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林霽
一陣尖叫聲中，惠敏琪閉上了眼。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身後軟軟的，還帶著些沉香氣味。
同時一個溫和低啞的男聲響起來：“小姐，沒事吧？”
惠敏琪睜開眼，見到鳳離站在她麵前，拉著她的手道：“多謝公子！”
公子？
惠敏琪一怔，忙站直身體，往後看去，隻見一個眉眼溫潤的男子正含笑看著她。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救了，忙行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無妨。”男子看向樓上：“霖兒，祖父讓我尋你回去。”
林霖點頭道：“勞大哥走這一趟。”
嗯？
林霖的大哥？
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到了林霖身上。
林霖笑笑，道：“這是我大伯的長子，林霽，剛到弘梁城，還未來得及為你們引見。”
眾人齊齊見禮：“林大哥好。”
林霽回禮：“諸位妹妹好。”
這麽一鬧，氣氛緩和了些。
不過事情可不算完。
鳳離抬頭看著樓上，表情冷冽。
吳玉珩早已讓人將陳若雲這幾個人圍住。
南謹思看向對麵的人：“你們是自己站出來，還是等本公主報官？”
李玉蘭咬牙道：“三公主，剛剛陳小姐氣急之下推了鳳小姐是她不對，但當時鳳小姐並沒有倒下去，後來應該是鳳小姐自己沒有站穩，與我們無關。”
薛惠英怒道：“李玉蘭，誰不知道小離是練家子，底盤穩得很，若不是你們動手，她會無緣無故往人身上摔？”
毛文儀冷笑道：“說不定她是故意的呢？她表麵與你們交好，心裏指不定多不想跟你們一起玩，這次才會借這個機會害人。”
南謹思等人像是看到了傻子。
這是什麽腦回路？
鳳離忍不住笑了，道：“小舅舅，不用多說，報官吧。我倒想看看這群官家小姐在大理寺的牢房裏能待多久。”
吳玉珩點頭，讓吳掌櫃安排。
李玉蘭沉著臉道：“三公主，今日不過是誤會，你確定要把這種女子之間的打鬧捅到大理寺去？”
南謹思毫不在意的道：“又不是本公主推人，本公主也沒摔下去，報不報官，本公主都不幹預。”
李玉蘭默了一瞬，向後掃了一眼，回過頭來向著南謹思行禮：“今天是臣女等人莽撞，還請三公主高抬貴手，饒過這一次。”
南謹思擺手道：“汝陽侯乃朝廷重臣，本公主也想給你這個麵子，可惜，這件事本公主做不了決定。況且，今日她們隻想揪出凶手，若是沒有推人，自然無礙。李小姐若是心中無愧，大可放心。”
這意思就是如果有人站出來認了這個罪名，便不會追究旁人。
李玉蘭略一思忖，道：“在場的均是官家小姐，若讓她們進大理寺，恐於名聲有礙，不如咱們私下和解，也省了許多麻煩，如何？”
麻煩？
南謹思輕嗤一聲，聽李玉蘭這意思，若是今日不能私了，日後她們怕是會不停的使絆子，雖說她們不敢做得太過，但總會讓人無比惡心。
確實頭疼。
她本心是不願妥協的，正要拒絕，鳳離道：“剛才是三姐遭難，此事當由三姐決定。”
她知道鳳離是不想讓她為難，微微笑道：“正是這個道理。”
惠敏琪思考了一下，道：“我祖父乃是一國丞相，時常教導我應待人寬仁。這樣吧，我可以不報官，不過，我要剛剛推人的小姐站出來，從樓梯那裏摔一次。”
李玉蘭臉色變了變：“從這裏摔下去，可能會骨折的。”
王雅嗬嗬兩聲：“那她推人的時候就沒想過別人也會骨折嗎？”
惠敏琪昂首道：“不錯，剛剛是我運氣好，被人救了，現在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分吧？如果不同意，那就去大理寺評評理。”
陳若雲不說話，一是臉還腫著，二是她心中自覺與她無關，懶得管。
毛文儀臉色發白，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
李玉蘭權衡之後，向著毛文儀道：“毛二小姐，你自己決定吧。”
剛剛她瞟見了毛文儀向鳳離伸出去的手。
毛文儀後退了幾步，連連搖頭：“不，不行，會死人的。”
“那就去大理寺。”
“不行，我爹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路人們都看不過去了：“原來她知道會死人啊。”
“是啊，明知道危險，卻還是要去推人，太惡毒了吧？”
“還敢做不敢當，呸！”
毛文儀聽了這些話，更是麵無人色。
薛惠英耐心耗盡，大聲道：“你既不摔，那我們直接去大理寺。”說著她就上前拖著毛文儀往下走。
毛文儀使勁掙紮，還不忘向陳若雲求救：“陳姐姐，我是為你出氣啊！你救救我！”
陳若雲撇開了臉不看她。
毛文儀心中一涼，又轉向李玉蘭。
李玉蘭臉帶不忍，道：“文儀，你剛剛，確實衝動了些，不如好好跟三公主她們道個歉，請她們原諒。”
南謹思止住她道：“她道歉歸道歉，但我們可不原諒。”
惠敏香道：“三公主，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南謹思的眼光射向她：“惠二小姐，剛剛差點受傷的可是你親姐姐，你卻半點關心之意都沒有表露，反而護著害她的凶手，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惠敏香不說話了。
毛文儀見無人能護她，一想到如果自己進了大理寺的牢房，會被顏麵盡失的父親如何對待就渾身發抖。她用盡全身力氣掙開薛惠英，喊道：“我不去大理寺！”
說著，她竟自己從樓梯上往下滾。
滾到一半的時候，鳳離借著欄杆把她接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惠敏琪抿唇，道：“算了，我也沒受傷，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她再次向一直旁觀的林霽道謝，打了個招呼，先行回家了。
鬧了這麽一回，眾人的心情也受了影響，紛紛向吳玉珩和林霽道別。
鳳離瞥一眼已經慢慢坐起身的毛文儀，道：“那些人從不拿你當姐妹，更從未想過要護你幫你，不是嗎？”說完就衝著吳玉珩說了一句：“小舅舅，改日我再來找你。”得到吳玉珩的回應之後，她又向林霽微微行禮，回家去了。
毛文儀白著臉在樓梯上坐了好一會兒。李玉蘭下來拉著她道：“文儀，剛剛我們也沒辦法。”
毛文儀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抽了出來，自顧走了。
陳若雲吃了個虧，也覺得沒趣，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林霖和林霽是最後走的。
林霽道：“你這幾個姐妹，都挺有個性的。”
林霖道：“是啊，跟我也合得來。”
“往年來弘梁城，極少見你如此高興的模樣，今年隻覺你變化頗多，見過你這些姐妹之後，倒覺得你變了也不奇怪。”
“嗯。改天我約她們出來吃飯，大哥要是願意，也可以一同見見。她們······”林霖頓了一下，笑道：“她們應該不會介意。”
“好啊。”林霽挑眉，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