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回科室
蔡檸月緊張地問道:“你也要走了嗎?那我哥怎麽辦?”
“已無大礙,明天我還會抽空過來的。”
根據邵宇識海中的經驗,蔡星河的病情,確實已經穩定了下來。
“哦。”
蔡雨點了點頭,又略帶羞澀地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也是桐湖醫院的醫生嗎?”
“我叫邵宇,嚴格地說,我不是一個醫生,應該算是一個護士,我是宣傳科的。”
“啊?!!”
邵宇走了。
蔡檸月望著邵宇的背影,說不上失落還是欣慰。
如果沒有把他從海裏撈上來,蔡星河現在估計也救不回來了吧,難道這就是佛家說的,因緣羈絆嗎?
“不知道以後和這個叫邵宇的小哥哥,還會有怎樣的命運糾纏。”
懵懂初開的蔡檸月,雖已成年,卻未經男女之事,她此時已悄然打開了心扉,一種異樣的情愫滋生,竟期盼著明日早些到來才好。
“明日,總還會再見的,我還是先照顧哥哥吧。”
思及此,蔡檸月趕緊取來水盆和抹布,給蔡星河擦拭臉上的血跡。
出了蔡家大院,邵宇也同樣思緒萬千。
望著桐湖市街道上車水馬龍,人頭簇擁,一派繁華景象。
死而複生,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切又完全不同。
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邵宇。
一時間,百感交集。
“黎曼,你這個聯手情夫謀害親夫的潘金蓮,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黎倩,我對你這個小姨子也算有求必應,你卻敢對我下殺手,此仇不報非君子,等著吧。”
“還有那個李少,竟然到我家裏來搞我老婆,膽大如斯,視我如無物,我這次大難不死,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現在黎曼三人麵前的時候,他們會有怎樣的表情。
邵宇對此也很期待。
但現在不是回去炫耀和尋仇的時候。
那叫做李少的人,並不簡單,敢公然把邵宇扔進大海。
李少的身後,必然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在支持他。
而邵宇現在勢單力薄。
自己曾遇害的事情,既無視頻證明,也沒有人會為自己作證,想要用法律手段舉證三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他隻能選擇隱忍,蟄伏。
先穩住工作再詳細謀劃。
輾轉了幾個公交,又在路上匆匆吃了一個快餐,終於在下午趕回了醫院。
“科長……昨天我……”
在路上的時候,邵宇已經打聽清楚,自己沉睡了一天,今天早上又在蔡檸月家裏醫治他哥哥,所以他一共曠工了一天半的時間。
他已經為此找好了理由。
殊不知,科長根本就不在意,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在邵宇身上停留。
“回來了就留守做表格統計吧。”
輕描淡寫。
邵宇笑了笑,打開了電腦。
他已經習慣了科長的這種無視。
在科長眼裏,自己這樣的人,或許可有可無吧,自己不來的這一天半的時間,指不定大家還覺得眼不見為淨呢。
畢竟,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突然消失了,何嚐不值得慶祝。
“你們幾個,跟我走,今天下午,省裏的專家親自坐診,尤其是那台大型手術,將由省裏的專家團親自出手,我要求你們,務必調度好攝像,在不打擾專家動手術的前提下,多角度詳細拍攝手術進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聽懂了嗎?”
幾位宣傳科護士都握緊了拳頭,如臨大敵:“知道了!”
當然,這裏麵不包括邵宇。
科長帶著他們走了,宣傳科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一個小男孩提著拖把桶走了進來,開始拖地。
小男孩一抬頭,發現了邵宇,驚奇地問道:“邵宇哥哥,你怎麽還在這?”
邵宇知道眼前的小男孩,他叫淩七,下屬福利院裏的孤兒,被安排到桐湖醫院來幫忙打掃清潔。
邵宇小時候也是個孤兒,所以對小男孩格外照顧,一來二去,兩人反倒成為了朋友。
“上班時間,我在科室上班,不正常嗎?”邵宇漫不經心地說著。
其實,他也想去看看省裏下來的專家組,究竟都有些誰,奈何科長讓自己留守,他也不好再跑出去。
淩七扶著拖把,索性跟邵宇聊起了天:“聽說那件大事了嗎,專家組發現了一例特殊病患,極可能是國內首例,今天下午就動手術了,你確定不去看看?”
聽到如此奇特的大新聞,邵宇頓時來了興趣:“是嗎?什麽病?”
居然發現了特殊病患,難怪科長如臨大敵一般,無暇管自己了。
這會,恐怕整座醫院都轟動了。
淩七如實說道:“據說患者是個嬰兒,出生幾天了,本來應該褪去繈褓容態才對,然而他並沒有,反而變得越來越醜。”
“早衰症!”邵宇脫口而出。
淩七咧嘴一笑:“邵宇哥哥,你也聽說了,對,專家組說,可能是早衰症。”
邵宇的心裏又開始了一係列治療早衰症的對應手段。
這些,都是他的本能反應,就像是天生刻在骨子裏的東西,一念生。
不過這次,他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
他心裏苦笑著。
早衰症雖然少見,但是醫學研究不少,既然專家組能夠診斷出病因,就必然會對症下藥。
自己隻是宣傳科的一個護士,操那心做什麽。
淩七陪著邵宇聊了一會,順便把宣傳科拖了一遍,就拖著拖把桶去別的科室了。
邵宇繼續敲起了鍵盤。
諾大的宣傳科,隻有邵宇孤獨地做著表格。
省裏的專家團下來考察,宣傳科的工作量一下子暴增,需要整理的資料太多。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邵宇像往常一樣,關了電腦,準備起身回家。
突然一陣傷感襲來。
家?何處是家?
他驀然發現,天大地大,竟再也沒有自己一處容身之地。
那個他曾用心經營了三年的‘家’,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夠回去的了,除非他想再死一次。
無處可去,身無分文。
他仿佛又變成了幼年時那個孤獨無依的孤兒,被全世界遺棄。
麵對如此窘迫的局麵,邵宇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他隻有厚著臉皮去求助蔡檸月幫忙了。
好在,自己幫蔡檸月救治她哥哥,也算幫了個大忙,自己遇到了難處,估計蔡檸月不會拒絕自己吧。
隻是桐湖醫院離蔡家大院著實太遠了些,坐公交車都要輾轉好幾趟。
“嘭!”
獨自離開科室的邵宇,突然在科室門口撞上了一個人。
淩七氣喘籲籲地扶著邵宇的肩膀,看來他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邵宇哥哥,有好戲看了,快跟我走!”
“鄴城下來的專家團隊失敗了,又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就冒出來一個白皮子,正嘲笑著專家組呢,那幫老家夥臉都綠了。”
“呃,白皮子就是外國人,也是個醫生,很厲害的樣子!現在兩夥人爭吵得天昏地暗,神仙打架一樣,連我們院長都插不上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