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囚愛(三)
慢慢的渡到廚房,麻木的清洗著草藥上海殘留的汙泥。眼淚卻像掉了線的珠子,一直不停的往下掉。手在水裏使勁的揉搓,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手心。血慢慢的留了出來,染了草藥,暈了水。
全身飄渺起來,起身,帶著絲絲的眩暈。升火,燒水,熬藥,這本是平常最易的事情,在現在看來卻含著絲絲的苦悶。全身似乎被抽幹了一般,臉色蒼白的如同鬼魅,身形竟是慢慢的虛浮起來。
我不能這樣,少爺,少爺。心下一片薄涼,少爺此後怕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少爺了。苦澀的笑容慢慢的爬上那如同鬼魅的臉上,而原本漂亮的雙眼卻逐漸的暗淡下去。
火,妖異卻漂亮。小蝶的眼神中充滿著一種嗜血的渴望,火,最為神聖的使者,可以傳遞人的各種性情。
慢慢的舉起了一枚柴禾,跳躍的火苗,映照在小蝶蒼白的臉色上,竟是顯得更加的鬼魅。許是火苗激發了身體裏某些情愫,眼淚竟在瞬間幹涸。小蝶隻是睜大驚恐的雙眼,腦海裏一些模糊的影像,一閃而過。
疼,頭就像被炸裂了般的疼痛,全身沒有了絲毫的力氣。火苗依然旺盛,但是蒼白的人兒,卻早已支撐不住,轟然倒地。嘴角卻是一抹釋然的笑意,似乎是解脫了。
火苗迅速的吞噬著,慢慢的席卷著小蝶身邊的一切。
濃烈的煙味,驚醒了秦岑兒,惶恐了還在沉思的司徒決。
“小蝶,小蝶,你在哪兒?”司徒決的眼裏是一大片的火,眼角卻根本沒有看見那抹身影,眼神慌亂,心下卻更是惶恐。
小蝶,你千萬不能有事,我命令你,千萬不能有事。顧不及迅猛的大火,司徒決衝進大火裏,房梁在火勢的攻擊下,慢慢的不能抵禦。
“小蝶,小蝶。你不可以離開我,即便是死,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原本強勢的司徒決卻在瞬間變得溫柔,語氣雖是霸道卻也不失溫柔。
“少爺、、、、、、咳咳,咳。你不可以死、、、、、、”聲音中帶著一抹焦躁,小蝶艱難的開口,聲音生澀。她的少爺不可以死,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即便毀天,也不可以讓少爺有事。
“小蝶你不要在說話了,我、、、、、、咳,我看見你了。你不要動,我來救你。”說完,迅速的找了一塊布,蘸了蘸水。捂住鼻子,朝著那抹身影走去。
“不,不要、、、、、、咳,少爺、、、、、、不要過來。”小蝶現在的位置是在廚房的中央,也就是火勢最為凶猛的地方,如若少爺過來,那麽勢必會連累少爺。這便也是自己最不願意看見的,有些話,有些情,自己知道便好了。
“少爺、、、、、、永、、、、、、別了。”似乎費了全部的力氣,才艱難的說完這句話。閉上眼,帶著淺笑,意識開始昏厥,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的。小蝶再也不能伺候你了,但是請你記得一定要幸福。
“你給我閉上嘴、、、、、、咳、”強製壓下心中的憤怒和苦悶,司徒決現在就隻想把那磨人的小蹄子好好地教訓一頓,什麽叫做永別了。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她竟然想給她說‘永別’。
頭腦一片混沌,很多模糊的映像開始闖入自己的腦海裏。撞得頭愈發的疼,那些映像,那些深埋的記憶,那些、、、、、、、是屬於自己的。還是強迫性的,是少爺麽?
在小蝶昏迷之前,似乎看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了。她多想伸出手摸摸那張邪魅的臉,可是手卻根本抬不起來。隻是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一臉的痛苦,聲音好像很沙啞,眼角竟是滲出絲絲的淚珠。
少爺,你怎麽可以這般痛苦。是小蝶惹你生氣了麽?小蝶不好,小蝶再也不了,少爺笑笑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笑起來是多麽的美。少爺,小蝶好像在伺候你的,小蝶想要和少爺一輩子都在一起。
“小蝶,即便付了全天下,你也休想逃離我的身邊。”司徒決的眼神陰狠,竟是滲出了絲絲的血花,看著懷裏的女子,嬌弱的讓人心疼。
‘啪’房梁終究是忍不了火勢的攻勢,慢慢的被摧毀。‘啪’一掌劈開了垂落的房梁,竟是看也不看,那房梁少也是幾百斤,那是實心的梁木。壓下來,不死也隻有半條命了吧。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看著懷裏的人兒,安然的樣子,心下便是一片欣然。
小蝶,即便是死,你也休想離開我半步。抱著懷裏的人兒迅速的逃離,就像當年,當年一樣。你不可以有事,即便是傾盡我的所有,我也不會放手。
暗闕的藥引,如若是這樣,那麽、、、、、、小蝶,怎麽可以這樣。我突然恨自己的無助,‘絕命公子’也不過如此,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救不了。眼神陰狠,嘴角竟是泛起絲絲的血,眼神充溢中一種嗜血的衝動。
“不,不要、、、、、、”床上的人兒胡亂的揮動著雙手,似乎在驅逐一場夢魘,臉上全是驚恐的神色。額頭上全是汗水,讓床邊苦苦守候的司徒決心就像被狠狠的揪著一樣。
“血,怎麽會。小蝶,你醒醒,不可以睡著了。”司徒決無力的哭喊,淚水順著臉頰慢慢的滴落。
暗闕,小蝶、、、、、、
司徒決開始恨自己為什麽要去學醫,為何要為了證明自己,而選擇區學醫,為何。不然小蝶也不會這樣的,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手緊緊的抱著頭,深深的潛入發絲,悔恨就像淚珠一樣,慢慢的席卷了整個大腦。
“或許,我可以救小蝶。”聲音如蚊呐,卻驚醒了還在沉痛中的司徒決,抬起溢滿血的雙眼,眼神中是悔恨,是憤怒,是不顧一切廝殺的冷漠。
“你憑什麽這麽說,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因為你,小蝶會是現在這樣麽?你給我滾,立刻。”司徒決,看著斜倚在門邊的女人,眼神裏隻有一個字,殺。但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你們皇室的人,都是如此這般的狠辣。”說完,便不理秦岑兒,轉身呆呆的看著沉睡中的小蝶,慢慢的執起手,相看淚眼。
“如果是暗闕,我自有辦法。”秦岑兒依靠在門邊,慢慢的沉吟,睫毛上凝聚了一絲凝重,皇室?看己的討個人情了。
到底小蝶的毒是否能解,而司徒決的話究竟想要說明什麽呢?而秦岑兒想要討要的人情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