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漸漸的，君淵離有些力不從心。


  他踉蹌了一陣，險些帶著她摔下雲頭！

  他迅速反應過來，將她拽住，兩人立在一朵浮雲之上。


  顧泠鳶被他拽進了臂彎裏，小腦袋幾乎躺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如同觸電，急忙避讓！


  君淵離知曉她有意避嫌，心下悵然若失。


  他的臂彎也很溫暖，她卻不想依靠。


  “天師，剛才怎麽了？”顧泠鳶憶起方才的驚魂一幕，心有餘悸。


  “無妨。”君淵離生怕她看出異樣，匆忙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方才是我一時失神。”


  “抱歉，顧姑娘，讓你受驚了！”


  “你跟我道歉作甚？我沒事的。”她吐了吐舌，笑得溫柔和善，像是在讓他安心，“我看你臉色不好，以為你身子不舒服呢。既然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是天師，怎麽可能有事？顧姑娘多慮了。”他壓下喉中翻湧的血氣，勉力擠出笑意。


  “也對。”顧泠鳶頷首，“你是神通廣大的天師，禦風飛行這樣的小法術，對你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君淵離看著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小丫頭真好騙。


  沒心沒肺也好，無憂無慮。


  “天師，咱們現在算是朋友了，你以後別叫我顧姑娘……姑娘長姑娘短的，我聽著別扭。”這時，顧泠鳶忽然提議，“就叫我的名字吧？”


  君淵離受寵若驚，緩緩念出那珍貴的兩個字：“朋友？”


  原來，在她的心裏，他算是朋友！


  “當然是朋友！”她在他的肩頭重重一拍，“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我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你的恩情比天還大！”


  “從今以後，咱倆就是朋友了！”


  君淵離咧著唇角，眼尾不斷上挑，喜上眉梢。


  他手足無措地攥著衣袖，試探著問向她：“以後，我喚你阿鳶，可好？”


  “當然好！”顧泠鳶答應得十分幹脆，“你想怎麽喚，都隨你。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我叫你阿鳶，你以後還要叫我天師嗎？那未免太過生分了。”


  “也是。”她摸了摸下巴，“你喚我阿鳶，我就叫你阿離，好不好？”


  “阿離……”君淵離呆滯，思緒飄遠。


  猶記得經年以前，那嬌俏如花的小姑娘也是這樣喚他！


  阿離。


  他的名字裏有一個離字。離，有分離之意。


  他總覺得寓意不太好，小姑娘卻說他的名字很好聽，時常追著他喚。


  阿離阿離，每一聲阿離，就讓他的心往下淪陷一分。


  與姑娘分離之後，君淵離無數次想過更換自己的名字。


  然而，那麽多年過去，他還是當初的君淵離。


  隻因他記得姑娘說過一句話，她喜歡他的名字。


  他還想再聽她喚一聲“阿離”！

  現在，他等到了。


  君淵離聽到這聲遲來的“阿離”，淚水蓄積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短短的兩個字，穿越了千百年。


  一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人生若隻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