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揍人去
幸而這裏離熊家不遠，沒過多久，白蘇便回來了，回稟道：“趙小姐聽聞小姐想見她，很是高興，約您午後去熊家。”
林霖道：“既如此，咱們便找個地方吃飯，順便買點禮物上門。”
王雅應了，隻是悶悶的，不怎麽高興。
鳳離也皺眉，明看著到了飯點，也明知道她們在外麵，按她們幾人的關係，既說了想見麵，要麽現在出來一起吃個飯，要麽邀請她們上門一起吃飯，但趙曼枝根本沒提用膳之事，這不是她行事的風格呀。
她見白蘇神色不太好，嚴肅的道：“你去熊家遇到什麽事了？”
白蘇猶豫片刻，道：“我去的時候，趙小姐看上去有些虛弱，熊夫人聽說我是您的丫鬟，倒是很熱情，還說改日會上門拜訪夫人。我把您和林小姐及王小姐想見趙小姐的事情說了之後，趙小姐本想立刻收拾出門，但熊夫人以趙小姐身體不適為由攔住了。趙小姐便與我約了午後，熊夫人想再攔，我說您和林小姐等人與趙小姐許久未見，今日理當拜訪。熊夫人見我態度強硬，勉強答應了。約好之後我便想走，趙小姐讓她身邊的歡兒送我，我私下問了些情況，聽說熊夫人天天讓趙小姐立規矩，稍有不對便罰。我到的時候趙小姐都還在熊夫人跟前伺候。”
王雅氣得差點砸了手中的茶杯：“以前見那熊夫人，尚覺她溫良恭儉，是個好相處的，沒想到私下裏如此惡心！”
林霖抿唇道：“怪我們太過疏忽，沒有關心大姐。今日先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鳳離道：“是啊。咱們且先去買禮物，下午務必把情況弄清楚。”
幾人結了茶錢，又去買了些補品，隨意找了家麵館吃了點東西，看時間差不多了，急急忙忙的往熊家去。
熊家知她們要來，早已做了準備，由熊夫人身邊的丫鬟引著到了正廳，熊夫人坐在主位上，見她們到了，忙起身笑道：“上午就聽曼枝說你們要過來，這不，我早早的在這裏等著了。”
林霖懶得跟她打機鋒，隻道：“熊夫人客氣了。我們與趙小姐乃是結拜姊妹，早就該來看望，延至今日才來拜訪已是失禮。不知我家大姐現在何處？怎不見她？”
熊夫人道：“曼枝她近日身體有恙，本不宜見客，但我見幾位小姐與她情誼深厚，不便拒絕，便同意了她會客。她現下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我讓丫鬟領你們過去吧。”
王雅實在忍不住，冷冷道：“身體既有恙，那規矩也不該立吧？”
熊夫人淡淡道：“算不上立規矩，隻是教她為人婦之道。”
林霖止住王雅，道：“還請帶我們去見大姐。”
熊夫人隨手指了個丫鬟讓她帶路，又道：“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林霖等人行了禮，待她離開，便隨丫鬟往趙曼枝的院子裏去。
趙曼枝的院子稍微偏了些，看上去也比她娘家的住處要小。
一見到她們，正在房間繡錦帕的趙曼枝忙起身迎接，笑道：“可盼到你們了。”
鳳離向帶路的丫鬟道謝，看了看周圍，讓白蘇和白果在院門口守著，幾人在趙曼枝房間坐下。
王雅心酸道：“大姐，多日不見，你怎麽憔悴成這副模樣了？”
上次對賬趙曼枝並未去，算起來她們快兩個月不見了。
趙曼枝笑道：“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害喜有些嚴重，吃不下東西，便瘦了些。”
“害喜？”王雅訝道，“你有身孕了？”
“是啊，一月有餘。”趙曼枝雖形容憔悴，但眉宇間有著掩不住的溫柔與喜色。
林霖蹙眉：“明知你有身孕，那熊夫人還要磋磨你？”
趙曼枝斂了笑容，道：“也不算磋磨，就是我進門時日尚短，婆婆教我一些為人妻、為人媳的道理。”
王雅哼道：“大姐，你也太好說話了。你現在就該好好歇著，她卻叫你去伺候她，不是磋磨你是什麽？要我說，你且跟你父母說，回去住段時日，好好養養身子才是正理。”
鳳離道：“大姐，六姐說得對，你現在是最不穩定的時候，受不得半點刺激，可不能大意。”
趙曼枝擺擺手：“不必如此緊張。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況且大夫也說了懷孕初期孕吐厲害是正常的。我母親來看過我了，說讓我在熊家安心養著便是。”
林霖道：“那熊為民待你可好？”
趙曼枝微頓，笑道：“挺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三人心裏一沉。
趙曼枝看她們三個人都變了臉色，忙又笑道：“京中女子嫁人大抵如此，我早就知道，況且我確實覺得還好。”她轉而問起了百花閣的事情。
幾人一直聊了快兩個時辰，期間王雅幾次想問趙曼枝現在過得如何，都被趙曼枝敷衍了過去。
最後三個人告辭時，趙曼枝很有些不舍，道：“有空你們就來看看我，我現在不方便出門，孤單得很。”
她語氣裏的落寞讓幾人心裏發緊，都應了下來。
出了熊家，王雅回頭看著那扇閉緊的大門，喃喃道：“難道婚姻竟是如此嗎？”
她們終究沒把今天遇到熊為民的事告知趙曼枝。
鳳離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說什麽。
林霖的眉頭也一直未鬆，道：“走吧。這是她自己選的路，若她不願旁人管，我們也沒辦法插手。”
幾人心情沉重的各自回了家。
趙曼枝的事壓在鳳離心裏，沉甸甸的。
她的情緒被吳玉清和鳳明澤看在眼裏，問她出了什麽事，她也不肯說。府裏氣壓一時間低了許多。
這日，鳳離忽然接到了薛惠英的帖子，約她到喜樓見麵，還讓她務必穿男裝。
她雖覺得莫名其妙，卻還是讓白蘇找了一套男士錦袍，略微打扮了一下便成了個翩翩公子。
為了防止吳玉清知曉，她帶著同樣女扮男裝的鳳紅從後門溜了出去。
到了喜樓，薛惠英早已等著她，一見到她就拉著她道：“大姐的事我聽王雅說了，後來我讓我哥去調查過，原來那熊為民不僅在外麵養了個女子，還是青樓的常客。虧我以前以為他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卻原來是個善於隱藏的偽君子。”
鳳離氣道：“怎麽趙家在訂親的時候就不知道查下對方人品呢？這不是把大姐推火坑裏了嗎？”
“是啊。所以我尋思著得給那熊為民一個警告。我知道他常去的青樓叫怡情樓，現在他就在那裏。我們兩個有功夫，現在過去找到他揍他一頓，讓他對大姐好點。”
鳳離思慮了一會兒，道：“這樣會不會讓他回去拿大姐出氣？”
“這······不至於吧？大姐好歹還懷著他的孩子呢！”薛惠英愣了一下才道。
鳳離一想也是，都說虎毒不食子，那熊為民再不是個東西，也得顧及自己的子孫後代才是。
她這幾天憋了口氣，一直都沒地方出，現在薛惠英跟她一說，她便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說不定真能把熊為民揍怕了呢！
所以她和薛惠英悄沒聲的從喜樓後門離開，直奔怡情樓。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青樓這種地方，在附近有些踟躕。鳳紅淡定的上前，道：“小姐，薛小姐，你們現在是男子，盡管昂首挺胸進去就是。我先去幫你們看熊為民的位置。”
鳳離點頭，示意鳳紅先走。她則和薛惠英走向青樓大門。還未到門口，就有穿著輕紗的姑娘靠上來，嬌俏的笑道：“兩位公子，快請進去。”
薛惠英略微不自在的扯開她的手，啞著嗓子道：“爺是熊公子請來的客人，你先帶我們去找熊公子。”
姑娘一怔：“熊公子並未說有客人，還吩咐一幹人等不得打擾。”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幾眼，神色變了一變，剛想說什麽，鳳離搶先摟住她的肩往怡情樓裏帶，粗聲笑道：“美人兒啊，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畢竟，知道得多了，對自己也沒好處，你說是吧？”
她說的時候順手往姑娘的懷裏塞了錠銀子，拍拍她的肩道：“今日我們確實找熊公子有事，美人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但你若不讓我進這個門，那我隻能找你們媽媽聊聊了。”
姑娘掂量了一下，笑道：“公子說笑了。來者是客，奴家怎敢將客人拒之門外？您二位請進，若願意，奴家也可貼身伺候。”
鳳離擺手道：“伺候倒不用，我們與熊公子有幾句話要說，不方便外人聽去。”
姑娘便不再多言，行禮退下。
薛惠英忍不住道：“你不是第一次來吧？怎麽這麽鎮定？我看她好像都認出我們不是男子了。”
鳳離看著那姑娘的背影若有所思：“我確實第一次來。”隻是她總覺得不太對勁，那姑娘看上去可不像一般的風塵女子，長相妖嬈，眼神銳利，知情知趣，卻守在了門口。
不待她多想，薛惠英又冷哼道：“那熊為民來的次數果然多，一提熊公子都知道是他，真氣死我了！”
鳳離失笑，正要說話，迎麵走來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眉眼間風情萬種的女子，對著二人行了個禮，笑道：“兩位公子看著麵生，是初次來我怡情樓吧？不知可有喜歡的姑娘？蘭娘我可以替二位安排。”
薛惠英仍舊啞著嗓音，道：“我們有事找熊公子，替我們找幾個上等的姑娘送熊公子那裏去。”
蘭娘挑眉，笑道：“原來兩位是熊公子的貴客，隻是熊公子現下正與我家月兒在一起，怕是不方便，不如二位另尋個房間，等上一等？”她話說得好聽，言語間卻是懷疑兩人的身份。
鳳離漫不經心的道：“我們與熊公子要商談的乃是大事，耽擱不得，蘭娘可知這延誤的後果？”
蘭娘依舊笑：“公子，真不是我阻攔，是熊公子事先囑咐過，此時不得打擾，真是對不住。”
已打探到熊為民房間的鳳紅出現在鳳離身後。
鳳離手裏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著手心，道：“也罷，那就請蘭娘在二樓為我們開個房間，我們等著就是了。”
她示意鳳紅拿出五十兩銀子，道：“且上些好的點心和茶水，待熊公子忙完了，我們再叫姑娘。”
蘭娘笑著應下，接過銀子，吩咐龜奴帶三人上樓。
她們的房間是樓梯右手邊第四間，坐定之後，鳳紅道：“小姐，熊為民在左手邊第三間，您和薛小姐現在要過去嗎？”
鳳離搖頭：“晚點吧。”起碼得等茶水點心都上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