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1-57你就那麽了不起嗎？
一周後，李凱生日當天。
午後，陽光明媚。溫暖的光線從窗戶透進來，穿過李凱的指縫，留下一道道殘碎的黑影。吳子泊默默坐到她的身邊，有些結巴地問：“放學後……一起過生日嗎？我……來做蛋糕。”
“那個……謝謝啊！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媽爸等我回家吃飯呢！”李凱盯著課桌上的陰影攥緊雙手，不敢看他的表情。
她明顯在搪塞。
吳子泊低下了頭，身子微微顫動。“隻是吃個蛋糕而已。瑤瑤，胖子他們也去。……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李凱怔。對啊！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她的生日也是吳子泊的生日！她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吳子泊突然抓住李凱的手放到自己的頭上？
“你說過喜歡我卷卷的頭發，摸起來像小綿羊一樣……是不是很蓬鬆柔軟？”吳子泊看李凱的眼睛有些紅。
“對……對不起……”李凱迅速縮回手，驚慌失措。
“對不起……我給你帶來困擾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了。祝你生日快樂！”吳子泊說完，對李凱擠出一個無比悲傷的笑容，起身離開。
“大神……”李凱的心，莫名一陣刺痛。
“你就那麽了不起嗎？”上官瑤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李凱的麵前，徹底擋住了窗外的陽光，讓李凱瞬間感覺眼前一片昏暗。
“瑤瑤……”李凱心虛地不敢看她。
“你一定會後悔的！”上官瑤冷冷地說完轉身離開。
——後悔？也許吧。但如果去了，應該是兩個人都後悔吧……
——將來，大神一定會遇上一個能與他比肩，真心喜歡他，能和他白頭偕老的女孩，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李凱想著趴到桌上，閉上了眼。
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非常溫暖，讓人昏昏欲睡。但是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卻猶如冰窟，刺骨寒冷。
……
第二天，吳子泊沒有來上學。據說是為了準備出國事宜請假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吳子泊也沒有來上學。老師說，他已經開始在外麵上德國的課程，準備提前出國了。
李凱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她錯過了和大神一同翱翔天際的機會，錯過了改變人生階層、麻雀變鳳凰的機會。但她不後悔——有些債，她背不起。她不想傷害別人，更不想勉強自己。果然，她不是那種能違著心借力上位的人——這時她想起了程晶。他的預言，竟然成真了。
吳子泊離開半個月以後，李凱的月考成績恢複到了正常水平——班級第二十名，年級第三十三名。
當李凱拿起報告單時，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年級第一的名字：張雲愷。
“這次年級第一是胖子班長啊！妖怪不在，他可真是熬出頭了呢！”一旁的李昊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是呢。大神在的時候，年級第一每次都是他。”李凱應聲。
“我今天看到曹語冰爸爸來學校了。她明天開始也不來上學了。”李昊瞄了李凱一眼，話中有話。
“又有一尊大神要走了。”李凱的心情沒有一絲波瀾。
“你真的不後悔？現在還來得及。”李昊提醒。
“我這樣的，還是好好學習，努力參加高考吧。”李凱長吸了一口氣，拿出鋼筆開始寫作業。“你這麽羨慕，自己怎麽不去爭取個名額？”
“我才不要呢！我要和瑤瑤在一起。她在哪，我就在哪裏！”隻要提到上官瑤，李昊周圍的空氣都會變成甜的，到處漂滿了粉紅泡泡。
李凱無奈搖頭，認真解題。
“哦對了！你知不知道妖怪換了學校？剛才校長說他放棄了德國卡爾斯魯厄理工學院的名額。”李昊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一把奪過李凱手裏的筆。
“為什麽？”李凱怔。
“不知道。不過妖怪到哪裏都是人中龍鳳，在哪也沒啥差別！但是這樣你就可以去啦！妖怪不在那裏，你也不用有壓力了！剛才校長還說，等你考慮後再把表一起交上去呢。”李昊難得認真起來。
——他不去了？應該不是因為我吧？
李凱心裏一陣刺痛。
“你不知道？沒道理啊！你父母沒和你說嗎？這種事情，我覺得妖怪應該會一早告訴你們才對。”李昊托腮仔細觀察李凱的臉部表情，“怎麽樣？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他……或許隻是單純想換個學校吧……”李凱搶過李昊的筆，試圖說服自己。
“你這人真的好糾結！好像別人在求你留學似得！”李昊搖著頭吐槽。“隻怪妖怪太單純，被你隨便一撩就沒了魂！”
“我什麽時候撩他了？你別血口噴人！”李凱怒，一用力，不小心折壞了手裏的鋼筆。
“還不承認！我可是親眼所見！那天在酒店裏，你在床上抱著妖怪一個勁摸他的頭發，嘴裏還口口聲聲誇他可愛！孤男寡女，衣衫不整！你還敢說你沒挑逗他？妖怪但凡定力差一點，可就出事了！”李昊爆出驚天內幕，瞬間得理不饒人。
“你！你瞎講！怎麽可能！你胡說八道！”李凱的臉一下紅到脖子根。
“酒後亂性，還不讓人說了！”李昊得意地笑著，繪聲繪色地演起來。“瑤瑤當時也看見了！你還騎在妖怪身上又哭又笑呢！那場麵別提多刺激了！”
“不許添油加醋！瑤瑤後來都和我說了。不是這樣的！你別汙蔑我！誹謗有罪的！”李凱氣得出手打李昊的腦袋，無奈李昊打架是專業選手，實在一點空子都沒讓她鑽到，自己的手反而打痛了。
“我聽到了——她當時嘴裏喊得是顏君儒。凱凱一直都對妖怪沒興趣。”上官瑤突然走到李凱身邊，插了兩句。
“咦！……渣女！妖怪的心都要碎了！”李昊不禁發出嫌惡的聲音。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填表！”上官瑤隨手丟了一張表格給李凱。
“出國申請表？”李凱拒絕。
“他都不去那裏了，你還有什麽理由放棄名額？”那一刻，上官瑤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留學的。我不想欠他的。我還不起。所以我們之間，還是沒有任何牽扯比較好。”李凱的絕情讓上官瑤始料未及。
“可是你已經欠了！既然收不回來，就別浪費他的努力！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上官瑤堅持不放棄。
“我會好好參加高考的。對不起！辜負了你們！”李凱說完，帶著無比混亂的心，逃離座位。
——爸爸，校長一定給你打過電話了吧？你不告訴我這些，是怕我再起貪念嗎？……
——大神，我就是一個不知好歹又自私的壞女孩！你一定要在心裏狠狠地咒罵我！然後迅速地忘掉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