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請求解刨
寒風呼嘯著，雪越下越大。
葉簡囔囔道：“怎麽會這樣……”
“太太，你不要怪我們。”那個負責上去找葉奶奶的年輕保安哭著說道：“我們和餘二哥上去找老太太沒找到老太太，餘二哥就是為了找老太太，被大火活生生燒死了。”
“太太，我們真的沒有找到老太太。”
另外一個人也解釋道。
葉簡的耳邊嗡嗡作響。
奶奶不見了。
餘管家的兒子，為了救奶奶而死……
餘管家還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他一直沒有離開，希望消防員能將自己的兒子帶出來。
葉簡看著那蜷縮在一起，滿頭白發幾乎和白雪容在了一起。
她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豪宅，被燒的斑駁的厲害。
消防員們拉起來警戒線，進進出出的滅火搜救。
葉簡想也不想便要往裏麵衝。
顧雲霆從後麵衝了上來，一把抓住了葉簡：“你瘋了？”
葉簡眼睛幹澀的厲害，冷靜的可怕，聲音如同寒冰：“奶奶，還在裏麵。”
“我去。”顧雲霆想也不想，轉身要往裏麵走。
“別去。”餘管家突然站了起來，衝著顧雲霆的背影喊道：“少爺，別去！”
他的兒子，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了的。
葉簡抓住了顧雲霆：“那是我奶奶……”
這個時候，幾個消防員帶著兩具燒焦的屍體走了出來。
領頭的消防員的臉漆黑，他抬手抹了了一波汗水，紅著眼睛說道：“節哀。”
兩具屍體，一高大，一瘦小。
葉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兒啊。”餘管家撲向了那具高大的屍體，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啊，我的兒子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餘管家將那具屍體抱在了懷中。
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滾落在漆黑的屍體上。
大雪落在了他的肩頭，與他的白發融合在了一起。
悲切切的聲音在空中盤旋著，一聲聲的引人落淚。
人生四大悲之一，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顫抖著手，輕輕拍了拍屍體：“你這孩子最愛幹淨了，我要怎麽辦，我怎麽辦。”
“家屬，節哀。”連消防員都被感染了，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餘管家。
餘管家一轉頭，抱著交警大哭了起來。
在場的人，無不落淚。
葉簡卻好像遊離在外一樣，目光落在那具瘦小的屍體上，她渾身都在顫抖，那是自己的奶奶啊。
葉簡小步小步地走了過去，顫抖著手，想要觸碰一下那具屍體。
顧雲霆猛地將葉簡擁入了懷中：“卷卷。”
他從來沒有見過葉簡像現在這種狀態，心中十分的擔心。
“卷卷……”他重複地叫著葉簡的名字：“我能理解你現在的痛苦，你一定要冷靜一點。”
葉簡腦子裏麵一片混亂，亂七八糟的記憶來回重疊著。
第一次見到奶奶的時候，奶奶帶著她拎著一個蛇皮口袋走街串巷的撿水瓶的時候。
奶奶做了糖醋排骨告訴自己她不喜歡吃，卻撿自己吃剩的骨頭的時候。
奶奶。
都是自己太大意了，那些人想要下手，有太多的機會。
太多的手段了。
“我們明明沒有找到老太太啊。”那個年輕的保安問道：“同誌，您在什麽地方找到老太太的。”
消防員回答：“在樓上數過去第三個房間。”
葉簡渾身顫抖了一下，第三個房間是她和顧雲霆的房間。
奶奶難道是去找自己的？
“我們在床頭發現了玻璃杯碎片，起火的原因是第三個房間插座進水了。”消防員又說。
“老太太是不是發現起火了，去救滅火被……”
“不會吧……”
葉簡喉嚨像是堵了一塊東西一樣，不會的，不會的。
她聲音有些沙啞：“同誌，我要報警，這是謀殺。”
凶手就在這些人裏麵，就在顧家的人裏麵！
葉簡回頭，冷著眼淚掃了一眼所有人，不要讓自己發現是誰做的，自己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葉簡。”有人嗬斥：“你瘋了麽？餘管家的兒子都是為了救你奶奶被火燒死的，你們自己的東西沒有放好，引起的大火，帶來了這樣的滅頂之災，你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你現在不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就是，你現在還懷疑我們殺了你奶奶。”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好。”餘管家突然站了起來：“太太，報警。”
他的身上站滿了漆黑的渣子，他的眼睛紅的厲害，滿頭白發在風中搖曳。
“我要求，解刨我奶奶的屍體。”葉簡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句話好像都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般。
終於有人沒有忍住嗬斥了一聲：“葉簡你瘋了麽？你奶奶都不在了，你還要解刨她，你是不是人啊。”
“怎麽有你這種人沒有良心的人？”
“同誌。”葉簡根本不理會耳邊那些咆哮聲，目光落在了警察的身上多了幾分堅韌，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學醫的，我請求參與解刨。”
顧雲霆的眼神一暗，緊緊握住了葉簡的手：“卷卷。”
有什麽比親手解刨自己的最親的人更加殘忍的事情麽。
“同誌，你必須出示相關從業證明，否則我們無法答應。”消防員輕聲說道，他看著葉簡眼中的冷清，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見到過最多的，就是想餘管家這樣痛哭流涕的，
像葉簡這樣的，他也見過，這種要麽就是凶手，要麽找到凶手之後瘋狂報複。
消防員覺得，葉簡是後者，她越是表現的如此淡定，心中的怒意就越是深沉。
“我有。”葉簡低聲說道。
雪越下越大，風聲呼嘯著。
老顧老爺子安排人安頓眾人休息。
他杵著拐杖走到了葉簡的身後，輕聲說道：“丫頭啊，對不起，我，我完全沒有想到，我跟雲霆陪你去吧。”
葉簡隻是點了一下頭，跟著抬著屍體的消防員往消防隊的車走去。
“爺爺，你回去休息吧。”顧雲霆囑咐了一句之後立刻跟了上去。
所有的事情都在緊張的籌備著。
葉簡換上了防護服與法醫一起往裏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