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

  “生死相隔，才是最大的絕望。”


  “月翎，還是你聰明。”


  慕瀾風輕撫她的發頂，指尖微涼，神色陰狠。


  話畢，他又琢磨了一番：“可是，不殺君淵離，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說說，我應該怎麽抉擇？”


  “當然應該讓他活著！這世間沒有比生離死別更痛苦的事情！”鳳靈兒頷首，拉住他的衣袖，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所以，你要讓淵離活著。”


  “慕瀾風，我求求你……不要殺他。”


  “今天我死在你手上，你也算得到我了，你的心願已經完成了！”


  “不要再殺人了……”


  短短幾句話，她說得十分吃力。


  語罷，姑娘汗出如雨，氣喘如牛。


  眼見著慕瀾風還沒有答應的意思，她急得從君淵離的懷裏掙脫，一頭栽在地上，想要向他磕頭。


  “慕瀾風，我求你！”


  “求求你，饒了他……我給你磕頭！”


  “隻有我死了，你們之間的戰爭才能結束！”


  “我很快就會離開了，你放過他吧……”


  “咚咚咚”，姑娘的小腦袋重重地砸在地上！

  腥紅的血液沿著額角滑落。


  “靈兒！”君淵離見她栽倒在地，不斷向慕瀾風磕頭，瞳孔猛然瑟縮了一下，瞪著一雙桃花眼，目眥盡裂！

  他紅著眼睛俯身抱她，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這樣，靈兒，不要求他！”


  “我是來救你，不是來害你啊！”


  “既然救不了你，我願與你一同赴死。”


  “小傻鳥，我們永遠都在一起。我們一起死，不求任何人！”


  她願傾心相待，他便生死相許。


  上窮碧落，下黃泉。


  話音落，君淵離抬起大手，拍向天靈蓋，想要自毀修為！


  “不可以！”鳳靈兒在他的身前狠狠一撞，阻止了他的動作。


  她一麵咳血，一麵哭喊：“你不能死……咳咳，你是龍族聖主，你不能為了一個鳳靈兒，不要你的子民！”


  “男兒誌在四方，豈能為了兒女情長放棄生命？”


  “淵離，你再這樣，我死也不會安心！”


  “你讓我安心地走吧，好不好？不要再嚇我了……”


  “夫君，你說過，你什麽都聽靈兒的。”


  “再聽靈兒一次，最後一次！夫君……”


  姑娘抱住他的腰身，抓著他的大手，哭聲淒厲。


  傷心又悲涼。


  一聲聲“夫君”，幾近啼血！


  每一聲，都是她對他的深情。


  她那麽哀切地懇求他，隻求他活下去。


  君淵離如遭大難，目光呆滯，身子軟倒下去。


  他抱著心愛的姑娘，實在不忍看她含恨而終，隻好含著血淚點頭：“娘子，為夫答應你……”


  “娘子說什麽，我都答應。”


  “別哭，靈兒別哭……”


  他為她拭淚，動作卻有些僵直。


  此時此刻，男人已經活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木頭。


  好狠的小傻鳥，自己先走一步，還不準他追隨而去？


  那他接下來的歲月，該是何等寂寥？

  寂寞如雪，了此殘生。


  “慕瀾風，你呢？”鳳靈兒看向慕瀾風，艱難地抬起眼皮，拚了命才吊住最後一口氣，“你答應我嗎？”


  “我……”慕瀾風看著她半死不活的模樣，哽住。


  到了這個節骨眼，她自身都難保，還在求他放過君淵離？

  她到底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