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壩呼喊
“不是我後悔是人家蘇青壓根就看不上我,我雖然是有兩條船的富戶,那時候有兩條自己的船可以算是有錢人了,人是我聽到呼救聲救的,一路小心伺候也是我撲在了前麵,可是最後她還是跟一個到丹水鑽井工具廠買工具的退伍軍人走了,那個人比我豪氣多了,人家看不上我。我也自行慚愧啊!壓根就沒敢表白,我知道表白了也沒有用。”
“丹水鑽井工具廠,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廠名字。”秦誌高摸了摸額頭,極力也沒有搜尋到記憶,“我就是丹水的啊!”
“我知道,當時聽你口音,我就知道,”老鐵一點也不感覺驚奇,“要不是覺得你是丹水來的,我也不想多管閑事。那時候,恐怕你環沒有出生,當時丹水有個巨大的的鎢礦,所以鎢鋼鑽具銷往各地,我後來又去過丹水幾次記不清了,鎢礦挖完後,那個廠也就不存在了,後來好像是改成生產汽車零部件了,叫,叫什麽來?”
“丹水汽車零部件廠,對嗎?”秦誌高心中暗喜,“哪個退伍軍人是什麽地方的人?”
“對,”老鐵堅定的應道,“哪個退伍軍人是蒙古來的,是買鑽石油用的工具,那些年我們國家的石油主要出產在那裏。”
秦誌高心裏想,隻要知道是跟那個退伍軍人去了蒙古就行了,當時自己一心想找江敏,當時沒有問,隻是知道蘇青還活著,總有一天可以找到。蒙古,對了,宋雪憶,可以幫忙找一下。
秦誌高剛想到這裏,老鐵把酒杯一推,站起身來,拍拍衣服,“好了酒也喝好了,我們現在就帶你去蝶花穀口去看看。”
“為什麽要去哪裏?”秦誌高心裏一涼,隨機意識到事情的不幸。
“他們根本就沒有救過江敏,先前是我讓他們這樣騙你的,當初你要去蝶花穀口下水去尋找,那必定是九死一生,現在好了,我可以帶你去那裏看看,那裏現在在修電站,攔江的大壩,我也打聽了,先截的是蝶花穀口的流,發現了礁石的兩具男人骸骨,沒有女的,也許真如我們所言,她可能命大被人過路的船給救了,卻沒有停靠碼頭,所以沒有一點信息。”老鐵有袖子抹了抹嘴上的酒漬,“小夥子,聽天由命,你已經很盡力了,如果真有緣分,你們早晚會再見麵的,那怕就是人不在了,夢裏也會相見的。”
“可是,可是,夢裏一次都沒有相見過。”秦誌高有些惶恐困惑,“江敏肯定活在人間。”
說話間,老鐵已經由船艙走到了駕駛艙,發動了貨船,貨船的突突聲音劃破了冰冷碼頭的清淨,船舷的兩邊被江水打濕,逆水破浪而行。
冬天江麵的寒風刺骨,雖然剛才喝了半斤燒酒,燒紅的臉還是感覺有一層冰寒、僵硬,秦誌高長籲一口氣,這個世界難道真的要自己孤獨一生嗎?
兩岸的山峰都披上了銀裝,零零散散的雪花還在飄飛,落在了江麵上,落在了船舷上,很快的融化了,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小夥子,你們結婚多長時間了?”99號船主也陪他站在船頭。
“領結婚證的第三天,她就要來這裏地質探礦,這是最後一次地質考察後,就不幹這個了。”秦誌高無限的落寞歎息。
“這就是命,無法改變的。”99號船主夫人也感傷道,“人都抗不過命的。”
真抗不過命嗎?如果不是抗命,我可能還在當工人,或者在影樓當值,如果不是抗命,我可能早就跟金雨鳳結了那後悔的婚禮,如果不是抗命,我何至於如此的辛苦尋覓……,秦誌高仰天怒視,‘即使讓我萬箭穿心,能有一口氣,我也要抗到底,我就是我,命運多舛我認了,但是屈服是不可能的。’
船行駛到了大壩處,果然如老鐵所說,截流的那一半正是蝶花古口,江水都劃分到另一邊流淌,壩下麵有鑽機鑽深井作下柱梁用,臨時大壩上有些工人鋼筋料材、編製圓井鋼網,有些柱子已經完工,
吊車往下麵吊,還有的工人在下麵攪拌水泥。沒水的江底,亂石林立,犬牙交錯,有得石頭像座小山似的,黑漆漆的,天上雖然下著雪,因為江底地溫高,石頭上隻有頂上有雪覆蓋。
秦誌高沿著旁邊的開琢的階梯爬了下去,老鐵和99好船主夫婦都喊叫讓他慢點,下雪台階打滑,
下麵一個管事的也大喊道,“上去,上去,誰讓你下來的。”
“我想在這裏打工,請你給我點活幹,我一定幹好。”秦誌高心意已決,央求道。
“找活幹的,”管事人當時語言就軟了下來,“你以前幹過這活嗎?”
“我幹過,我以前在工廠幹的,”秦誌高連忙上前掏出煙來遞上去,並給他點上,“我幹過下料、電焊、維修、吊裝也幹過。”
“這樣啊!”管事的臉上帶著喜悅,“那行,你先上跟我上期去找壩上的綜合辦公室,簽個勞動協議,領套工作服和手套下來先幫我扶這鋼筋管網。”
秦誌高又爬上壩上,老鐵和99號船主夫婦都驚呆了,“小夥子,你真打算在這吃這份苦,尋找啊!別那麽固執了,人真……真死了,就什麽都不是了。”
“什麽,什麽真死了,什麽都不是了?”管事的人聽不太懂他們講些什麽,還以為不是安全文明生產,當即皺眉反駁道,“我們這是中鐵十一局的,首先保證的是人身安全,你們不懂別瞎說。”
“謝謝兩位大叔和嬸嬸,我就是這個個性,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謝謝你們送我過來。”秦誌高邊說邊上船去拿了自己背包,隨後快步的跟那管事的進了壩裏麵的辦公和宿舍大門裏去了。
“咦,這小子還真不是凡人啊!”老鐵瞪眼看另兩位。
“找吧,讓他找吧,不找到,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脾氣比我年輕時候都倔。”99號船主無奈道。
“什麽跟你那倔脾氣,人家這是真情,真感情。”99號船主老婆嘮叨著,並傷感著,“你我就是再活到下輩子,恐怕也沒這份心。”
“這那半邊截流最少也要半年的時間,這下子不會從此就跟中鐵局打工了吧!”99號船主還是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老鐵沒搭言,看了半天江底,醒悟到,“快去找那小子別讓他在這幹,你們看這江底,那邊上還有淺流,正是蝶花穀的溪水,攔壩沒攔它,他流過來水在那邊上衝了個窪,要是人沉了,保準被衝下麵底給礁石攔下了,不會流向那邊的。明天一早,我們一起跟他下去找,這幾裏的淺流若是沒有礁石,沒尋到屍首,就說明人沒死,被人救了,也不用在這裏苦熬尋找了。”
99號船主夫婦忙也跑進大門裏去。兩個人連說帶拖的把秦誌高給又拽了出來,冬日裏天黑的早,江邊尤其更甚,不一會兒霧氣都起來了,四人隻好先歇在了船上,準備第二天天一亮就下江底去尋找。
第二天,天剛亮,老鐵熱了早飯吃了,四個人就又順著那台階下到江底,左邊蝶湖穀的溪水不大,自成一股細流向前,可以清晰可見,也無水漫上高石灘,他們向前走了不到五百米,河道改向左邊形成一個大的水灣,因為不會影響施工,就沒了掩土擋隔,那半邊截流雖衝深了河道,但還是漫過來了的淺流,大家卷起褲腿,水雖不深,隻到腿彎,可是冰冷的江水卻冷透骨髓,幸好老鐵拿有老白燒,一人一口,才覺得暖和一些,隻尋到二裏地前麵再也沒有大的礁石,看見河底都是清澈的砂石了,三個老人臉上洋溢著笑臉,秦誌高落寞的仰天呼喊,“江敏,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