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何解釋
再次回到劇組，霍芷然明顯的感覺到，大家對她的態度，相比於之前而言，有了很大的差別。
她不知道為什麽，想要找人詢問。
但每當她眼神看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就會直接撇開視線，或者停止談論。
因為心裏藏事的緣故，所以整整一早上，她都有些不再狀態。
張謙在她第三次對詞失誤後，實在忍不住火，將劇本甩在了地上。
“張導，對不起，對不起。”霍芷然見此急忙彎下腰開始道歉，“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回一定不會再失誤了。”
張謙：“……”
張謙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心裏默念了三遍，這是金主塞進了的人，不能惹，不能惹，不能惹！這才勉強將滿腔的髒話憋了回去。
“你……”張謙指了指霍芷然，“先歇一歇吧！”
張謙說完之後，才繼續道：“沈嬈，陸時冕，你們兩個接著拍下一場。”
“好的，張導。”
原本就站在機位旁邊的沈嬈，脆生生的應了一句，路過霍芷然的時候，她挑釁的看了眼院內不知所措的霍芷然。
“你先下去找找狀態吧。”陸時冕低頭正巧能對的上霍芷然蒼白的側臉，他微微蹙眉。
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時候，隻聽陸時冕開口說道：“第一次拍戲，都會這樣的，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好。”霍芷然察覺到了他的好意，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抱歉，耽誤了你這麽長的時間。”
說完，不等陸時冕反應，她就徑直離開了現場。
陸時冕瞧著她的背影，溫潤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暗芒。
霍芷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裏拿出昨晚整理好的劇本，開始一句一句的研讀。
看著看著，她突覺肚子有些不舒服，便起身去了衛生間。
卻不料剛進去沒多久，就聽到了外麵傳來兩個女人的說話聲。
“沈姐，你也別難過，演戲這種東西到底好不好，行不行，明眼人隻要隨便看一下，就能分辨出來。不是某些人通過上位就能解決的。”
“對呀，你看看她今天的表現，真是笑死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裏請了個小學生呢。”
“詞都記不住還想當演員，等著被噴死吧。”
這些人……
霍芷然記得好像是劇組的幾個跑龍套的演員。
“哎呀，你們快別這麽說……”
聽到下一個開口的人，倒是讓霍芷然頗為意外。
沈嬈聽著周圍幾個人的話，雖然知道她們有恭維自己的成分在裏麵，但眼裏還是止不住的露出了笑意。
不過，她嘴上卻說：“至少別當著她麵說，畢竟，我聽導演的意思，霍芷然身後的那位，身份可不一般。要真得罪了她，小心人家吹兩句枕邊風，咱們就被封殺了。”
“嗬嗬，娛樂圈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什麽阿貓阿狗都想進來分一杯羹。”
……
隨著越離越遠，後麵的話語霍芷然已經聽不清了。
她站在衛生間的隔間裏，腦子裏麵反反複複的重複著剛剛沈嬈還有那幾個女人所說的話。
其實在剛剛她有一瞬間，想要衝出去給她們解釋的，想要告訴她們，她和黎靳修並非是她們所想的那種關係。
可在臨出門的那一刻，又猛地刹住了腳步。
解釋又有什麽用呢？又能改變什麽？沒有人會信得，她們隻會更加看輕自己。
想到這裏，霍芷然暗自捏緊了拳頭，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霍芷然你怎麽還不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根本不會有人再去在意你的感受了。
你想要擺脫這樣的困境就隻能一直努力往上爬，不然留給你的結局，就隻有死路一條。不，死也許並不是最可怕的。
黎靳修那麽厭惡你，他才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地解脫，他隻會折磨你，侮辱你，讓你時刻都活在煉獄之中。
重新回到拍戲的地點，霍芷然發現沈嬈和陸時冕還在對戲。
她站在角落裏，黝黑而又清冽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的神態還有動作，一邊學習，一邊思索怎樣才能更好地將自己的戲份表現出來。
慢慢的，霍芷然找到了一絲感覺。
人在認真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隨著張謙的一聲“卡”，霍芷然才驀然回過了神。
“霍小姐。”張謙剛剛就看見霍芷然了，隻不過見她神情如此認真，他也沒有出聲。
如今沈嬈和陸時冕的戲已經結束了，他這才叫了一聲霍芷然。
“嗯？”霍芷然還沉浸在劇情裏，麵對張謙，眼神裏有著一絲茫然，好像在問你叫我做什麽？
沒有人會不喜歡努力上進的人，張謙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你現在感覺找的怎麽樣了？可以開始拍攝嗎？”
這次霍芷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可以了，張導。”
“好的。”張謙稍微露出了點笑意，“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沈嬈走過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張謙和霍芷然的談話。她那原本明媚姣好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了一絲陰霾。
但很快她也笑著看向了霍芷然，一副關切後輩的模樣：“芷然你的詞背過了嗎？一會表演的時候，如果實在記不起來，也不要直接愣在那裏。你可以喊一二……”
“沈嬈！”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謙直接打斷了。
張謙黑著臉看著她和霍芷然，對後者說：“雖然你是黎先生特意叮囑要照顧的人，但我卻不會因此而縱然自己去拍爛劇。”
沈嬈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嘴角露出了點不易察覺的笑意，沒有再繼續說話。
她和張謙合作了這麽多場，自然知道，這個人對於戲有種近乎古板的執著和認真。所以她才故意在張謙麵前提出了霍芷然的缺陷。
嗬，沈嬈暗自冷笑，就這樣的人，也配搶自己的角色。
霍芷然在沈嬈說那番話的時候，還覺得很奇怪。
因為她明明在衛生間裏聽到了沈嬈是如何厭惡自己的，現在卻又為自己說話，明顯的前後矛盾，直到她看見了張謙的反應。
這個人……
霍芷然皺了皺眉，心裏提高了警惕。
“我很喜歡這部戲，也是真的想要把它演好，所以就算張導不說，我也定然會認真對待的。”霍芷然出聲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然後，她不再看這兩個人的臉色，深吸一口氣，向著陸時冕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