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苦難兄弟才情深
秦誌高聽了詫異，胖子不是每天晚上都和左娟在一起談戀愛嗎？怎麽聽這口氣好像分手了。
秦誌高知道胖子既然不吭說，那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於是在晚飯後跟蹤著他，胖子一路騎車出了校門，向前騎了約十幾公裏的地方，騎進一個小夜市裏，這裏麵都是下班的人們，三三兩兩的集會小吃的地方，當然離此地不遠也有燈光朦朧搞些特殊服務的。秦誌高心裏緊張，忙騎車跟著胖子，胖子騎車很溜，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大排檔停下，與一個中年人打了個招呼，順手取下掛在一臨時炒菜的手推車上的圍裙，戴上白帽子，與那個中年人一起整理菜蔬。十幾張桌子都已經擺放好了，秦誌高心裏一喜，原來胖子在食堂裏跟大師傅學會了炒菜，到這來施展機會掙錢來了。秦誌高遠遠的站著看，心裏也有些酸，胖子打小就沒有安生過。
一群工人過來坐滿了兩張桌子，老板忙過去倒茶，將菜單奉上。
“老板，這胖子炒菜炒得好，是你兒子吧？”一人問道。
“啊，我兒子，炒菜炒的好，以後常來這吃啊！”老板殷勤的微笑點頭。
“你兒子長得也不像啊，你多瘦，兒子多胖啊!”另一人插話。
“不是我兒子，開玩笑，我就單獨一個人，年輕人不學好，老婆跟人跑了，哪來的兒子，現在歲數大了，幹不動活沒人要，隻好租個這攤位營生，這個小夥子見我一人忙不過來，就問我招不招短工，他會炒菜，他其實在大學食堂裏炒菜，晚上再出來做一份短工。我這一試，果然不錯，客人們都說他炒菜炒得好，打他來後，這不每天晚上客人都爆滿。”
“老板，你把他喊過來，我問問他。”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工人說道，裏麵要屬他年齡最大。
“宋遠方……”老板招手讓胖子過去，以為是客人要提炒菜建議什麽的。
宋遠方忙把灶火調小，邊用圍裙擦額頭上的汗，邊跑了過去。“大叔，您好，菜炒得不好吃，有啥建議，我立馬改正，那一算炒得不好吃，就算我請的，炒到您滿意為止。”
“看，這小夥子多會說話，”年歲大的工人道：“菜炒得沒的說，我就是想，這不，我兒子就訂在這個月結婚了，我家住在街道口農村，農村兒子結婚都要在自己院子裏擺上二十大桌子菜，誰知這時節結婚的人挺多的，村裏有名的幾位大師傅都給人請了，眼下這正著急找人，我看你炒的菜不比他們差，一桌菜給你五十元，這摘菜、洗菜，切菜我們老兩口還有些親戚可以幫忙，你隻管炒菜，你看行嗎？”
胖子一聽那有不願意的份，在這夜市每晚幹到12點，也就十桌客人，一桌獲得五元錢的提成，十桌五十元錢，這一下子就掙個一千元，那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這要是在操場上胖子就得喊兩嗓子高興高興。
胖子心裏高興，可是在別人處幹活，還得征求一下老板的意見，“李伯伯，你看我可以去嗎？”
“這怎麽不能去，這多好的事啊，那結婚的婚宴都是中午和晚上，耽誤一晚上不礙事，就怕影響你的學習啊！”老板也是從苦中過來的人，聽了這事，比他自己的事都高興。
“什麽？”一桌子工人都驚問：“他不是在大學食堂裏上班，原來是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啊！在哪個大學上學？”“看他這一臉的青春光澤，應該是個還沒有完全出社會的青年。”
“他今年才大一，在華中理工大學上學，在食堂沒課時，也是勤工儉學，他勤奮好學，把華工食堂那大廚的手藝都學到了家。”中年像誇自己兒子般的高興。
“讀什麽專業的？”有人看是大學生熱情的問了起來。
“經濟管理係的。”胖子拿起桌上的啤酒給每個人的杯子上倒滿酒，“各位大哥大叔，以後多關照關照我們這李氏大排檔。”
“經濟管理係的，那以後是要當幹部管人的，厲害，幹這沒體麵的工作心裏挺別扭的吧！”老工人和氣的問道，“家裏條件肯定不好，逼的。”
“大叔說得對，我沒家，就是個孤兒，全靠鄰居救濟才活了下來。“胖子索性哭窮，希望他們每天都到這裏吃飯，接著又道，”幹這活不別扭，那就是皇上不也要吃飯嗎？這廚師天下第一行業，我喜歡這行業，管人也得先把肚子管飽才對啊。各位客人，你們先慢慢吃，我這再為你們炒上兩盤特色菜。”說完轉身要回到灶前，心裏感謝這財神大爺總算又給他一次補過發財的機會。仰頭望天，滿心感慨，誰知再一低頭，看見秦誌高站在自己跟前，嚇了一跳，“誌高，你怎麽來了？這.……這.……”胖子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胖子，不錯啊！就是太辛苦了，難怪最近看你瘦很多。”秦誌高心想胖子食堂勤工儉學，還晚上出來打工，肯定是攤上什麽事了。但是胖子不願意說也就不好問，得讓他自己講。
“誌高，你先坐那，”胖子指旁邊一張桌子，“我給那桌客人再炒兩個菜就完事了，我們兄弟倆再嘮嘮。”
胖子給秦誌高倒了一杯茶，忙去灶前大火、倒油、下菜，有條不紊，秦誌高看著心裏欣慰。
看來胖子從洗衣房那事後，開始學會了獨立，他要這麽急於賺錢是為了什麽？他手裏明明有他爺爺給他存的三萬元上學的錢，完全夠生活費和學費了，他家裏就有個二哥宋遠耕，可是宋遠耕在花莊上班，根本就無須他.……難道他那三萬元叫宋遠耕借去投資到了五龍溪風景區了，秦誌高想到這裏，覺得就是這個原因，否則他也不會這麽急於掙錢。
胖子急匆匆炒完那兩個菜，又跟那些工人客套了一番才樂嗬嗬的跑到秦誌高身邊坐下，“我就知道瞞你不住的，這地方不好找，你肯定跟蹤我，來了好一會兒了。”胖子也不笨，秦誌高這個人從來不一個人出來瞎逛，“胖子，你是不是把你爺爺留給你的三萬元錢借給遠耕哥了。”秦誌高開門見山直說。
“是的，他們要搞五龍溪風景區缺錢，”胖子知道也瞞不住，坦然道。
“可是那是你上學的錢，遠耕哥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肯定是前段時間你跟他吹牛洗衣房如何掙錢，後來你洗衣房收回去，你又不好意思說，就這樣出來拚命掙錢。”秦誌高眼裏滿是心疼，“自己兄弟你可以說給他的，他也不會找你借錢的，況且那三萬元錢也隻是九牛一毛，起不了啥作用的。”
“我不能給他說洗衣房失敗的事，我們兄弟倆經受的苦難太多了，這好不容易有一件高興的事。怎能把這壞消息告訴他，讓他傷心，他也跟我說了五龍溪的發展願景，他高興，我也高興，再說了，他們花莊老板女兒喜歡他，幹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也得表示支持一下，人家花莊老板高興了，也願意把女兒嫁給他這個有殘疾的人……”胖子牙床咬得緊緊的，看來是下了一番決心的，過了一會兒，放鬆下來道：“洗衣房是因為我而毀的，我也沒臉跟他講，你們都不怨我，我心裏已經非常感謝了，我也想出來好好充實自己，否則我都無法麵對你們，還有左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