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像在審問犯人
記者C見林紫仍十分淡定,也不知她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故作淡定。
當然,他問話是不會考慮對方情緒的,他隻想挖點料回去,“對於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你是怎麽看的呢?”
林紫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不信謠,不傳謠。”
“事情就擺在那裏,你為什麽選擇不說?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有什麽不可以說的?”
顧盼盼瞪了他一眼,“記者同誌,你是記者,你是在采訪,不是在審問犯人。”
記者C說道,“我是記者,在追求事情的真相。”
記者B說道,“你說你作弊是假,那意思就是那位老師是在害你,你為什麽不肯說出來呢?”
記者C接話道,“除非你在說謊。”
記者A開口道,“她還是個學生,這樣問話是不是太嚴重了?”
他覺得剛才那位同學說的對,這不像是在采訪,像是在審問犯人。
他現在還是實習記者,還有差不多兩個月左右大學畢業,到時候才有機會轉正。
瞧著林紫她們都是高中生,他覺得那兩位記者的話過於咄咄逼人。
記者C看都不看他一眼,“你還太嫩,做記者就應該追根問底,挖掘事實真相。”
“好一個挖掘事實真相。”林紫說道,“各位若是相信我被冤枉的,又何須來問我?如果你們認為我是在說謊,那位老師才是無辜的,那又為什麽要來問我?”
記者C嗤之以鼻,“照你的意思,不過事實如何,我們都不能來問你?”
林紫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信任,自然無需多問。不信,我說了,你們就會信了?我覺得你們可以想想,我就是一個農村學生,家裏沒有背景,那位老師憑什麽為我背鍋?北城中學又為什麽要保我?”
她淡淡的掃了眼幾個記者,“隻要稍微想想,便可知老師替學生背鍋乃是無稽之談。”
“試問哪個老師會冒著斷送職業生涯的風險,去給一個農村來的學生背鍋,何況是自己原先誣陷的人?又試問哪個學校會不顧及學校的名聲,而去考慮一個作弊的學生的前途?”
林紫的眼神落在記者C身上,“你想追求真相,我建議你到城西中學去,那裏有證據可以看。可你偏偏來問我,來聽我的一麵之詞,聽完之後呢,無憑無據隻靠一張嘴說出來的話,你就信了?”
“還是說,我要是膽子小一點兒,被你嚇兩下,嚇得不敢說話,你是否就直接默認我作弊了,那位監考老師才是無辜的?”
顧盼盼從林紫身後站出來,“就是啊,你們就是想讓阿紫吃啞巴虧吧?做老師的是這樣,做記者的也是這樣,這世道是怎麽了?”
記者C頓時五官都在否認,就差把“我不是,你別亂說”直接寫在臉上了。
“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就是有,也不可能承認的,“我們隻是好奇,一個鄉下中學的學生,竟然考了北城第一,比城裏其他高中學生還要厲害,這是怎麽做到的。”
林紫了然,“你們不是好奇,是質疑吧?想想也是,相比於城裏,鄉下學校的教學條件並沒有那麽好,你們認定寒門難出貴子,所以來采訪我,想從我這裏撕開一個口子,想發現我的成績並不是光明正大考來的,想給預考的事情來一個反轉。”
林紫略略頓了頓,“可惜,讓你們失望了。”
記者A很佩服林紫的勇氣,如果換做是自己麵對這樣連珠炮式的問題,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她一樣保持淡定。
這會兒,他開口道,“林紫同學,你也別想多了,我們其實就是來采訪一下,看你預考拿了第一之後,對高考有什麽期許,畢竟高考也快到了。”
“我會用實力讓議論我的人閉嘴的。”
……
第二天上午,白子玉一進教室,還未坐下,就急著從書包裏拿出一份報紙,往前麵的座位遞過去。
“林紫,看看今天的報紙。”
劉敏截胡,先林紫一步拿過報紙,“讓我看看,今天的報紙有什麽特別的,讓白子玉同學強烈推薦。”
白子玉不緊不慢的坐下,“看第一個版麵。”
劉敏迅速的掃了一眼標題,才開始看正文,剛看到林紫的名字,就忍不住道,“林紫,我們昨天不是很機智的躲過了守在校門口的記者嗎,他們都沒采訪到你,怎麽就寫關於你的稿子了。”
“我家門口也守了記者。”
“牛,這些記者還真是牛,連你家在哪兒都打聽好了。”劉敏邊說邊往下看。
“有病吧!”
劉敏突然憤憤的大喊了一聲,不少同學都被她嚇到了,紛紛看向她。
“這算什麽記者?模棱兩可!歪曲事實!引發爭端!要不是這是一份民生新聞的報紙,我還以為是誰瞎扯的故事呢!”
顧盼盼轉頭好心提醒道,“劉敏,小點聲。”
“我也想小聲啊,可我忍不住。”劉敏把報紙往顧盼盼的方向遞過去,“你看看上麵的內容,看你能忍得住嗎?”
劉敏生氣的網上吹了一口氣,把額間的碎發都吹起來了。
她超級想罵人,但這是教室,大家都在忙著複習高考,她隻好默默地在心裏罵,把自己能想到的罵人的話,都在心裏用來罵了那個寫文的記者。
如此,她還是不解氣。
林紫沒有看到報紙,可瞧著同桌的反應,心裏也能猜想出七八分。
她伸手放在劉敏後背,給她順了順氣,“好啦,一則無關緊要的新聞而已,至於這麽生氣嗎?”
“至於!”顧盼盼突然又回過頭來,把報紙放在林紫麵前。
“阿紫,我們昨天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你看看這篇文章,故意引導大家,讓大家去猜想爭論錯的人到底是誰,而且寫文的人很明顯的偏向是你作弊,那個監考老師隻是太善良了出來給你擋槍的。”
“哦,這樣啊,看來是我小看他了,我還以為他作為一個記者,還是有點良知的。”說著,林紫緩緩拿起了那份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