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憔悴嬌容
丹藥，是中醫的一大手段。
好的丹藥，可讓人延年益壽，可返老還童，可藥死人。
絕不是普通藥丸藥片可以比擬的。
丹藥的好壞，除了講究配方，還講究煉丹的技巧。
邵宇知道很多丹方和藥方，即使拿這些丹方去賣，都可以幾輩子吃喝不愁。
不過他沒有這麽做。
好的藥方可以救人，造福一方，但若是落入壞人手裏，也會變成殺人工具。
在邵宇的識海中，丹道淵源博大，古老的煉丹術，可最大限度地保持藥效，更有甚者，通過有效的配方搭配，把藥材的功效激發到遠超藥材本身的程度，無限接近於仙丹。
丹藥分品階，上品丹藥藥效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中品丹藥藥效在百分之四十以上。
下品丹藥藥效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製藥廠通過機器設備生產出來的藥丸，隻是簡單地讓幾種藥材，強行融合在一起，藥效隻有百分之十左右，這在丹道術中，屬於不入流的。
藥效越高，副作用就越小。
上古煉丹術經過歲月流轉，已經失傳，現傳世的煉丹術，已經完全沒有了上古煉丹術的精髓，空有其形不得其神，所以，藥效也達不到那種程度，品階大大跌落。
他今天要煉製的是炎火丹。
北極線蟲引發的寒疾已經深入蔡星河骨髓，想要徹底根除，連九陽丹都無法湊效，必須得用藥效更猛的炎火丹。
煉丹，同樣需要消耗大量心力。
為了避免中途體力不支，邵宇決定先煉製一爐‘精魄丹’。
連日來不停地奔波，邵宇的精力消耗極大。
加上，他本來被李旦扔到了大海之中，命懸一線，雖得老祖宗顯靈，讓他覺醒了神農血脈，更是恢複了元氣，無病無傷。
但是，他的身體依然是虛弱的，心靈所受的創傷，更加如刀刻斧鑿一般。
每每想到那絕情姐妹花，還有那個男人囂張得意的笑臉，邵宇的心都在滴血。
種種這些，都在消耗著他的心力。
所以，邵宇現在要煉丹，就必須先要煉製一爐精魄丹，補充自己的體力、精力、心力。
在丹道中記載，煉丹有個慣例，每次煉製高級丹藥前，都要先煉製一爐把握大的低級丹藥。
這叫做‘暖爐’。
拋卻一些迷信說法不提，暖爐也有實際好處，那就是找手感。
畢竟，邵宇並沒有親自煉製過丹藥，僅憑腦海中的印象，他的手腳未必能熟練地跟上。
煉丹一途，時機非常講究。
早一分晚一分下藥草，都會影響成丹的品質。
丹爐分兩層，底下一層用來生火，此時的丹爐已經被燒得火熱，丹爐旁邊也放著一大堆桃木枯枝。
這些，蔡檸月都早已經準備好了。
丹爐的中層是一個像電飯煲內膽一樣的巨大土罐。
土罐空懸，火苗就在丹爐內流傳，炙烤著土罐。
“土罐溫熱，下甘草、金線草。”
憑著神農血脈蘊藏的原有經驗，邵宇觀察火候，覺得差不多了，趕緊打開了丹爐蓋子，扔下了兩把藥草。
“茲……”
土罐發出了烤肉一樣的聲音。
藥草在土罐中烘烤，慢慢提煉出了汁液。
若是使用慧眼，邵宇能夠穿透土罐，看透裏麵藥草炙烤的程度。
但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使用慧眼，需要消耗極大的心力。
而且，僅憑著聲音，他就能夠判斷，藥草已經提煉出了最精純的汁液。
眼看土罐內的‘滋滋’聲越來越大，邵宇趕緊扔下一把早就準備好的龍根須。
如此反複，半個小時內，他已經陸續扔下了十多把藥材。
精魄丹一共有三十五味藥，不算太多，隻要控製好下藥的時機，把握好火候，要煉製成功的難度不高。
而且這種丹藥相對普通，容錯率比較高，屬於比較容易煉製的品類。
隻有一些特殊的藥草，會比較難以掌控，比如硝石。
在神農記憶裏，萬物皆可煉丹，這就包括硝石。
硝石成粉，經過高溫炙烤，融入藥汁之中，成丹之後，對皮膚病有奇效。
但硝石極其不穩定。
火候太大，隨時有可能炸爐。
火候太小，硝石難以融入藥汁，人吃下去以後，對身體的副作用很大。
其他藥草也是同理，既要注意藥草間相衝的藥性，還要時刻留意火候和時間。
一通讓人筋疲力盡的操作之後，才得到幾顆丹藥，有時候甚至還不如一碗藥湯來得有用。
煉丹可以說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煉製一爐丹藥所用的時間，現代的機器設備已經可以製造出千萬顆這種藥丸了。
這也是煉丹術被逐漸拋棄的主要原因。
一是因為它實在太難，消耗極大；
二是效率太低，沒有機器掙錢快。
“嘭！”
丹爐冷卻後，邵宇打開了爐蓋。
一聲類似於高壓鍋開蓋的聲音傳來，幾顆丹藥衝天而起。
邵宇眼明手快，伸手抓住了溫燙的丹藥，裝進了早已準備好的藥瓶裏。
一共九顆丹藥，全部成了。
淡青色，泛著濃鬱的藥香，成色都很好，達到了上品丹藥的品階。
雖然隻是普通的精魄丹，但在市場上也能賣個千八百塊錢。
一粒下肚。
溫熱的丹藥從喉嚨直達胃部，隨後，丹藥散開，清爽地感覺像爆炸的冰糖一般，直達四肢百骸。
邵宇為之一振，頓時感到精氣神都達到了頂峰。
這就是上品丹藥的妙用。
今晚，就算邵宇不睡覺，也不會再覺得乏累。
“好，有了這瓶精魄丹，煉製炎火丹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他清掃掉丹爐裏的藥渣和木灰，重新投入了桃木，開始燒爐。
當第一縷魚肚白在東邊天空掛上的時候，邵宇推開了石室厚重的大門。
大門外，蔡檸月早已等在在門口，邵宇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擾，她隻能等在石室外。
看到她略顯憔悴的嬌容，還有她臉上未幹的淚痕，邵宇突然覺得有些心疼，大概，她也一夜沒睡吧。
這一夜，於她而言，是多麽難熬。
“邵宇哥哥，丹成了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哥哥說了，不成也沒關係，命數天注定，我們都要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
半夜，蔡星河醒來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包括最後的安排和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