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赴宴2
兩人慢慢的在花園裏走著，天南地北的聊著，氣氛也算融洽。
走到一處亭子，南謹思道：“坐下歇會兒吧，宴席快要開始了，等會兒咱們直接去就是了。”
鳳離自然無異議。
早有人上來擺好水果茶點。兩人的貼身丫環在亭內伺候，其餘人皆在四周聽命。
鳳離環視著四周，道：“仁王府的風景也是好的。”
南謹思點頭道：“這些是大皇兄特意請了雷大師設計的，一草一木都是花了心思的。”
“雷大師？就那個設計了皇城的雷家現任家主？”鳳離沒想到南濟仁這麽大手筆。
“是啊，父皇說大皇兄好歹是嫡長子，府邸不能差，讓大皇兄去找了雷大師。”
鳳離剝了顆葡萄，思索著皇帝的用意。他這麽看重南濟仁，難道心裏真的是想立仁王為太子嗎？
南謹思看著不遠處道：“大皇兄來了。”
鳳離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南濟仁領著一群貴公子正在逛園子。她一眼就看到了南謹行。他走在最邊上，默然無語，完全沒有麵對著她時的笑臉。鳳明澤跟在他身邊，也隻聽著別人說話，並不開口。她記起吳玉清曾跟她說的南謹行受欺負的事情，心裏有些酸澀。
南謹思看到她的目光，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拍拍她的手道：“沒關係的，我跟皇兄都習慣了。”她叫南謹行都是皇兄，不帶排行。
鳳離低頭，道：“這種事習慣了並不是好事。”
南謹思微微笑道：“能活著就好，我們不在意。”她起身道：“既然遇到了，總要去打個招呼的。”
鳳離也跟著站起來，道：“公主說得是。”
兩人剛走出亭子，南濟仁便看到了她們，上前來笑道：“你們兩個倒是躲了清淨。”
南謹思和鳳離行了禮，笑道：“大皇兄這園子太大，我跟鳳小姐走累了就來歇歇，沒想到碰到你們了。”
鳳明澤早已走到鳳離身邊，低聲問道：“沒出什麽事吧？”他掛念著鳳離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怕她不習慣，隻是不好來找，如今見到她，才算鬆了口氣。
鳳離笑著搖頭：“我就是跟三公主走走看看，能有什麽事。”
南濟仁身後一人笑著打趣道：“鳳公子平常看著冷清，對妹妹可是上心得緊啊！”
鳳明澤忙道：“誠王殿下說笑了。”
鳳離打量了一下七皇子南守誠，長相自是不差的，一雙桃花眼頗為出眾，嘴角帶著笑意，讓人望著便心生好感。
南濟仁道：“鳳小姐第一次見，怕是不太認識這些公子，若是願意同行，本王可以為你介紹。”
大梁民風還算開放，男女同行並不逾矩，鳳離猶豫了一下，看著南謹思。南謹思笑道：“既是大皇兄邀請，皇妹也不敢推脫。”
於是南濟仁讓鳳離跟在他身邊，把在場的人都介紹了一遍。鳳離一一見禮。還好人不是太多，不然她這禮都要把人累廢。
一群人找了個地方坐下聊天。
鳳明澤自然是挨著鳳離的，南謹行卻離她有點遠。
鳳離想看南謹行，又怕別人看出點什麽，一遲疑，就聽到一個人道：“鳳小姐，我與你哥哥同在刑部任職，平常老聽得他誇你，我們刑部的人還覺得他是太過偏愛，今日見了才知道他所言不虛啊。”
鳳明澤瞟了那個人一眼：“劉公子，我家妹妹年紀小，你說這種話，未免有誘拐的嫌疑。”
鳳離微微笑道：“我哥哥確實是偏愛於我，所以不會說我不好。”
人群外的南謹行臉有點黑。
南濟仁對著南謹思使了個眼色，南謹思會意，笑道：“大皇兄，我剛看到管家往這邊走，應該是宴席要開了。”
南濟仁起身道：“那咱們就去宴客廳吧。”
本還想趁此機會跟鳳離拉近關係的人隻得作罷。
路上鳳離刻意落下幾步，走到了後麵，別人礙於男女大妨，又顧忌著她身邊冷著臉的鳳明澤，便沒有上來找她搭話。鳳離落後南謹行一步，低聲道：“殿下有心事？”
南謹行不答反問道：“今日怎麽想到戴麵紗了？”
鳳離道：“省得麻煩。”
南謹行輕輕一笑：“戴著好。以後出門都戴著吧。”
她一怔，他的低笑聲落到心裏，讓她心都顫了一下，張口就道：“本來就打算以後都戴著的。”
“為什麽？”南謹行有些奇怪。
鳳明澤在一旁道：“起了疹子，臉毀了。”
“什麽？”南謹行驚得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有些大，讓前麵的人回頭看了幾眼。
鳳明澤捂住他的嘴，沒好氣的道：“幹嘛這麽大聲音？”
南謹行推開他，掀起鳳離的麵紗看。鳳離忙揮開他的手，低聲道：“殿下注意影響。”
南謹行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可他一看到鳳離臉上的疤，心就像被針紮了一樣。女孩子都注重容貌，她的容貌要真是毀了，那得多傷心呀！
鳳明澤拉著他往前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們都走遠了，就咱們幾個落在了後麵。”
南謹行被迫跟著他走，越走越心疼，越心疼越氣，最後猛地甩開鳳明澤，徑自走了。
鳳明澤茫然的問鳳離：“他怎麽了？”
鳳離搖頭，她也不知道南謹行為什麽要生氣。
“什麽意思啊？太難伺候了。算了，不要管他。”鳳明澤有些納悶，南謹行不是容易生氣的人，尤其兩人如同兄弟，經常開玩笑互懟也隻是一笑置之，沒見他像今天這樣臉色難看過。
鳳竹與白蜜對視一眼，各自歎了口氣，兩位主子在感情方麵都是憨貨。剛剛安王爺看到小姐臉上的疤的時候那心疼的神色是頭豬都能看出來，現在估計是琢磨著怎麽幫小姐呢。可看公子和小姐那表情，哎，主子不開竅，做下人的也不能點破，不然顯得自己比主子還聰明可不好。兩人便默契的什麽都不提。
到了宴客廳，鳳清江與吳玉清已經落了座，兄妹兩人忙過去規規矩矩的坐好。
等人都到齊了，皇後說了幾句，南濟仁也說了幾句場麵話，便宣布宴席開始。
宴席上敬酒是免不了的。鳳清江和鳳明澤與人有來有往，吳玉清照顧著鳳離，鳳離則偷偷看了南謹行好幾次。他坐在南濟仁下首，但去敬他酒的人極少，他也不在意，隻默默的吃東西。
宴席進行到一半，皇後笑道：“大家光喝酒吃菜也沒意思，本宮安排了一些歌舞表演，大家品評品評，這酒菜說不定更香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心照不宣。想必皇後是想借今天這個機會看看京城貴女，為選妃做準備呢！
不多時，樂聲起，一群身著輕紗的女子踏著節奏旋進大廳。
鳳清江父子正與人交談，並不看台上的舞蹈。南謹行也沒興趣，其餘的公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鳳離悄悄對吳玉清道：“娘，等會兒不會有大家小姐要表演吧？”
“我估計是有的，畢竟皇後的意思都這麽明顯了，肯定有人會想抓住這次機會提前露臉，給皇後娘娘留下好的印象。”
“哦。我看有很多小姐長相好，身材好，知書達理，皇後總會看中一兩個的。”
話剛說完，台上的人表演完畢，盈盈一拜，退了下去。立刻有人捧場道：“果然絕妙。皇後娘娘安排的人跳得如此好，難有人匹敵啊！”
又有人接口道：“馬大人此話差矣。依下官看，咱們京城的貴女們個個精通琴棋書畫，才藝雙絕，剛剛的舞女們跳得固然絕妙，但要跟貴女們比可就不見得厲害了。”
鳳離低頭一笑，這不會是皇後安排的托吧，就為了讓貴女們的獻藝不那麽突兀。
皇後笑道：“陳大人說得是，既然今日難得大家聚到一起，不如讓本宮看看各府小姐的才藝，如何？”她拔下頭上的一支金色步搖，道：“這步搖雖不貴重，但跟隨本宮多年，今天就拿來當個彩頭吧。”
下麵的女眷們立刻騷動了起來。這可是皇後的東西，意義非凡，若能得到，怕就離仁王妃這個位置近了許多。
很快，就有一個女子站起來道：“今天是個好日子，臣女願為皇後和仁王殿下撫琴一曲，祝皇後娘娘青春永駐，仁王殿下康樂如意。”
說話間早有人搬了古琴擺在中間，那小姐款步上前，向皇後和南濟仁行了禮，坐在古琴前開始彈奏。
鳳離聽了一會兒，隻覺她彈得中規中矩，便不再注意她，隻是吃著東西。
這位小姐彈完起身行了禮，回到了座位上，皇後讚了幾句，也沒再多說。
接著陸續有人上來獻藝，鳳離在現實裏看過許多比這有新意的表演，現在看她們，覺得有些無趣。鳳明澤剛好轉頭看到了她百無聊賴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低聲道：“不喜歡？”
“嗯，千篇一律，沒意思。”
“沒辦法，這些閨閣女子都是這樣的。你且忍耐些，應該不會太久了。”
“嗯。”鳳離想了想，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道：“哥，依你對仁王的了解，你覺得他會看中誰？”
“這我可不清楚。”
“那，你覺得安王殿下會不會看上她們中的一個呢？”
鳳明澤盯著她：“怎麽？你怕謹行看上誰？”
鳳離急忙擺手道：“不是，就是好奇。”
“你要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鳳明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身後的鳳竹和白蜜再次對視一眼，無語望天。
吳玉清聽了兄妹兩人的對話，心下不禁存了一絲疑慮：難道甜兒對安王有想法？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好問，隻得按住好奇心，想著回去一定要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