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返校與移情
(1988)2月25一26日星期四、五陰
四哥要我搭的便車,是拉磷肥的貨車,約定的上午7點30分出發,卻因為貨源緊張,所以推遲到下午一點鍾裝了貨才離K縣城。
到了吉首,我去了州工程隊一個表兄那兒,並在他那裏吃了晚飯。
飯後,他送我到火車站,我購了晚9點從大庸北到長沙的308次快車。
上了火車,還好,我馬上找到了座位,不至於站著等待而受累。
車到懷化站,上來的乘客一下子多起來,過道上都擠滿了。
我座位前麵靠窗平板都被擠進來的一對夫妻和一個女人占據,那對青年夫婦中的女方,話特別多,毫無違和感,很快就和旁邊的我交談上了。
她介紹自己是辰溪人,在煤礦工作,同我是半個老鄉,但她的老家在河南。
她說她的男人是Z縣的,在肉聯水產公司上班;這個女人看起來很粗俗,缺乏教養,但講話卻蠻有意思。
攀談中還得知另外一個女人是湘潭的,比較時髦,也有幾分姿色。
晚上十二點左右,辰溪女人瞧見我靠背麵有一個人下車,便神速翻越我的座位過去占據,其敏捷程度,讓人懷疑她是搞體育的。
26日早晨,辰溪女人醒來,發現她的男人同湘潭女人已經得到座位並坐在一起,馬上吃醋了,講起許多難聽的話。
她的男人實在忍不住了,翻座位而過,把女的狠狠揍了一頓,終於,我們迎來了安靜。
Z縣男人過去以後沒有再返回,於是,過道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補了上來。
這個剛坐上來的男人文質彬彬,他居然同那個湘潭女人交談得很合契。
他說他在齊齊哈爾工作,17歲去的,工作了九年;工作單位是**航空研究所。
那個湘潭女的說她19歲,在湘潭針織廠工作;因為年齡都差不多,後來,我們幾個人一起談笑,挺有意思。
上午10點40分,我在株洲下車,改乘531,於下午5點左右到校。
(1988)2月27日星期六陰雨
本打算洗被子,但天氣太糟,不洗了。
沒有在鄉下老家過春節,大家族又還在困境上掙紮,盡管陰雨蒙蒙,卻讓我對這個原來不喜歡的學校留戀起來,真後悔去年放假前沒有去用心爭取守校。
下午,劉三水邀我到街上看了美國故事片《劫後良緣》,隨後,我買了一套衣服。
此情此景,財校第一次讓我有了臨時家園的感覺,一切都變得親切起來!
(1988)2月28日星期天陰雨
從老家縣城出來,母親把二十元零用錢全給了我,三哥也送了二十元,加上教育局得的五十元困難補助金,總計九十元。
今天報名,我交了三十元錢學費,買餐票二十元,來的路費大約十多元,昨天又買了一件衣服,隻餘下二十元左右,錢真是太不經用了。
寢室除廖小溫外都到齊了,最後一個學期的生活開始了。
因為下雨,去哪裏都不方便,所以就在寢室看書或者下棋,但不管怎樣,我覺得比春節在縣城的那段日子充實。
晚上,在寢室的臥床夜談中,我把聽到的“趕屍”和“放蠱”兩個傳說繪聲繪色講給室友們聽,引起了熱烈地討論。
大家都對湘西的這種神秘傳說發表了不同看法,比如死人如何能走動,按講是不符合物理原理的。
尤其陳海軍說那個“黏黏藥”好,如果掌握了配方,畢業後自己開公司,絕對會成百萬富翁。
羅晚成則提出如果幾個女人都吃了“黏黏藥,是否都會爭那個男人。
梁懷波更是開玩笑說明天請假,要我當向導去湘西找那種藥。
最後,大家談論的焦點都集中到“黏黏藥”上,看來,男人的本質都一樣,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1988)2月29日星期一陰雨
最後一個學期的第一天上課正式開始,想起曾經學過的一篇法國小說家都德寫的名著《最後一課》,那麽,我會在自己的《最後學期》寫上一些什麽內容呢?
這學期有七門課,看起來似乎很多,但真正要學的隻有兩三科。
《電子計算機》是選修課,《黨史》和《思想品德》很容易,與高中內容有重疊部分,《國民經濟計劃》的任課老師說保證百分之百及格。
晚自習,班幹部開會去沒多久,汪婭琴也有事走了;於是,我毫無顧忌地與前座蘇婉春談起工作分配問題。
我口若懸河地把LX發展前景,我的工作改行聯係情況添油加醋講了一通。
蘇婉春聽完我漫無邊際地描述,居然當真,眼睛似乎還冒出光來。
她表示如果我肯幫忙聯係,願意去我們那裏工作;考慮到這個事的深度和敏感,而且教室人還很多,我便慢慢繞開了話題。
蘇婉春雖然說不上漂亮,但身材很勻稱,也挺活潑,還喜歡文學,倒不失為我愛情上的又一合適人選。
(1988)3月1日星期二陰
汪婭琴還是那麽高傲,寡言少語,我與她之間的尷尬依舊維係著,我也知道她哪怕是答應和我好,但絕對不可能同我一起去湘西的,何況她已經一口回絕了。
這樣性格的女子,精神上戀愛一下也許是最為合適的,萬一與之結婚,日常關係肯定難以相處,所以,我要盡量減弱她對我的吸引力。
如果有機會,也許可以試探一下蘇婉春,目標一旦更換,就不會那麽受思念的煎熬了。
晚飯後,我和劉三水、陳海軍走出校門散步,談論工作分配、愛情等話題。
晚自習,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新任班主任代潛滸老師到教室發表就職演說;真有意思,我們班一學期一個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