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上了賊船
一望無垠的大海風平浪靜,海鷗翱翔在海天之間,時而直衝雲霄,時而戲水大海,一陣陣鳴叫聲悅耳動聽。
這種美麗的風景如果隻是出海看看,自然感覺不錯,可是在船上待久了,也難免會有一種孤獨和煩躁的感覺。長期出海的漁民習以為常,他們有自己的方式去打發這無盡的寂寞,可一個從來沒有上過船的人,有沒有事情做,在船上一待幾天或者十幾天,非得發狂不可。
“錢老板,吃飯了。”
正躺在船艙睡覺的錢思友努力睜開了眼睛,剛上船時的新鮮勁早就過去了,幾盤錄像帶的內容看得都想吐,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整天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有時候錢思友也在想,如果隨船能帶上幾個漂亮妞就好了,最起碼可以做一點成年人都喜歡做的事情,聊解旅途中的寂寞和枯燥,現在船上不要說是女人了,恐怕耗子也沒有一隻母的,整天麵對著那幾張黑兮兮的髒臉,錢思友真想一拳打上去。
想歸想,但卻不敢做,錢思友可是知道,他的小命捏在這夥人的手裏,不要說打人了,就是敢和人家有半點不客氣,肯定會遭到這夥人的毆打,說不定還會被他們扔進大海喂魚。
一碗白米飯上麵有一條魚,一聞到這股味錢思友就想吐,魚雖然好吃,可是每天都要你吃海水煮魚,恐怕沒有一個人不會反胃的。
“我怎麽就這麽傻呢,幹嘛非要聽船老大的騙。”
錢思友現在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實際上他也不能怪別人,正是他的貪婪才落到這個下場。
來到高星市之後,錢思友按照禦傑給的地址,很容易找到了禦家古玩店,在享受到一頓豐盛的晚宴之後,錢思友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禦傑沒有說錯,他的本家古玩店老板禦傑書確實是一個很有能耐的人,第二天就給錢思友介紹了兩個國營商店的經理,經過討價還價之後,錢思友和兩個經理達成了合作意向,但是當要他付定金的時候,錢思友卻變卦了。
按照錢思友的想法,禦傑書雖然看在禦傑的麵子上,給錢思友從中牽線搭橋,但生意人都是唯利是圖的,他肯定會吃回扣,而那兩個國營商店的經理也並不是什麽國家幹部,隻是承包者而已,由他們供貨還不知道吃去多少價差呢!
糊弄走了兩個國營商店的經理,錢思友帶著他的同夥按照禦傑和他講過的地址,來到了東義市水貨的集散地東門市場。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按照兩個國營商店經理報出的價格,比這裏整整高出了兩成,錢思友也在暗暗慶幸,幸虧沒有聽禦傑書和那兩個國營商店經理的糊弄,否則可就要吃大虧了,這個時候錢思友已經斷定,禦傑和他這個本家哥哥和起夥來騙他錢思友雖然在南山縣是一號人物,可是到了高星市誰認識他啊,看到東門市場有這麽多的好東西,兩隻眼睛也不知道向哪看了。
賣走私貨的商販每一個眼睛都很毒,聽到錢思友*著一口中原口音,竟然提出要用龍洋換貨,就知道遇上大買家了。
在一個叫麻三的小販巧入舌簧的鼓吹下,錢思友動心了,按照麻三報的價格比市麵上的價格還要低下兩成。
錢思友也不是個傻瓜,他自然不會隻聽一個人說得有多麽好聽,而是要眼見為實,當天晚上麻三請來了一個船老大,一番花天酒地之後,又送上了兩個漂亮妞,讓錢思友狠狠的爽了一把。
就這樣,錢思友在麻三家裏鬼混了兩天之後,終於消除了警惕,後來錢思友還按照中原的風俗和麻三拜了幹兄弟,這一下子錢思友就更加放心了。
錢思友以為高星也和中原一樣風俗,隻要成了兄弟就會肝膽相照,南方人雖然狡猾,說出的話也未免全部可信,但既然是兄弟了,最起碼也不會騙他。
第三天晚上船老大又來了,告訴錢思友貨已經備齊了,因為錢思友要的貨物量太大,必須出海到一個海島上去驗貨,然後船老大再負責用船把錢思友的貨運回東義。
一切都談妥了,錢思友把他的同夥留在高星守著帶來的五百塊龍洋,他自己登上了船老大的漁船,一開始錢思友還感覺到很新鮮,以為海島離陸地並沒有多遠,可誰知道船開出去大半天了問了問船老大工,說去海島還有一天的路程。
錢思友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要這麽多的貨,船老大肯定是不會直接給他運到高星的,去海島上驗貨說不定還能見到第一手貨主,到時候賺得會更多。
錢思友躺在船艙裏做著美夢,心裏也在丫丫著,你禦傑不是很有能耐嗎,換回去的貨是和國營商店打的交道,而我卻能直接和船老大接上頭,如果再能見到第一手的貨主,價格肯定還會更便宜,這就意味著老子比你賺的還要多。
除此之外,錢思友還認為隻要認識了這些人,就等於蹚開了換走私貨的路子,以後必定財源滾滾,走不上幾趟就會成為百萬富翁。
到了第二天還是沒有看到海島的影子,錢思友又去問船老大,這一次船老大就沒有以前那麽客氣了,凶神惡煞般的警告錢思友,走私是掉腦袋的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能問。
錢思友鬱悶了,上船之前不是說的好好地嗎,船老大怎麽變得如此不通情理了,有心想和船老大理論理論,但看到船上幾個彪型大漢也隻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看了看在船艙上刻著的印記,已經出海七天了,船老大所說的海島依然沒有見到,乘船可不是坐車,如果不願意坐了還可以走回去,可在這個茫茫的大海上,即便會水也遊不回去啊,更何況錢思友還是一個旱鴨子。
事到如今錢思友也隻能認命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上了賊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幸虧上船之前多了個心眼,把同夥留在了高星,否則的話肯定會被船老大把龍洋搶去,到時候再把兩個人向大海裏一扔,那可就人財兩空了。
想到這裏,錢思友為自己的聰明而感到高興,開船可是要燒柴油的,你船老大有錢就在海上逛吧,老子就當做一次海上免費旅行吧。
高興之餘,錢思友還有一絲後悔,認為不應該不聽禦傑的,如果和那兩個國營商店經理打交道,恐怕現在早就回到北山了,錢思友越想越覺得覺得禦傑的話很有道理,和國營商店打交道貨的質量有保證而且還不會出事,此時的錢思友不僅不再恨禦傑了,反而還對他有了一絲感激。
在海上整整漂了二十多天,盡管船的速度慢,恐怕連日本都到了吧,風平浪靜的時候還好辦一點,可是遇到風浪就不一樣了,有好幾次錢思友都以為自己會死在海上,卻每次都化險為夷。
其實錢思友哪裏知道,他已經落入了禦傑精心設計好的圈套,船老大的船燒的是柴油,但花的錢卻是禦傑的,十萬塊錢在海上漂一個月,這筆生意自然是很劃算的。
到第二十八天的早上,錢思友終於看到了陸地了。當走進了一個廢棄的廠房時,錢思友的眼睛都不夠用了,裏麵的走私貨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好多他想換的汽車。
驗完了貨之後,錢思友第二天早上就見到了他的同夥,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間廢棄的廠房是在高星的東郊,根本就不是船老大所說的什麽海島。