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6章 周遊的完美蛻變
宗主身上沒有絲毫屬於階下囚的困窘,而周遊也能夠看得出來,故魂目前應該除了無法離開小院之外,似乎也確實沒有被虧待分毫。
這邊周遊在打量宗主,那邊後者也同樣在打量他。
隻是周遊的改變,卻完全出乎了宗主的意料。
甚至在這次見到了他之後,故魂才真正意識到周遊早就不是當初在修正路上跌跌撞撞的小白。
“你遠比我想象中成長的還要更加快。”
得到宗主這樣的肯定,周遊卻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沒有絲毫誌得意滿的模樣。
他甚至側過頭,將目光從眼前的宗主身上移開。
視線投向小院外那被白霧籠罩的天際,周遊想說:
——“阿故,我會變強,變得足夠強,至少強悍道能接替下你支撐的重擔,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好好蘊養神魂了?”
可是話到嘴邊,周遊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說的,而需要去做,在沒有強悍可以與宗主並肩之前,說的再好聽,也沒有用。
所以他望著白霧的眼底風雲湧動,可最終卻還是被那漆黑如墨的瞳孔壓下,掩藏在了長長的鴉羽般的睫毛之下。
“阿故。”
周遊最後隻是不疾不徐的道:“和我說說紅線蠱毒吧,至少我可以有些準備。”
之前夜魂族那種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懵逼狀態,周遊不願意再經曆一次。
並非害怕,而是太耽誤時間了。
“我不確定你能記得多少,但還是將我所知道的故事告訴你。”
宗主到是沒有拒絕周遊這個要求,她目光落在周遊打開的那記載有紅線蠱毒的竹簡上,語調清緩道:
“之前你應該見過那個與晴兒麵容有著十成十相似的日青青,她祖上的地位,如同你們曆史國度上評功論賞被封的……”
周遊沒想到事情還跟日青青有關,隻是聽到宗主話中的形容,跟著稍稍聯想了下,他聽著宗主言辭微頓,似乎在想怎麽形容,於是不由笑道:
“就是那種手握雄兵,駐守邊境的藩王嗎?”
原本宗主會以說故事的形式開口,卻沒想到她直接就把日青青給搬了出來。
不過對於晴兒與日青青之間的關係,周遊也確實早就有過猜測。
隻是之前的相處之中,剛開始時,是因為晴兒不提,他不太好問,日青青本身又顯得比他還要懵逼。
等後來發現日青青被月邪附身,加上諸如宗主與晴兒的事情,以至於周遊也就沒精力再去管她們兩人麵容相似這緣由。
甚至此時聽宗主主動提起這個時,周遊更多的還是對於她言辭之間的好奇。
“嗯。”
宗主或許是覺得周遊“藩王”兩個字形容的好,於是也懶得再想稱呼替換,直接借用他的話,繼續道:“要到達那個地步,一來要深得掌權者信任備至,二來要有功勞。”
雖然故魂說的含糊,可不知道是因為之前關於夜魂族,除開中蠱後跳過的認賊為妻那段記憶之外,其餘大都恢複,又或者是由於跟宗主之間雙生魂契的關係。
明明宗主提起日青青更像是在將故事般,但周遊卻隱約知道了她想要說些什麽,甚至在很少涉紅塵的故魂,在對古時名稱職位要回憶踅摸的時候,主動補充道:
“你說的那種,應該類似一字並肩王、大將軍或者藩王?”
雖然是詢問式的提醒宗主,可周遊心裏卻也嘀咕:
在初遇日青青時,他就覺得對方嬌生慣養,家境肯定不錯,卻沒有想到她背景居然會那麽厲害。
對於宗主這種自洪荒起,眨眼便是滄海桑田的長生道者來說,即便是人間的三皇五帝,也不過故紙堆上一頁罷了。
此時能夠將日青青的事情說來,也隻是從竹簡那些模糊而又不完全的記載上得來。
雖然幾次三番被周遊打岔,但宗主也都隻是好脾氣的笑笑,而後從周遊提供的稱呼裏麵,挑出個最為眼熟的:
“應該是藩王吧?竹簡上記載,有一年這位藩王攜幼子,也就是當時日青青父親進京,也因此認識了很多皇家宗族子弟。
其中一位便是元帥獨女,因為年少,最是活潑淘氣的年紀,雙方長輩相交甚篤,又見孩子們經常在一起嬉鬧。便定下了兩小無猜的親事。
藩府和元帥府算是門當戶對,對這親上加親的喜事,自然歡喜。然而誰也沒有想到……”
“我猜,這樁親事定下,要麽元帥被革職,要麽就是藩王要倒黴,是不是?”
讓一個從來都是站在紅塵之外的神祇敘述凡人之間的故事,即便有一堆竹簡記載,但看著宗主深思回憶的模樣,周遊幹脆直接打斷。
為了些故紙堆上的過往,去難為故魂勞神,說實話,周遊是不樂意的。
其實從之前蓬萊就能夠看得出來,強悍到足以屏退域外天魔的宗主,對於勾心鬥角這塊,也就是一力降十會罷了,其心從不在此。
可周遊卻不同,就如宗主開口說的故事,他不用去翻看竹簡,聽了個開頭,大致就能猜到結果。
畢竟不管是什麽時候的上位者,從來奉行一山不容二虎,哪怕一公一母牽扯到利益都要打架,更何況涉及皇權這樣敏感的存在?
在紅塵打滾的他,即便沒有親身參與過勾心鬥角的謀權,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嗯。”
既然周遊直接點出來了,宗主自然也就懶得多鋪墊,開門見山直截了當道:
“元帥被告勾結敵國、謀逆犯上,一門僅剩尚還年幼的獨女背叛流放,雖然藩王邊陲遠戌,鞭長莫及,無法替元帥求情,卻暗派人手,以匪寇作亂為名,救下了本該與流放的元帥獨女,令其改名換姓,隱匿深山。
雖然戍守邊陲的藩王被判與元帥謀逆無涉,但因兒女姻親之故,終究受到牽累。兵糧諸事被怠慢,加上鄰國強兵突犯,致使固守領地的藩王戰死,雖邊陲不曾被破,可藩王馬革裹屍,隻剩幼子獨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