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出發邊界
善月軒後院內。
慕錦顏側著頭趴在石桌上，看著正在練武的慕宸，許久之後深深的歎了口氣。
聽聞歎氣聲，慕宸停住動作，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珠，笑著走近：“好端端的歎什麽氣，爹隨你一起上戰場還不好嗎。”
“可您的身體……”慕錦顏下意識反駁。
可話剛說出口，她便頓住了。
慕宸是個武將，滾打摸爬才有今日的成就，人稱一聲慕將軍，就這麽一個驕傲的人，又怎會信自己得了腦瘤呢。
想到前兩日自己與慕宸說這事時慕宸的神情，慕錦顏便再也說不出口他生病幾個字。
但再怎麽說不出口，生病也是事實，她不敢慕宸這麽冒險上戰場，可後者竟是先斬後奏，直接向皇帝請命。
慕宸棕褐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落寞，他坐下靜靜放下擦汗布巾。
便是慕錦顏不說，他也明白，隻是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慕錦顏緊緊注視慕宸，未曾再開口。
罷了罷了，慕宸跟在身邊，若是出了事，自己還能及時救治，如此也好。
慕錦顏想明白之後，微微揚唇，“爹，明日我們便要出發了，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慕宸點點頭，行軍打仗哪有什麽行李可收拾，在外常常一件衣裳穿個個把月都是正常。
豎日清晨，綠蘿伺候慕錦顏挽發。
“小姐，您等會便要離開，奴婢不跟跟在您左右，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綠蘿拿著梳子一下一下梳著手中的青絲。
慕錦顏笑笑，抬手後對著綠蘿勾了勾，旋即她握住綠蘿的手：“放心吧你，你家小姐我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接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可要好好看管善月軒。”
“奴婢明白。”綠蘿點頭。
半個時辰後，府外。
外麵已有一小隊的將士等候，慕錦顏出來時，慕宸正在外整理身上的戰甲。
一行人便快速出發，追趕已在城外等候的大軍。
此次不知北冥是否全力發兵，東陵這邊皇帝派了許多的軍醫前行，比上次的軍醫還多了一倍有餘。
“那是……那是七皇妃？”
幾個正站在一處的軍醫，忽而有一人驚訝看向遠處。
其他人聞言，紛紛看了過去，麵上神情詫異的厲害。
慕錦顏策馬走近，見到眾人，笑著下馬。
“原來……顏大夫就是七皇妃您？”軍醫瞪大了眼睛，語氣激動。
這幾個軍醫原先都是見過男裝的慕錦顏，那時顏大夫的名號非常響亮，他們也請教過很多次。
得知會有一位女眷，還是身份尊貴的七皇妃隨行，這點他們也都是清楚的，可他們萬萬不敢想的是，這位顏大夫與七皇妃是同一個人。
“從前出行為徒省事，便是男裝示人。”慕錦顏笑了笑，這次隨軍，是皇帝下的命令，軍中人人都知道，此也是明令，自然不用再做偽裝。
聽到慕錦顏的解釋，軍醫時還是驚訝的不行，心中越發對慕錦顏尊敬。
這麽一個女子，有得一手好厲害的醫術，是他們這些軍醫都未曾達到的境界。
此次帶兵出征的將軍姓陳，與慕宸也算交好，得知慕宸也請命之後，此刻正在與慕宸說話。
“說陛下讓你在家中休息，怎的慕兄還主動請命出征了？”陳將軍不解，他微微鬆開手中韁繩，看著慕宸。
天底下沒有幾個願意過風餐露宿的日子，也不願意常年離家在外，一個弄不好，還有可能將性命就丟在外了。
陳將軍亦是這種人，苦他能吃，也隻是名義上的能吃，而不是愛吃二字。
能在京中過清閑日子誰不願意，他們這些武將最辛苦，拿得俸祿卻也是比文官低了一倍有餘。
慕宸指著遠處與軍醫交流的慕錦顏，搖頭笑笑：“錦顏得了陛下命令要上戰場，我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不擔心。”
“若是一開始得知陛下有這個意思，我定當無論如何也要去阻止。錦顏雖是醫術好，但到底也是個女子，戰場何其艱辛呐！”慕宸感歎著，隻祈求這次北冥能忽然想通，莫要生起戰事。
陳將軍看著慕錦顏，又瞥了眼慕宸：“有這樣一個頂好的女兒，換做是我，我也擔心的不得了。”
不過對於慕錦顏醫術的名氣，陳將軍也聽了許多，是以對於她也去前線，還是感到一些消息的。
畢竟有一個醫術高明的人在，基本上也算是多了半條命。
慕宸聞言笑笑，沒在說話。
將士們在城外休息了一個時辰，便立即出發趕往邊界了。
慕錦顏重新上馬，與慕宸並排，疑問道：“這次怎的這麽急？女兒記得上次爹爹您都讓將士們休息了許久才出發。”
有一個好的精力，是每一個將士最需要具備的。
而正式出發前的休息，便就是為了讓將士們可以有一個儲存精力的時間，若是在出行的路上，將士們因為精力不足倒下，屆時便會成為累贅，軍醫與旁的將士還得分神照顧。
“此次事情約莫較急。”慕宸隨意回複，心中卻隱隱擔憂。
這麽快休整完出行的事情，實在少之又少，慕宸就怕會有萬一，出個什麽差錯。
他回頭看了眼步伐整齊的將士們，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京城二皇子府書房內。
二皇子坐在上位，他撐著腦袋，斜長的雙眸正在看著底下的眾同僚。
“二殿下，我們幾個都覺得您可以派人關注戰場的情況，這樣您也能隨時隨地知道戰場上發生了什麽。”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
二皇子抬眸看著幾人，諷刺勾唇：“你們是嫌本殿下最近惹得事不夠多嗎！”
“父皇最忌諱的，有兩件事，一是皇子暗查戰事，二是皇子私自養兵。你們可知若是父皇知曉本殿派人去前線，會如何對待我？”
二皇子惡狠狠的瞪著眾人，心中不滿極了。
上次刑部尚書被父皇革職查辦以後，他身邊許多親近黨派，都被一一拔了出來，眼下正是缺人用的時候，誰還有功夫去查前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