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物是人非（二）

  商場門口有工人要吆喝同事幫忙抬東西，雪色漫漫，街燈昏黃。


  辛甜抱住他的腰身，聲音溫柔又清甜：“阿遇，歲歲年年有你，真好。”


  兩人在街邊漫步了許久，後來秦時遇背著消完食犯困的辛甜朝著車子走去，將她輕柔的放在副駕駛座。


  車子發動，消失在夜色裏……


  新的一天如約而至，而夜晚的一切，也都成了每個人都不相同的的過去和心事。


  晨曦的光淺淡，落在車玻璃上，照映出唐如錦過分優越的側臉。


  他坐在後座，聽見王晨睿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今年……今年應該不需要了。”


  他似乎從後視鏡窺視自己的臉色，臉上的表情堪稱小心。


  等王晨睿掛斷電話，唐如錦掀起眼皮，眸色在金絲眼鏡後，略顯冷淡：“剛剛什麽事？”


  王晨睿咳嗽了一聲，才道：“剛剛秘書處問我，今天還要不要準備煙花棒。”


  往年，唐如錦都會準備很多煙花棒。


  辛甜孩子氣，喜歡這種閃閃發光的東西。


  往年過年時，唐如錦總會準備很多煙火。


  為誰而備，不言而喻。


  他說不愛，可是王晨睿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女人，能有對辛甜十分之一的上心。


  哪怕從前的溫溪濘，也不能幸免。


  而此時，唐如錦沉默片刻，便輕聲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備著。”


  王晨睿一愣，也不敢多問，應了下來。


  唐如錦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緩緩閉上眼。


  他實在生了一雙太涼薄又太優越的眸子，平素看人總歸冷漠，也就隻有這樣的時候，才能有幾分柔和。


  王晨睿大著膽子去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唐如錦，看起來是溫和的。


  而唐如錦雙手相覆放在腿上，右手手指不動聲色的壓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很多往事湧上心頭。


  唐如錦和辛甜的第一個新年，辛甜隻有十歲。


  那時的唐如錦還是個桀驁張揚的世家子弟，因為唐家在北城過分顯赫的地位，從來都是眾星拱月。


  將近年關，狐朋狗友紛紛巴結過來，他幾乎是日日在不同的宴會上連軸轉。


  那個時候剛剛來到唐家的辛甜是很乖的，比起同齡的孩子，她性子軟糯乖巧，從不對唐如錦有半分忤逆。


  隻是偶爾，她會在他回家時從臥房裏跑出來，穿著白色的小兔子睡衣，糯聲糯氣的喊：“哥哥。”


  她很依賴他，他知道。


  按照北城的習俗，大年三十是要徹夜守歲的，唐如錦一早就被幾個大院的少年叫了出去，眾人在北城最高檔繁華的星月大酒店包下了一整個大平層，約好了不醉不歸。


  唐如錦不喜歡往死裏給自個灌酒，他做事講究適可而止，喜惡不怎麽流露在臉上，眾人也隻知道他酒量很好，至於有多好，少有人見識過。


  韓煜捏著瓶洋酒坐在他身邊，用手肘撞了撞他，道：“你一個人出來的？”


  唐如錦眼尾掃了他一眼，笑了：“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