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誰的毒手
少女隻是看看我,微微一笑,又轉頭看向店小二,就在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啞巴的時候,一個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從她的薄唇中迸發出來:“領了工錢,立刻離開。”
綠兒和我都愣住了,我們都沒想到,她會為了我的一番話,將這個人解雇。
憑空的,綠兒對麵前的這位少女生出許多好感來,當即握住了她的手,感激涕零:“還是姑娘心好,和善大方,姑娘人生的美,聲音也好聽,真是……!”
“綠兒!”我連忙打斷綠兒的侃侃謬談:“該走了,還要給圓子買吃的。”
綠兒隻得鬆了那姑娘的手,戀戀不舍的望過去:“姑娘心好,綠兒一定不會忘記你的!隻要有時間,綠兒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她不去理會綠兒的大嗓門,隻是朝我淡淡一笑:“傾城姑娘談吐不俗,想必三日後的賽詩大會,姑娘定會出席無疑了。”
步步緊逼,真讓我一點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正當我凝神思考之際,綠兒扯扯我的衣袖,朝那少女笑道:“會的會的!我家小姐沒空的話,我一定會來的!”
出了客棧,綠兒討好般扯扯我的衣袖,訕笑道:“三日後的賽詩大會,我知道姑娘是一定不能去了。所以,綠兒會代替小姐去。”
“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做什麽又要答應她。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何況,三日後,我還要隨扶蘇進宮。”
還是四日前的夜間,剛哄了圓子睡著,自己正要臥下,扶蘇來到鹹池,安靜的坐下,隻說七日後,皇上宴請文武百官,要自己和他一同進宮。
扶蘇行事向來穩妥,從不會讓任何墨點汙染了自己的這張白紙,如今皇上大宴群臣的日子,他一反常態的摒棄良娣,反而將我帶進宮,這其中的原委真是讓人無從考量。
“正因為小姐不喜歡去,也不能去,所以綠兒才要代替小姐去,一來,府中甚是無聊,出來逛逛也好。這二來嘛……”綠兒抿嘴一笑,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小姐不正是好奇這客棧的女老板究竟是何許人也?綠兒正好趁此機會去打探一下!”
“此女子絕非池中之鯉,還是離她遠些的好。至於她的身份,我想我沒興趣。”
回到鹹池的時候已經是午時,墨兒和羅洛來回的在大廳裏踱著步子。見到我回來,這才飛奔過來,緊扯著我的衣袖,嚷道:“小姐去了哪裏,這麽半天?!太妃可是早就回來了!”
我回以她們一個放心的笑,道:“沒去哪,隻是隨便走走。已經正午了,怎麽還沒傳膳?君兒呢?”
墨兒忙道:“先別問這麽多!小姐快去看看吧!”
墨兒的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圓子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聽琴!
房間裏,圓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就像一個瓷娃娃,仿佛睡著了一般。時不時的從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這分明是中毒的症狀。
“姐姐一早跟隨太妃去進香,辰時的時候,我讓墨兒去喚君兒子起床,卻發現怎麽都叫不醒,嘴角還不時的流血。姐姐,對不起,是羅洛沒有照顧好他,羅洛該死!”說著,便往臉上抽了一耳光,極其響亮清脆。
我連忙拉住她要繼續的手,銀牙緊咬,強忍住眼中的淚水,鎮定的道:“去請蕭扶蘇。”
墨兒垂手站立在床邊,搖了搖頭,道:“今天一早,太妃的馬車剛出了太子府,太子便去了連城,此去一行共兩百多人,就連行雲也帶走了!”
好。好極了。
我從腰間摸出一塊黑色的令牌,交給羅洛,道:“你帶著這塊令牌,速去長安街的清心客棧找那裏的掌櫃,將這個令牌交給她,讓她八百裏加急趕到連城找蕭扶蘇,見到他,隻告訴他一句話:皇宮有變,速回東宮!”
羅洛雖然詫異,但也明白這是在和閻王搶命的時刻,一刻都耽擱不得,不等墨兒開口問話,便一溜煙跑回了鹹池。
“你們知道,近些日子,建康城有什麽喜事麽。”
綠兒抹了把眼淚,嗔道:“少爺如今都成了這個樣子,小姐還隻關心建康城的喜事!真是忒沒良心了!”
墨兒白了她一眼,上前一步,道:“建康城沒有,不代表晉國沒有。行宮已經建好,想必那人也該回來了。”
難怪他最近舉止怪異,原來是他要回來了啊。想必後天的國宴也是為他接風的吧。不過一個皇子王爺,就能勞動皇上以國宴相待,可見他的分量並不輕,難怪扶蘇會寢食難安。
“小姐為什麽會認為這件事和太子有牽連?”綠兒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太子爺對小姐有多好,這是闔府皆知的事情,怎麽會和小少爺的的事情扯上關係?
我冷哼一聲,道:“無論君兒中毒的這件事和蕭扶蘇有沒有牽連,此時此刻,他都必須回東宮。”
墨兒扶住了我的雙肩,安慰道:“小姐莫急,連城與建康不過三四百裏路,既然有八百裏加急前去傳信,想必
連城。
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的傳來,蕭扶蘇悠閑自在的坐在馬上,把玩著手中的玉墜,淡淡的笑了笑:“行雲此行可有收獲?”
行雲苦笑著揚了揚嘴角:“收獲?扶蘇故意將我支離太子府,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不出我所料,現在鹹池裏已經一片混亂。”
蕭扶蘇又笑:“那行雲可預料到自己。”
行雲轉頭看向扶蘇:“我之所以願意任你宰割,隻是不想你傷害到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不過,就今天的情形看來,你已經準備除掉你障礙中的其中一個了。”
蕭扶蘇優雅的轉身下馬,背對著行雲而站,道:“不愧是做過皇帝的人,腦筋真的是非尋常人可比。隻可惜,我這個皇弟此時還不是真正的皇帝。不過總有一天,她會和我在一起,這一點毋庸置疑。我這個人心胸一向狹窄,我不會容許任何男人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