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情之一字,她寧願不懂。
顧泠鳶靠著桃樹,吹了許久的冷風。
夜色漸濃。
忽然,一道溫和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鳶兒!”
“大晚上的,你怎麽在這?”
“為夫到處找你,你要嚇死我不成?”
是容九傾的聲音。
顧泠鳶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急忙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將淚水擦得一幹二淨。
她清了清嗓子,笑著轉身,正好瞧見那一襲白衣的男子踏著月光走來。
月華如練,高空之上的明月為他鍍上了一層絕美的月輝,襯得他一身白衣如雪。
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九傾!”顧泠鳶疾步向他走去,一把將他抱住,“我都這麽大的人了,又不會走丟。你何苦來找我?”
“我沒什麽事,隻覺得夜裏無聊,四處走走,讓你擔心了。”
“對不起。”
她吸了吸鼻子,埋在他的懷中,嗓音裏帶著哭腔。
容九傾一見到她,哪裏還有半分生氣,滿心都是憐惜。
“傻瓜,和我道歉作甚?你想四處轉轉,當然可以!隻是,怎麽不叫上為夫?”
“以後不許了,知道嗎?”他抬起她的下巴,戳了戳她的鼻尖,“眼睛怎麽紅了?鼻子也紅通通的。”
“都是風吹的。”顧泠鳶吐了吐舌,“一會兒就好了。”
“你啊……”容九傾無奈地敲了敲她的腦袋,笑得無盡寵溺,“大半夜獨自在此吹冷風,真有你的!”
“萬一凍壞了身子,如何是好?”
“你這丫頭,故意惹我心疼?”
他說著,將肩上的雲錦披風取下,披在她的肩頭,為她係好係帶。
他的動作和神情都十分認真,顧泠鳶呆呆地看著,眼圈又紅了。
“九傾,你待我真好。”
“又說傻話?”容九傾將她擁住,俯身輕吻她的眉眼,“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自然要待你好!”
“我不待你好,算什麽男人?”
“好了好了,咱們回去再說。”
“萬一讓你受了風寒,兄長、師傅和君淵離,個個都不會放過我!”
“我還不想走!”顧泠鳶拉著他的手臂,同他撒嬌,“此地風景甚好,還有桃花相伴,真是個好去處。”
“這片桃林有些荒涼,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這就叫,夫妻同心,心有靈犀一點通!”容九傾捂著自個兒的心口,“我的心告訴我,鳶兒在此。”
“難得娘子有興致,你要賞景,我陪你。”
“不過,此處風大,須得注意,切莫著涼。”
他將姑娘緊緊抱住,一手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大掌蓋住她的臉頰,一手握住她的兩隻小手,為她取暖。
“手這麽涼,我替你暖一暖。”
顧泠鳶靜靜地依偎著他,靠著他的胸膛,抬頭賞月觀花。
“突然想喝酒了。”她冷不丁冒出了這麽一句,“隻有桃花沒有酒,沒什麽意思。”
“上次咱們一起賞花賞月,喝了不少酒呢。”
“你有身孕,不許喝酒。”容九傾無情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就喝一點嘛。”她委屈極了,眨巴著一雙杏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像是一隻沒人疼的小奶狗,“夫君……”
“夫君是全天下最愛我的人了!”
“夫君,你不疼鳶兒了嗎?”
“隻喝一點,不許多飲!”容九傾啼笑皆非,“祖宗,誰敢不疼你?”
“我若不疼你,顧衍君第一個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