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畫

  亭台樓閣，朝露含霜，鳥語花香。秦岑兒突然喜歡上了這看似煩躁的院落，沒有了染指軒的冷清，多了一抹喧嘩。步入內室，正前方卻是一副畫，準確的說是一副女子的畫像：畫中人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眼裏透露著些許清純，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一抹淡然的笑掛在了嘴角。


  秦岑兒看著畫中之人閃神，“小姐，這不就是你麽？”雨荷已經驚叫出聲了，認真的看著高掛的畫，這樣的小姐自己不曾見過。“小姐，你笑起來很美。”


  “就你話多。”秦岑兒轉身輕輕的點點雨荷的額頭，“還不快去收拾一下麽？”


  “是，小姐。”雨荷便飛快的放下包袱，其實裏麵也沒有什麽，不過是些書，小姐愛看的書。雨荷的眼眸再次回望著秦岑兒的身影，如果小姐隻是安於做四皇子妃，或者隻是一個平庸的人。那麽，小姐你的背影是不是就不會那麽落寞。


  靜靜的看著畫中之人，秦岑兒還是沒能琢磨透這是何意。這幅畫明明就是自己閨房的那副，那麽為何現在置於這裏。


  “小姐，你還在看什麽呢？這麽出神。？”收拾完的雨荷，卻看著自家小姐還在欣賞牆上之畫，“小姐，我覺得這樣的你很美呢？”


  “那是，我可是美女呢？”秦岑兒剛說完，就引得雨荷驚呼連連，眼裏的詫異一覽無疑。


  “小姐，你、、、、、、”雨荷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了，這樣的小姐貌似自己還真的沒見過。以前不是整天給自己玩心理遊戲，就是整體深沉的讓你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有這麽奇怪麽？我難道不是美女。”秦岑兒轉身看著眼前的雨荷，眉頭微皺，臉色俊嚴。“那你說說我怎麽不美了啊？”秦岑兒俊逸的發絲掃過雨荷的臉頰，漂亮的臉蛋突然就呈現在雨荷的麵前。


  “你是美女，你是大美女呢？”雨荷徹底無語，小姐，你究竟是怎樣的人，一會兒深沉，一會兒又來了個大轉彎。摸摸自己發麻的頭皮，雨荷無奈的吐吐舌頭。


  “主子，王妃已經搬離了染指軒。現在暫居梅園，也看到了那幅畫，不過似乎對此也沒說什麽。”跪拜在地上的人，黑衣素裹，幾乎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語氣的冰冷卻是不容人侵犯。


  “是麽？我從不期待她能有什麽表現。”相對於跪拜在地上人的冰冷，賈天擎卻是嘴角上揚，原本冰冷瘦削的臉頰卻爬上了一抹淺笑，深邃的眼眸亦是滲出點點的笑意。


  “赤，你先下去吧。我想靜靜。”揮揮手，原本跪在地上被喚作赤的人，瞬間便消失了。而賈天擎卻斜躺在貴妃椅上，眼眸不同於剛才的點點笑意，現在卻是滿含冰霜。


  “四皇子，你喚我麽？”古欣然剛踏進內室，拂拂身下的衣衫，準備叩拜，不想卻看見斜躺在貴妃椅上閉目的賈天擎，滿臉的疲憊，俊顏微皺。


  輕輕的走到賈天擎身邊，古欣然就這樣看著眼前這個睡顏如孩童般的四皇子。現在的他少了幾分單純，多了一絲落寞。從幾何時，他便開始隱忍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成為了人人眼中隻知貪圖享樂的無用之人。


  賈天擎呼吸急促，原本俊俏的臉上，竟隱隱的出現了些許汗珠。“母妃，母妃、、、、、、”古欣然慌忙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賈天擎胡亂拍打的手。“好了，都過去了。”古欣然輕輕的嗬護，隻為這樣驚慌的他在現實生活中是不曾見到的。那麽堅強冷漠的他，即使在被所有人排斥，所有人冷眼相對也不曾放棄。


  “母妃，母妃不要走、、、、、、”急促的呼喚，手胡亂的亂拍，卻在無意間觸摸到一雙冰涼的手。似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深深的抓著，沒有絲毫的鬆懈，怕是一放開就會消失不見。就像當年自己放開母妃的手後，母妃便永遠的離開，不曾再回來看她的擎兒。


  賈天擎的在夢中努力的掙紮，想要從夢境中醒來，卻發現一切不過是惘然。一隻冰涼的手卻在此時撫上他驚慌的手，讓自己有了支撐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