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失蹤
第128章失蹤
書房除寶瓶門外再無其他出處，方才的陌生人定在書房的某處藏身，那人究竟是什麽來頭，能讓白父僅僅因為她擅闖書房而勃然大怒。
清風徐來，夾雜著冬日裏的寒氣。白心婉從台階上步下，若有所思出了白府。
殺意麽？
又興許隻是她看走眼了也說不定？
近來發生的種種有太多事情可讓人推敲，白心婉竟是頭一次生出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
她帶著滿腹疑慮回到住處，一進院門就瞧見玉兒悶悶不樂在廊下呆坐，不知在想什麽，就連白心婉走上前都不曾察覺。
“怎麽了？今日可有什麽人來過這裏？還是說靈靈給我們大美人氣受了？”
白心婉在玉兒身邊坐下，一手壓在她的肩膀上吊兒郎當地開口戲謔調侃。
玉兒手裏緊緊捏著一方帕子，抬起眼淚眼朦朧地望著白心婉。
白心婉被她看得手一僵，這還是她認識玉兒這麽長時間以來，頭次見玉兒落淚，然而這遠不比玉兒接下來所說的話令人感到震驚。
玉兒朱唇輕啟，顫顫地吐出一句話：“若心失蹤了，我近日修書讓人送去，皆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他亦不曾遞信來。”
玉兒這回沒有稱君若心為君老爺，而是稱他的名字若心。
若說之前白心婉還瞧不分明，眼下玉兒對君若心的心意則是明晃晃擺在眼前。
唉，又是一位癡情兒女。
白心婉嗟歎一聲，正要說什麽才陡然從玉兒的話裏回過味來：“你說什麽！君若心失蹤了？”
白心婉愕然扶欄站起，衣擺拂落欄上飄落的花瓣。
君若心一直有意隱藏自己的蹤跡，除了部分心腹外，無人得知他的消息。
縱然親近如玉兒，遞信時也是交由中間人轉交，並不知君若心的去處。
盡管君若心極少露麵，從玉兒之前的描述，也可以聽出他們之間會保持著固定的書信往來。
好好的人，怎會突然失去消息……
玉兒神情晦澀地點了點頭，別眼往不遠處的水亭望去，仿佛是透過那裏在看什麽人。
白心婉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很快冷靜下來穩住心神，寬慰玉兒道。
“你莫要焦心，近來天氣回暖，暫無冰雪封路，正是賞梅的好時節，指不定你家主子隻是一時貪玩行蹤不定。”
前些日子因著連下大雪，以致冰雪封路，京裏京外的百姓都極少走動。
眼下雪化了，若要賞梅就得趁著這個好時候。
白心婉的安慰讓玉兒心下稍寬，隻是眉頭還皺著，玉兒並非悲春傷秋之人，不過一回就整理好情緒，拭去眼角的眼淚起身幫白心婉解下鬥篷。
“天氣寒冷，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幫小姐灌一個湯婆子來。”
說罷玉兒轉身走進屋內。
白心婉站在廊下呼出一口白氣，對君若心失蹤一事心裏已有了底，隻怕多半與陸雲淩有關。
若真是去賞梅也就罷了，和陸雲淩掛鉤，君若心的處境就是險之又險。
白心婉怔愣之際，屋內忽然響起杯盞碎裂聲。
玉兒！
白心婉快步走進屋內，進門就看見打落在地的茶盞與湯婆子，還有玉兒被熱水燙的發紅手。
玉兒掩去眼底的慌亂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瓷片，生怕被白心婉瞧見她眼底的神色。
誰能想到萬花樓久經風月場的玉兒姑娘，也有為男子手忙腳亂的一日？
白心婉沒有多言，迅速去裏屋取了日常所用的醫藥箱來，拿出藥膏為玉兒上藥。
瞥了一眼白心婉手裏的瓷瓶，玉兒嘴角抽了抽：“小姐，這不是王爺特地為你尋來的藥膏麽？我卑賤之軀……”
“胡說什麽？”
白心婉打斷玉兒，埋頭為她纏上繃帶，“大家不過所生之地不同，歸根結底都是人，什麽卑賤不卑賤的，別妄自菲薄，君若心的消息我會打聽，你別多想。”
玉兒張了張嘴，驀地笑了，蒙在心頭的陰霾被一陣清風吹散，她甜聲應了句：“是。”
次日一早。
天邊才泛起魚肚白，上早朝的大殿裏就已站滿了上早朝的文武百官，朝堂上蘇丞相意氣風發，與身側官員談笑風生，好不得意。
相較之下白父一臉憔悴，神色淡淡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無論是站隊蘇丞相的，還是保持中立的，都有意與白父拉開距離，以免惹禍上身，要知死刑犯逃逸在外與失蹤的卷宗都尚未查清，誰都不想麻煩事落在自己身上。
朝堂上文武百官各懷心思，有人的目光在幾位皇子之間徘徊，暗暗為自己的前路下注。
褚鳳閣內。
“沒用的東西！通通都是廢物！”
麗妃怒極，橫手掃落桌上的茶壺茶盞，瓷器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瓷片迸得到處都是。
殿裏跪了一地宮人，跪得離麗妃近一點的更是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本宮把所有消息都同她說了，竟也不過如此，終是無用！”
麗妃戴著護甲的手恨恨地扣住桌沿。她把蘇丞相那些秘辛告知白心婉，還以為白心婉會有所動作。
“娘娘。”跪在前首的貼身婢女硬著頭皮開口。
“白小姐不過是一小小大理寺卿之女，娘娘本不該對她寄予厚望，希望，還是得攥在自己手裏才是。”
麗妃聞言眼底閃過一抹狠色，眼見蘇丞相的勢力如日中天，她決不允許她的兒子為他人做嫁衣。
既然白心婉不中用，她唯有靠自己。
“你說得不錯。”
麗妃扣著桌沿的手一鬆，抬眼看向窗外，“本宮記得陛下時常召樂姬到寢殿彈奏雅樂，明日似乎就有一批新的樂姬進宮獻藝。”
貼身婢女思襯片刻後點了點頭：“是，這批樂姬還是丞相大人選上來的。”
“好，好啊。”
一聽是蘇丞相親自選的人，麗妃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兄長既然不念兄妹之情過河拆橋，本宮這個做妹妹的，說什麽都要回禮不是？”
婢女抬頭看向麗妃，神色有些茫然。
麗妃脫下指甲上的護甲，莞爾一笑道：“你去，想辦法把其中一名樂姬換下來。陛下已許久沒有聽過本宮奏曲，本宮要讓陛下聽一聽本宮新學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