瓜竟然能美白?
蘆薈竟然能去疤?
那這麽說,我要是也用上個十天半月,胸口的疤痕也一定會撫平的!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
“小姐,我真搞不懂你,就算黃瓜和蘆薈能去疤美白,咱們院子裏也有的是,你至於在街上買這麽多麽?我……。”
綠兒嘟嘟囔囔挑著一扁擔黃瓜和蘆薈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女兒家最在意的就是容貌,若是容貌有半點損毀,別說嫁人,就連走在街上也會被人嘲笑。
剛回到家門前,行雲便抱著圓子匆匆忙忙的跑回來。見到我二人,二話沒說就抱著圓子進去。
行雲將圓子輕輕地安置在軟榻上,慌忙從藥櫃裏取出止血散,又命了小廝去叫大夫。看的我們這群人好不緊張。
“這是怎麽了?”
圓子頂著一頭的血,不叫也不鬧,安安靜靜的躺在軟榻上,任由行雲給他敷藥止血。
行雲瞥了我一眼,眼裏全是憤怒和愧疚:“是太守之子。”
“太守之子?”我反問道:“他不是已經被逐出學堂了麽?”
圓子努努嘴,委屈的道:“他帶了好些人來,說要找姑姑報仇。我生氣了才跟他打起來的。姑姑責罰我罷。”
我摸摸圓子的頭,輕聲道:“責罰你什麽。你現在一身的傷,姑姑疼都疼死了,哪裏還會責罰你。”
圓子滴下兩行清淚,繼續說道:“家法在上,第一條便是不許與人廝鬥。君兒錯了……。”
我打眼瞅向一旁呆怔著的行雲,揚聲道:“你既把他帶到學堂去,為什麽不看好他?那些人欺負他的時候你去做什麽去了?!”
“都是一群孩子,我總不能像大人一般暴打,那孫首墨帶了一大群孩子……我……。”
行雲的話讓我想起了那日在學堂上,他親口在我麵前告了圓子一狀,我寬仁宥己,他們就當我是軟柿子,可供他們隨意捏,這個血淋淋的仇如今我便記下了!
綠兒擦了把眼淚,道:“聽琴去了西街買綢緞,回來看到小圓子被打成了這樣,還不得瘋掉?!如今家裏的人,接二連三的遭殃,一個比一個慘痛,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不然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