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馮家挺別有用心
話又說回來，秦老夫人收留馮小狗的第二天，馮小狗的叔父馮家挺便跑來找到秦老夫人，說他為了給馮小狗的父母治病把自己整個家都賠進去了，可是卻落得個人財兩空，他實在沒有辦法隻有厚著臉皮來問秦老夫人借點錢糧讓一家老小度過這個冬天。
秦老夫人聽了馮家挺的訴說，心裏很是激動，馮家挺如此的重情重義，為了給馮小狗的父母親治病可以把自己整個家都搭進去，現在馮家挺來問她借點錢糧她該毫不猶豫的幫助馮家挺，讓馮家挺盡快的渡過難關。
“家挺啊，老栓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祖上積了厚德啊，要是老栓夫妻倆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保佑你的。當然我這個做姑姑也會好好的照顧老栓的孩子，等他們的孩子長大以後再回去振興起那個沒落的家。說心裏話，如今像你這樣有情有義的兄弟實在是難得啊！你說吧，借多少錢糧，我不幫你度過這個難關的就太不是人了。”
“姐啊，借二十塊大洋就行了，我想把押給周峰樓的那塊地重新贖回來。”
“嗯，想的沒錯，先把地贖回來。這樣吧，我讓二丫頭領你去賬房找劉四支二十塊大洋。”
就這樣，二丫頭領著馮家挺去賬房拿了二十塊大洋。馮家挺離開的時候把馮興拉到身邊：“小狗崽呀，你要聽叔的話，給叔爭氣一點，以後你要成為秦家的三少爺懂嗎？你成為秦家的三少爺就能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了。”
馮小狗兩隻小眼睛望著他的叔父馮家挺：“叔，我聽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傻瓜，”馮家挺拍下拍馮小狗的小腦袋，“叔告訴你，你要讓你姑姑喜歡你，你沒有父母了，叔把你領到這裏來就是要你成為秦家的三少爺，你姑姑家財萬貫，大半個西瓜灣都是她的，隻要你成為秦家的三少爺，這個家就有你一份子了，懂嗎？”
馮小狗很是疑惑的問道：“叔，我怎麽會成為秦家的一份子呢？我姓馮不是姓秦啊。”
“你一定會的，”馮家挺立刻說道，“叔會想辦法幫你的。但是，以後你成了秦家的三少爺可不要把叔忘了啊，知道嗎？”
“成了秦家的三少爺當真就有花不完的錢嗎？”馮小狗那雙小眼睛疑惑地望著馮家挺，因為他還是沒有完全聽明白他叔父的話。
“當然，你聽叔的話，隻要你討好你姑姑，得到你姑姑的寵愛，你一定會成為秦家的一份子。”
“什麽是秦家的一份子啊？”
“秦家的一份子就是成為秦家的三少爺啊，懂了吧？”
“嗯，嗯。”馮小狗點了下頭，算是有些明白了吧。
“明白就好，，叔走了，但是你千萬不要把叔跟你說的這些話告訴你姑姑，不然你姑姑會連夜把你趕出秦家，把你活活的凍死，活活的餓死，然後丟到荒郊野外喂狼的。”
“哦，我，我保證不說。”
“這就對了，好孩子。叔走了。”
馮家挺回去了幾天，又來西瓜灣找秦老夫人。
上回秦家大少爺秦山跟二少爺秦海沒有見過馮家挺，見二丫頭領著個陌生人進來便問道：“二丫頭，這個人是誰？”
二丫頭正要回話，秦老夫人走了過來：“秦山、秦海，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家挺舅舅啊！還不叫一聲舅舅。”
“啊，舅舅。”秦山跟秦海很不自然的望下馮家挺。
“哦，姐呀，這就是我的兩個外甥啊？哎呦呦，長得好帥呀！”
秦老夫人笑道，“你這兩個外甥，一個叫秦山一個叫秦海。家挺呀，你是過來看馮興的吧？”
“馮興，誰叫馮興啊？”馮家挺有點莫名其妙的望著秦老夫人問道。
“哦，是這樣的，”秦老夫人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馮興就是小狗崽呀，馮小狗這個名字太土俗了，所以呀我這個做姑姑的就自作主張給他取了個名字，以後啊上學.……”
馮家挺立刻說道：“姐呀，你給小狗崽取這個名字挺好挺好的，以後我們馮老栓家肯定興旺發達拉。”
秦老夫人很是興奮：“但願如此吧。家挺啊，馮興在姐這裏你就放心吧，姐會照顧好他的。”
“小狗崽在姐這裏，家挺沒什麽不放心的。小狗崽呢，怎麽沒跟大少爺和二少爺他們在一起呢？”
“馮興很喜歡跟著張媽，現在跟張媽在廚房呢。”
“哦，他跟張媽在一起？”
“我讓二丫頭把馮興叫來讓你瞧瞧吧。”
“姐呀，這事不急。其實我不完全是來看小狗崽，我還有點事求姐呢。”
“家挺呀，姐不是外人，你怎麽說個求字呢？你有什麽事就對姐說吧。”
“其實我……我想……我想……”
“別吞吞吐吐，什麽事？說吧。”
“我想在姐這裏找份差事幹，不知……”
“你想在姐這裏找一份差事？”
“是的，我就是為這事過來的。”
秦老夫人有些猶豫，沒有立刻回答，她想了想才說：“家挺呀，你知道嗎，秦家老祖宗有條規矩，娘家方的人是不能進秦家管事的。”
“姐，你不要誤會，我隻是想來打打雜而已，並非管事。再說，這也是暫時的，等過了這個冬天，開春以後我就回去做自己的耕種了。這個冬天沒有收入，一家人總得吃飯啊。”
秦老夫人沉思了一會，覺得馮家挺說的在理。馮家挺剛剛把地從周峰樓那裏贖回來，這個冬天確實是沒有什麽收入，一家老小總不能餓肚子。讓馮家挺來打打雜，過了這個冬天他就會回去做他的耕種了。這也不算是違背老祖宗的規矩。
“好吧，你就暫時跟老憨在院子裏打打雜吧。不過，姐先把醜話撩給你，開春以後你立馬回去把耕種做好。”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我先謝謝姐了。”
“謝什麽呢，去看看馮興吧。”
“唉。”
馮家挺來看馮興，把馮興拉到身邊問道：“小狗崽，你姑姑對你怎麽樣？”
“姑姑對我可好啦，張媽對我也挺好，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秦海對我很凶，經常跟我吵架。”
“你姑姑對你好就行，你要知道保護自己，秦海要是欺負你你就去找你姑姑告狀，秦海挨了你姑姑的板子他就不敢欺負你了。懂嗎？”
“嗯。”
馮家挺進了秦家大院，一直教馮興怎樣保護自己，怎樣取得秦老夫人的寵愛，怎樣去對付秦山跟秦海。慢慢的馮興開始學會算計人了。那顆本來善良的心變壞了，變黑了。
馮家挺經常半夜三更才從外麵回來，有的時候回來興奮得一夜睡不著，有的時候回來卻垂頭喪氣。並且馮家挺總是問秦老夫人預先支付自己的工錢，說是家裏等著米下鍋。後來秦老夫人才知道馮家挺經常在夜間偷偷溜出大院，她突然覺得馮家挺這個人有問題，她擔心馮家挺去幹那些偷雞摸狗之事。因此，有一天晚上，秦老夫人專門等著馮家挺半夜三更從外麵回來。
“家挺，你去幹什麽，怎麽半夜三更才回來？”
馮家挺沒想到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的事卻讓秦老夫人知道了。秦老夫人這個人很嚴厲，誰壞了規矩她是不留情麵的，所以馮家挺一時間很緊張：“我……我沒出去做什麽。隻是.……隻是心裏煩悶，出去溜達溜達一會。”
“隻是出去溜達一會？”秦老夫人用嚴厲的目光望著馮家挺，“我提醒你，要是你夜間出去做了那些見不到人的事，明天你就跟我立馬走人。”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我對天發誓，我就是心裏煩悶，出去溜達溜達而已。”
“最好是沒有。否則你就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馮家挺懷疑是老憨叔告他的狀，對老憨叔懷恨在心，因此一天夜裏一把火把老憨叔的茅屋燒了。幸好那天晚上憨嬸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娘家，不然就出人命了。
老憨叔的屋子被燒，秦老夫人懷疑縱火者很有可能就是馮家挺，但是秦老夫人沒有馮家挺縱火的證據，要是冒然追究馮家挺，馮家挺是絕對不會那麽輕易地承認的。所以秦老夫人對這件事一字不提。
劉四覺得馮家挺這個人的手腳有點不幹淨，因為馮家挺有事無事總是來賬房轉轉。有一回劉四竟發覺馮家挺趁賬房沒人的時候鬼鬼祟祟的進入賬房。劉四急忙跟了進來，見馮家挺正在開一個櫃子。
“哦，是舅老爺，有事嗎？”劉四問道。
馮家挺楞了一下，很尷尬的望著劉四笑了笑：“劉管家，沒……沒事，進來隨便看看。”
劉四見賬房裏沒有丟失什麽東西，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秦老夫人。
可是不久，矮婆婆跑來告訴秦老夫人，馮家挺常常去肖家賭錢，已經欠下不少高利貸了。並且馮家挺隔三差五還去糾纏她隔壁的鍾家媳婦。老鍾家的人準備捉拿馮家挺去鄉公所問罪了。
“真有這種事情？”秦老夫人十分的驚訝。
“不信您就問問馮家挺吧。”矮婆婆說道。
果然第二天肖家的人來找馮家挺還高利貸了。秦老夫人是一個要麵子的人，她怕那些人來大吵大鬧，壞了自己的名聲，因此讓劉四從賬房中拿出一筆錢還了馮家挺欠下肖家的那筆高利貸。
這件事剛剛過去，鍾家的人又來找馮家挺的麻煩。不過馮家挺得到消息，連夜逃離了秦家大院。
但是一個月以後的一個夜晚，馮家挺又偷偷地回來了。
“你還敢回來啊？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秦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你還是趕緊走吧，我這裏……”
“姐，我不用你攆，我自己就會走。不過在我走之前，你必須借給我一百塊大洋。”
“我必須借你一百塊大洋？”秦老夫人有些吃驚，馮家挺說話怎麽這麽的霸道了。
馮家挺回道：“對，一百塊大洋。”
“你要這麽多的錢做什麽？”秦老夫人直視著馮家挺。
馮家挺說道：“姐，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對你說了，我輸得一無所有了，老婆孩子沒了，老母親也死了，今天晚上我就需要一百塊大洋把這一切的一切都重新贏回來。”
秦老夫人十分的震驚：“你瘋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啊？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道錯啊？”
馮家挺回道：“姐，我沒辦法了，我必須把這一切的一切重新贏回來。否則我也不想活了。”
“你還是收手吧，家挺。”
“不，我必須用命一搏。我告訴你，穿腸毒藥我都帶來了，”馮家挺從身上掏出一瓶毒藥，“如果今天晚上你不給我一百塊大洋我就死在這裏。”
馮家挺捏開瓶子蓋就要喝毒藥。
這下急壞了秦老夫人，馮家挺一旦喝下了毒藥，死在秦家大院事情就鬧大了：“家挺，不要……”
“你答應了？”
“姐答應你，你把手裏的毒藥放下，啊？”
“不，你把錢交給我，我立馬就走人，從此我再也不會來找你了，否則今天晚上我就死在你麵前。”
馮家挺這麽一鬧，把整個大院裏的人都驚動了。
“劉管家你快去賬房支一百塊大洋給家挺。”秦老夫人急忙讓劉四去支錢。
“是，老夫人。”
馮家挺拿著錢離去，消失的黑夜中.……
秦老夫人軟綿綿的癱坐在地上。
“老夫人您沒事吧？”大家向秦老夫人圍了上來。
“沒事，都回去吧。”秦老夫人擺了擺手，“二丫頭你扶我回房裏去。”
“是，老夫人。”二丫頭回答道，然後扶秦老夫人回房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